第42章 重入青丘

    “夜魔没有骑黑龙，没有带任何武器。他站在空中，安静祥和，犹如一个得道的神人。他傲视众生，在他的眼里，他那庞大的魔怪军团就像一颗颗棋子。他在空中指挥着他们，让前进，他们不敢后退；让停止，他们绝不敢越雷池半步。王真人率领义士与那些魔怪军团厮杀，我纵身飞到了夜魔面前。

    他一边指挥着他的军团，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多次打伤我儿天霸的道人？’

    我没有回答他，但已然默认。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来自这青丘，你前生就是这里的一只白狐。你白狐娘亲现在就在我的宫殿里，要见见她么？’

    我想到了入定时的那个幻象，未答他的话。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眼睛还是看都没有看我一下，一只手忙着排兵布阵，另一只手衣袖一甩，我就进入了魔宫后院。

    魔宫后院富丽堂皇，宁静得就如乡村别苑，完全没有外面的肃杀气息，更听不见打斗厮杀和鞭笞怒吼的声响。后院的花园里树木郁郁葱葱、繁花盛开，还有一个小亭，亭子上端有个喷泉，喷泉溢出来的水形成的帘幕就像当年在青丘娘亲住过的洞府。

    对，这个花园完全就是当年青丘的模样，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几乎没有变。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提着个瓷质白釉洒水壶浇着花，看见我的到来她十分讶异：‘小伙子，你是打哪里来的，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来的地方，赶快离开。’

    她的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只好怯怯地问道：‘您是否记得那叫玉婵的白狐？’

    ‘你究竟是谁？’她拿洒水壶的手颤抖起来。

    ‘那是我的前生。’我平静地说道。

    她颤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以致失手将洒水壶掉落在地上：‘孩子。’她喊了一声，激动地想过来拥抱我，看见我现在的样貌又停住了。

    ‘孩子，为娘的对不起你，不该把你赶出青丘，不该对你说那些绝情无情的话，不该真不该。你就原谅娘吧，原谅我吧，孩子。’我想说些什么抚慰她，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边哭边自言自语地诉说道：‘如果蚺族不来争夺青丘，我就不会去找九尾狐，我就不会引狼入室，我的七个孩子就都还能生活在我的身边。那时的他们多快乐，多开心啊。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他们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老四、老五还有玉婵你，我连尸骨都未见啊。这一切都是命，都是命啊，老天。’她越说越伤心，不停地抽噎着，‘如果不是九尾狐他们夺了青丘，现在的世道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怪我，我没有守好祖宗的基业，都怪我。我早该死了，他却不让我死，不让我死。’她不停地哭着自责起来。突然眼睛一亮，又紧张起来说道：‘孩子，你得赶快离开，赶紧离开这里，他一定是又在利用我。我不能再上当了，我不能又害了你，你赶紧走。’

    ‘是他让我来的，我走可能是走不了的了。’我平静地缓缓说道，‘我们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这个世间的众生已经遭了太多罪，太多难，一两百年了，民不聊生、乾坤错位、黑白颠倒，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只要能结束这一切，我生死都无畏，您不用为我慌张。’

    ‘好，你真是个好孩子。’她说着望了望四周，把我引向那个喷泉的亭子。

    进入亭子后，我真的进到了当年的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