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这天王鹭下班回来，秦深立马把他拉到一边，脸色神秘地看着他，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给你买了礼物。”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王鹭接过袋子，光看上面的logo就觉得不一般，顿时心跳加快，直到把衣服拿出来，他眼睛一亮，是一件gucci西装。
“怎么样？好看吧。”秦深摸摸他的脑袋，说道：“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正好卡着你的尺寸，快，试试看，我看看合不合身。”
“深哥……”王鹭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加感动，眼眶也不禁湿润，但是，他突然想到，穿这么贵的衣服去上班应该不合适吧，汽修店那么多工具，很容易把衣服弄脏还会刮坏。
于是他道：“可是深哥，穿西服去上班不太合适吧。”
“什么去上班？”秦深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会以为我送你这套衣服是让你穿去汽修店的吧，”他既可气又好笑，弹了一下王鹭的脑瓜崩，说道：“宝贝，这是让你在宴会上穿的。”
“啊？”
秦深道：“以后你会经常跟我去喝酒，人家都是大老板公子哥，你要是再穿这么简陋的衣服会被人家笑话的，人家也会看不起我们的。深哥现在不一样了，地位已经上来了，接触到的人都是上层人士，你跟在我身边是要给我长脸的，你说你底子也不差，穿件好的衣服不就是锦上添花。好马配好鞍，深哥懂，别看今天花了这么多钱买衣服，等我出头了，还不是分分钟把这钱挣回来，钱就要用在刀刃上才有意义。”
说完他推着王鹭进了卧室，说道：“快去换，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然后又补了一句：“爱惜一点穿啊。”
高兴归高兴，但不知怎的，王鹭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如鲠在喉，无法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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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深哥，你酒量不行啊，这才几轮就醉了。”又是一场酒会，秦深带着王鹭去了，会上王鹭几乎没说一句话，就是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秦深倒是非常熟络，一会儿这个总一会儿那个哥的叫，好像认识会上所有人。
秦深在会上被人灌了很多酒，白的啤的红的，各种酒来一遍，喝到最后嘴巴都木了，胃里早就翻江倒海，但他凭着最后一丝清醒强忍吐意，千万不能吐出来，要吐回家吐，不然会被人笑的。
“我？我没醉……”秦深挥挥手，“我千杯不倒，我还没见过比我能喝的……”说着秦深靠在一旁扶他的男人身上，很明显，他已经站不住了，两条腿都是软的，吐字含糊不清，衣服上都是酒渍，这是之前被人灌酒灌得太满了洒到身上的。
一边人扶着他，不想扫他的兴，于是附和道：“是是是，你最能喝，谁能喝过深哥啊。”说着他看向身后的男人，这好像是秦深的助理吧，快点过来扶，他才不想面对一个醉鬼，他说道：“唉你，快点过来，秦深他醉了，赶紧送他回去。”
“哦好。”王鹭赶忙去扶，他倒是没喝多少，意识还是很清醒的，秦深一见身边换了个人，此时他的大脑已经混乱了，意识跟不上嘴巴，张口就问：“你他妈谁啊？！”
王鹭心一惊，赶忙说道：“我，我是王鹭……”
“老子管你是谁！”说着秦深推了一把王鹭，酒后的男人手下没轻没重的，一把就将他推到路边的垃圾桶里，恰巧刚有人往这里扔了酒瓶子，王鹭一个不稳直接坐到酒瓶子上，玻璃瓶一下炸开，玻璃渣子直接扎进他掌心里，王鹭痛得龇牙咧嘴，秦深见状不仅没有心生怜悯，反而变本加厉，冲上去就要打他，嘴里不干不净的，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好在旁边还是有正常人在的，一把拉住秦深，笑道：“深哥真的醉了，你看看这谁，这你助理啊，人家是想扶你的，你还把人家推倒了。”
说着大家伙都笑了，秦深也跟着笑，只有一边的王鹭默默地从垃圾堆里站起来，看着满手的玻璃渣子，无声地哭了。
后来还是有人叫了车送秦深和王鹭回去，一上车秦深就吐了，哇啦哇啦吐了一车，难闻的气味一下充斥车内，司机翻了个白眼，骂了一路，王鹭只有默默听着，下车时司机多要了两百块，说是洗车的费用。王鹭没说什么，还在流血的手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两百，司机一把夺过，留下一串车尾气。
秦深意识还停留在酒会上，嘴里还在喊着：“喝！不醉不归！”王鹭扶着他来到床上，很快雪白的床单就染上血色——玻璃渣子还在他手心里，王鹭叹了口气，拿出酒精和镊子还有打火机，决定自己一个一个剔除。
毕竟a市医院费用太高，随随便便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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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深醒来时，却不见床边人，他捂着脑袋，只觉得很涨，他完全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喝醉了，王鹭和自己一起回来的。
他走到客厅，见王鹭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两只手缠得跟馒头一样，一看就不是医院的人包的。
秦深走到沙发旁，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托起那双手，自言自语道：“痛不痛？”
王鹭被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了，睁眼就看见蹲在沙发边的秦深，下意识想把手缩回来，但忘记自己两只手都受了伤，猛一下动作竟痛得大叫。
“你没事吧。”秦深叫他痛得紧，说道：“这是你自己包的吧，怎么不去医院看呢，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不许这样了。”
说着带他去了医院，期间王鹭没有说一个字，甚至都没看他。
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破裂。
因为手受伤了，王鹭不能工作，跟汽修店老板请了假，同时他也不能跟秦深去宴会了，这么难看的一双手会被人家笑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休养，秦深经常很晚回来，带着一身酒气，还会发酒疯，偏偏奇怪的是，第二天秦深就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看上去既温柔又无辜，偶尔能记起来，然后就一个劲地道歉，说着对不起王鹭的话，无一例外，王鹭都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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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秦深又是满身酒气地回来，王鹭依旧搀扶着坐到沙发上，看着秦深完全睁不开的眼睛，心下一软，决定给他做一碗醒酒汤。
正当他离开时，秦深突然拽住他胳膊，此刻他的眼神格外清明，看起来完全没醉，说话也是，一字一句特别清楚，“王鹭，你后悔吗？”
“！”心脏被敲击了一下，王鹭头皮一跳，他完全没想到秦深会问自己这个。
如果是以前，秦深问这句话，王鹭很快就会否认，还会莫名其妙，可现在，秦深问这句话，他竟然犹豫了。
秦深见他没有回答，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升起，醉酒后的暴戾因子不断撺掇着他的神经，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
声音震耳欲聋，王鹭吓得发抖，说道：“深哥你小点声，附近邻居都睡了……”
秦深才不管这些，一把抓住王鹭受伤的手，王鹭痛得五官拧在一起，只见秦深一把掐住他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吐沫星子飙他脸上：“其实你早就嫌弃我了对吧，我在外面伏低做小，阿谀奉承，像条哈巴狗一样围着人家屁股转，一点尊严都没有，你早就在心里笑我了对吧，笑我活得没有人样，笑我活得没有尊严，你也不仔细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我是因为谁才会这么低三下四，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过成这样吗？！你个白眼狼，现在还敢看不起我！操！”说着朝王鹭脸上揍了一拳，本就受伤的手加上脸上新添的伤，王鹭一个措手不及栽在地上，还不等他反应就看见秦深坐在他身上，死命地掐住他脖子，骂道：“□□妈敢看不起我？！谁都看不起我，连你也是！你怎么敢的？！”
王鹭无法呼吸，拼命扣住秦深的手，试图说点什么，但秦深好像是奔着夺他命去的，是真的下了死手。
“深哥……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深哥救救我……”王鹭拍打着他的手，眼睛已经翻上去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会死。
他不知道秦深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做什么，为什么深哥要这样骂他，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秦深终于放开了他，王鹭终于可以呼吸了，赶忙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气，一下一下捋着胸口，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没关系，他就当深哥是喝醉了不省人事，没关系的，没关系……
然而这时，秦深的声音却如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是不是江垦那傻逼挑拨你的？”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在这一刻重新被点燃，好像是挑动了王鹭某一根神经，让人彻底崩溃，江垦江垦江垦！秦深为什么总是要提他？！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老是要骂他？！为什么总是要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关他什么事？！”也不知王鹭哪来的勇气朝秦深吼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样子，“江垦到底怎么你了？！为什么要骂他？！”
“我不过是骂了他一句你就急了？你就迫不及待要替人辩解了？！”秦深也火冒三丈，“就这么要护他？好啊，我偏要骂！妈的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妈的！早就该打他了！我操他祖宗！下贱东西！敢挖老子墙角，□□妈！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他喜欢你？！猪狗不如的东西！畜生！狗娘养的！高中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对劲了，妈的，那傻逼天天看你！恨不得把眼睛黏你身上，操！就该把他两个眼珠子抠下来喂狗！”
越骂越难听，到后面根本不堪入耳，王鹭彻底怒了，吼道：“你再骂一句试试？！我跟你拼了！”
“操！”秦深一怒之下摔碎烟灰缸，他不理解王鹭为什么要护江垦，他嫉妒，他恨，他不甘心，“那傻逼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
“试试看！”王鹭吼道：“你要弄死他先弄死我！”
“你为什么那么护着他？！”秦深不明白，他想起以前的事情，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就觉得是那个人做的，“你知道那小子曾经对我做了什么吗，他想杀了我！”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秦深依旧认为自己离开k市的前一天下午，在那条无人经过的小巷，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试图用美工刀杀了自己的男性就是江垦。
“？”王鹭觉得秦深真的是疯了，明明秦深和江垦面都没见过，就因为讨厌他给人安了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于是他吼道：“你凭什么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
“我！”秦深有口难言，自己确实没证据，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罢了。
但他还是不甘示弱，觉得王鹭今天一反常态，那么乖的一个人，就因为他骂了一句江垦，反应就那么激烈，凭什么？江垦算老几？！王鹭居然会为了他跟自己吵架？！
越想越气，酒精的作用越来越强，怒火中烧的秦深彻底不忍了，直接动手打人，醉酒的男人手里没轻没重，加上他本身人高马大，王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无法还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鹭满屋子跑，却根本跑不过身后的人，只见秦深长腿一跨，扯过王鹭头发照着脸就是几拳，又踹了他几脚，最后更是打得人失去了意识。
等第二天秦深酒醒后，第一眼就看到地上早已奄奄一息的王鹭，地上还有一滩血，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气都是只出不进。这一次秦深没忘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感到无比忏悔，他颤抖着手将人抱起，一边哭一边跑到医院。
旧伤新伤让王鹭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期间秦深每天坚持来看他，酒会去得也少了，也不贪杯了，都是几杯下肚提前退场，然后衣服也没换就赶到医院。他不停地说着抱歉，不断地忏悔，还打了自己巴掌，骂自己不是人……只要王鹭肯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秦深知道，只要自己认错态度良好，王鹭就会原谅他，他知道王鹭爱自己，所以仗着这份爱，他肆意妄为。
结果自然是不出他所料，王鹭原谅了他，摸摸他的头说没关系，两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只是他没想到，本以为非他不可的王鹭有一天居然会主动离开，而且十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