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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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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仿佛静止。

    “……你以为辞弈不知情吗?”沈从儒忽然说。

    “什么意思?”

    “辞弈爱你,所以他一直不愿意拆穿你的布局。这样的情形,他不会预料不到。他曾与我说过,公司如果出事,就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沈从儒定定地看她,“你不会不明白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屿微怔了下,“不管他知道多少,都与我无关。沈从儒,我很期待接下来的这场仗,我可是盼了五年才等到与你们交手的机会。”

    离开公司之后,宁屿魔碍了似的打车去顾辞弈的别墅。庭院的梨花早已谢了,佣人见过她很多次,看到是她按门铃,很快就开了门。

    宁屿去了书房,那个装有戒指的盒子依然放在书桌上,旁边多了一份婚礼策划公司的简介。

    宁屿回想起从梨花古镇回来后,顾辞弈又提起婚礼的事情。

    宁屿记得自己的回答,她说,她想旅行结婚。

    他说,他想要一个孩子,要长得像她。

    最好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像她,温柔。

    她脸红红的,躲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他们坐在阳光说话,光线很充足,因为是傍晚的时间,所以温度并不太烫,非常舒服。从阳台看下去,那只笨笨的大黑狗正冲他们汪汪直叫,仿佛是不满被主人给忽视了。

    然后他亲了她,缠绵温柔至极。

    然后他将戒指套到了她的无名指上,“宁宁,嫁给我。”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求婚了,她记得他温柔的声音,记得他凝视她的眼神。

    她在那么一瞬间恍惚,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种不真实的踏空感觉。

    他说他爱她,他说会一直爱她,不知道瞬间流淌而过的暖意是不是动摇?

    她并太相信自己的动摇,所以她找了理由拒绝,将戒指还给他。

    戒指一直放在书房,装在那个小小的盒子里。她也一直假装不知道戒指内侧里雕刻的字母,偶尔想起他曾说过的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也不是刀枪不入。我只有一颗心,坏掉了就没有,明白吗?”她的心里总有几分类似伤心的错觉,但几分的感觉不足以让她动摇,也无法弥消她的怨恨。

    宁屿将盒子握在手里,许久,她取出了那枚戒指,看着戒指内侧的字母发怔。

    一秒,一分钟,五分钟……

    有一种感觉在缠绕着她。

    ……这不是她的东西。

    砰的一声,戒指盒子措不及防的掉在地下,戒指绕着地面滚动了几圈,最终在宁屿脚边停留了下来,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宁屿这样对自己说,可是手却一点点的攥紧,戒指在掌心硌得发疼,疼得连她连情绪都不正常了,眼睛都微微酸涩了。

    良久,宁屿将戒指装进盒子,放回原位,然后从容的离开别墅。

    证券这个圈子不大,尤其是一直走在同行前面的顾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多久就传开了。圈里认识宁屿的人不少,不仅因为她是顾辞弈的女友,也因为她最近操作的几笔单都让同行的侧目,加之她的求学经历被人翻了出来,在同行里一直是个话题。所以,当宁屿出现在星成证券的大堂,而总裁宋衍亲自下来迎接,这个场面就引起了无数猜测。

    证券市场的风向表,一直在转。

    流言满天飞舞,而宁屿不屑去处理这些小事。

    她不在乎别人对她对看法,旁人怎么想是他们是的事,与她何干。

    宁屿在星成的顶楼住下来,二十四小时对着的那些股票线条。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也从未给自己留下退路,赌上全部,若是不能击败顾辞弈,那么死的那个人一定会是她。

    那个男人所留给她的阴影太过浓重,她不信他的温情,不信他所谓的喜欢,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如果她输了,等待她的将会是他的报复。那个男人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对他而言,她所做的事情比当年爸爸的出卖更严重百倍,他会将无数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她不想承认,她的心底是怕他的。

    即便他如何温情脉脉,她对他都存了几分的惧意。

    所以宁屿不想与他正面交锋,她骄傲却不自负,也不盲目。连老师也赞叹不绝的人,她没有把握与他交手后能全身而退。利用帐本引来证监会的人,不过是想困住他几天,令他无法操盘。等他洗清嫌疑脱身,至少也是三天以后的事情,而这几天的时间就足以让她压垮顾氏。

    翌日早上一开盘,顾氏集团暗中托盘的四只股票全部下跌。

    沈从儒盯着屏幕,神色难看。顾辞弈在接受证监会的调查,目前无法与他联络上,公司的情势堪忧。沈从儒打了几个电话,查出恶意抛出这几只股票的全是无名小公司,看来是有人在后面操纵。

    “宁屿!”沈从儒咬牙切齿。

    顾氏集团和香港吴氏联手托盘,投入的总资金超过十亿。现在被人抢先一步恶意抛出这几只股票,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就泡汤了,成了他人的嫁衣。这些都不是重点,该死的重点是,如果他们继续用钱砸进去稳住股票下跌的趋势,却不能保证对方手里还有多少筹码,很可能这是一个陷阱,最终拖垮了他们。但如果他们不去稳住目前的情势,这么大动作很有可能引起证监会的注意。顾辞弈现在正在接受调查,这次托盘的事情是决计不能曝光的。

    “该死的,到底该怎么办!天杀的小狐狸,早说她是妖孽了,怎么就没人信我的话。”沈从儒抓着脑袋,抽了根烟,脑袋渐渐清醒下来。

    沈从儒冷静下来有,打了内线将陈桥喊进来,吩咐下去集中精力稳住这四只股票,不能再放任它们继续下跌。公司可以被拖垮,但顾辞弈绝对不能出事。

    沈从儒烦躁熄了烟,打了电话给吴伟康,他手上的股票也是一大关键,如果他这时候撤手,崩盘是迟早的事情。电话通了,却是秘书接的,声音甜美的秘书小姐和沈从儒的交情不错,暗示吴伟康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在沈从儒有技巧的询问下,秘书透露了一个消息。——五天前,司二少赴港与吴伟康密谈。

    挂断电话,沈从儒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烦躁又郁闷的转圈。

    虽然他不想做这样的推测,但十有八九和司二少也牵扯到了这件事情来。司清喜欢宁屿,他与吴伟康的关系素来交好,再加上利益的驱使,吴伟康很可能站到宁屿那边去了,而司清不但讨得宁屿的欢心,还能渔瓮得利,一举两得,还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下午,四只股票开始上涨,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弧度。但在收盘的前半个小时又开始下跌,沈从儒心惊,对方手中的股票比他所想的要多。不过对方与他的想法一致,没有引起证监会注意的操纵股价的范围。

    镜花水中月,顾氏集团这场花费巨大的托盘注定是一场空。沈从儒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吴伟康的动作,他站在谁那边是关键。下午收盘,沈从儒带杜纯直赴香港,却扑了个空。离开前沈从儒交代了陈桥,如果他这两天回不去,就由他主持大局,稳住那四只股票。

    “沈总,接下来怎么办,吴总根本就故意躲着咱们。”杜纯是个聪明人,之前她与顾辞弈来过香港和吴伟康谈合同,现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期,沈从儒又带着来见吴伟康,稍做思考就能猜出其中的关键。

    沈从儒苦笑,“还能怎么办,只能等。”

    杜纯跟着沈从儒走进酒店,办好手续,两人大眼对小眼开始发呆。她小心翼翼地问,“沈总,你和我说实话,我们顾氏和吴氏是不是在暗里托盘?”

    沈从儒神色一敛,没有做答。

    “这么说吧,我和吴总的关系不错,你这次带我来香港,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些事情,我多少知道几分。”杜纯将脸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美艳的面容带上一丝淡静的笑。

    “事情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司家、星成证券联手,而藏在他们后面的人是宁屿,司清与吴伟康密谈过,在这之后,吴伟康对我们就避而不见。”沈从儒和盘托出,他对杜纯的印象向来不错,这个女人有点小心计,但却没有什么坏心眼。

    “……宁屿和顾总不是就要结婚了吗?”杜纯惊讶万分。

    “他们之间的恩怨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宁屿恨顾辞弈,巴不得置他于死地,呐,司清就是她招惹来的,而星成证券的总裁是她哥。她这次是将全部的身家给赌上了,不和景词拼个你死我活是的不可能收手的。”沈从儒无奈的耸肩,“辞弈再不回来,我都不撑不下去了。”

    杜纯听得呆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总要是信得过我,香港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回公司坐镇。”杜纯神情认真,“我会稳住吴伟康,让他站到我们这边。”

    沈从儒略微犹豫了下就同意,不过还是交代了杜纯要小心,被吃了什么亏。他向来爱惜美人的,那个吴伟康又是老色鬼,对杜纯垂涎已久。叹气一声,竟然把一个美人扔在这里,他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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