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距离从江垦公寓离开已经过了两周的时间，期间王鹭和江垦还是会有微信联系，江垦负责问，王鹭负责答。其实王鹭也说不上来对江垦的感觉，现在的江垦跟他印象里的江垦完全不一样，印象里的江垦沉默寡言，可能一天都不带换一个表情的，可现在的江垦开朗健谈，笑起来特别好看。
总觉得，自己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忙完了吗？」江垦给他发消息。
王鹭正好从车上下来，打算结束一天的工作，看到江垦发的消息，打字：「嗯，快完了。」
「给你买了奶茶。」
嗯？
王鹭回头看，只见江垦靠在车上，手里晃着两杯奶茶。
“什么时候来的？”王鹭小跑过去。
江垦看见他脸上沾了点汽油，颇为自然地替他抹去，说道：“大概算了时间，你几乎都是这个时间下班。”
“你从k大过来汽油都不够你烧的。”
江垦笑道：“是吗，我觉得很值。”
“”王鹭不知道回什么，就往袋子看了一眼：“你买的什么奶茶？”
“芝士葡萄，买的一样的。”江垦掏出一杯，说道：“你这杯多加了芝士。”
不等王鹭回应，江垦已经给他插好吸管。
“谢谢没想到江教授还喜欢喝这种的。”王鹭调侃道。
“什么意思？”
王鹭道：“这种不是年轻人喝的多吗，我看好多年轻人都爱喝。”
“我很老吗？”江垦笑道：“我也就三十岁啊。”
王鹭道：“现在三十都算高龄啦，不是说人一但过了二十五就开始走下坡路吗，以前我觉得太夸张了，纯粹吓唬人的。现在我觉得还挺有道理，有时候爬楼梯心都发慌，以前连跳十几层都不喘的现在不行了，唉，就是说人不服命不行啊。”
江垦道：“你这么一说也是哈，有时候我的学生说的一些东西我都听不懂，看的东西也稀奇古怪的，说话的腔调也变了，交流起来还蛮好玩的。”
“就是说嘛，”王鹭拉上卷帘门，拍拍江垦肩，道：“走，带你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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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来到小吃一条街，看得出来王鹭是这里的常客，一来就有好几个老板招呼他，“哟，小王来了，看看吃点什么。”
王鹭一家家看过去，江垦就在身后跟着，不知怎的，就想拍一张他的背影。
“烧烤怎么样？”王鹭回头问他，其实也不算问，因为他已经拿着篮子挑上了。
“好。”江垦收回手机，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王鹭踢开脚边的签子，拉着江垦坐下，说道：“这家烧烤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老板很舍得用料。”
说着他看了一眼江垦，问道：“你应该不会吃不惯吧。”江垦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待会儿吃烤串肯定会有油溅上去，根据他多年吃烤串的经验，这种油几乎都洗不掉，穿白衣服绝对是灾难。
“不会。”江垦笑着擦去折叠桌上残余的油腻，说道：“谢谢你带我来吃这么好吃的店。”
“这有什么的，”王鹭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啥爱好都没有，就这嘴馋，老喜欢吃，吃完一家去下一家，一家家吃，一条街一条街吃，就我们高中附近的几条街都被我吃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儿他似乎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六中门口那个卖烧饼的大爷还在不在。”
“六中不在了。”
“？”
江垦道：“我们那届毕业的第二年六中就搬校区了，据说是影响不好，有家长反应，投诉到教育局，教育局领导把整个学校从上到下大换血了一遍，然后搬了校区。现在不叫六中了，好像跟一个外国语学校合并了，名声还不错。”
“是吗。”王鹭莫名有些落寞，原来，大家都在往前走，就连学校也是，只有自己，停滞不前甚至还在后退。
“那——”王鹭问道：“六中被拆了吗？”
江垦摇头，道：“荒废在那了，前年我经过那里还去看了一眼，里面都长满了草，大门都快锈得没有了。”
不知不觉说话间烧烤已被端上桌，王鹭颇为豪爽地往江垦那一推，“吃，不够我再去拿。”
说完裤腿一提，敞开腿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王鹭吃得豪迈，江垦也有点心痒痒，也想学着他的样子，奈何他今天穿的西装裤，丝滑的面料根本提不起来，于是就有了他一边提裤腿一边吃串的搞笑画面。
王鹭被他逗笑了，“你干嘛呢？”
“学你。”江垦被辣呛着了，想喝两口芝士葡萄缓解一下，殊不知早已在刚才谈话中喝完了。这时，他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王鹭，然后毫不在意地拿过他那杯芝士葡萄喝了一口。
“唉！”王鹭叫了一声，说道：“有我口水。”
“没事。”说着江垦又喝了一口，声音略微低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吃。”
“你？！”王鹭勾起之前的一些回忆，脸一下子就红了。
江垦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吃串，王鹭决定不去看他，又去点了几串，吃到半道，他突然问道：“吃不吃饭？”
“？！”江垦差点咳出来：“不是已经吃了烤串吗？”
王鹭比他还惊讶：“你吃烧烤不吃饭啊。”
“烧烤就吃饱了啊。”
“啧啧啧。”王鹭有点小得意：“一看你就是不会吃的，吃烧烤就得配炒饭，这样才吃得过瘾。”
江垦道：“我还没这样吃过。”
“老板来两碗炒饭！”王鹭扭过脖子对老板喊道。然后对江垦说道：“等会儿就着烧烤吃炒饭不要太香。”
不多时炒饭上来了，江垦学着王鹭的样子把烧烤从签子上撸下来，又加了点泡菜，一口炒饭一口肉果然如他所说不要太香，真的比单纯吃烤串来得美味。
“怎么样江教授？好吃吧。”
“嗯。”
王鹭见江垦衬衫领口扣子扣得紧紧，扣到最上面一颗，不禁笑道：“今天这么热领子还扣这么严实，小心长痱子。”
“那我松两颗好了。”江垦很是听话地解开两颗扣子，不知是不是错觉，王鹭竟觉得他解扣子的样子特别迷人，修长的手指在那扣子上轻轻一剥，领口瞬间敞开了一点，脖颈处的喉结以及连着锁骨的几根青筋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本身他肤色就偏白，衬得青筋更加显眼，如此一看竟添了几分色气。
王鹭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把江垦跟色联想到一起。
换做以前，江垦就是只会读书的，心智比长相不知年长多少岁的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人。
想到这儿王鹭奇怪地看了一眼江垦，但就是看一秒竟也能被对方捕捉到，江垦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我没看你。”王鹭嘴硬，欲盖弥彰地埋头干饭。
过了一会儿，王鹭放下手中的碗筷，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准备起身结账，江垦赶忙起身说道：“我来。”
“不不不，”王鹭拦住他：“吃个烧烤还抢着付钱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来就行。”说话间王鹭已经结好账，说道：“吃完消消食吧。”
于是俩人继续逛了起来，王鹭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他知道自己这样不雅观可就是忍不住，他又瞄了几眼江垦的反应，说道：“不，不好意思啊我吃得太饱了，嗝，有点撑，嗝，过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快速止嗝。
“没事。”江垦心里怪怪的，总觉得王鹭说这话是在刻意拉开距离，只是一个打嗝他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此时正是夜高峰，下班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很快路上就拥挤起来，江垦下意识把王鹭往路里面带。俩人路过一个篮球场，几个男生正在打篮球，王鹭好奇朝那看过去，有一说一，那些男生的身材真是好，六块腹肌块块分明，肌肉线条流畅，全身上下都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作为一个同性恋的本能就被吸引住了，有时候王鹭看到一些帅气的男明星的海报也会下意识停留几秒。
身边的江垦怎么察觉不到，王鹭只差没把眼睛黏在那些男生身上了，心底一阵泛酸，他有点后悔把王鹭往这里带了。
“王鹭。”江垦拽拽他的衣服。
一个男生来了一个暴扣，王鹭顿时被惊艳到了，发出了“哇”的感叹声。
“王鹭。”江垦又叫了一声。
这时一个男生脱掉上衣，露出那完美精壮的身材，王鹭下意识咽口水。
“王鹭。”江垦索性站在他跟前，阻挡了他的视线，王鹭这才反应有人叫他，抬头看，只见江垦脸色一沉，似乎有点不大高兴。
“嗯，怎，怎么了？”王鹭下意识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江垦沉默半晌，说道：“你喜欢年轻的？”
王鹭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他万万没想到江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这不废话吗，年轻有活力的谁不喜欢啊。再说了，喜欢分很多种，有爱情的喜欢，有友情的喜欢，有亲情的喜欢，有欣赏的喜欢很多很多。我看这些男生篮球打这么好，就是觉得他们运动神经发达，单纯就是一种欣赏。
他说道：“欣赏罢了，你别多想”
王鹭想再说些什么，不等他开口就听见江垦说道：“我吃醋了。”
“咳咳！！！”王鹭这回是彻底呛住了，“江垦，你怎么回事？！”
“嗯？”
王鹭问道：“你吃的哪门子醋？”说的好像我们在谈恋爱一样。
江垦眸子微黯，原来王鹭是真的在跟他拉开距离，他对自己真的没有感觉——吗？
半晌他沉声道：“我单方面吃醋，可以吗？”
“”王鹭不知道回什么，他知道自己嘴笨，生怕又说错什么。
“我们回去吧。”王鹭打破僵局，江垦点点头，正当二人准备离开篮球场时，一个篮球猝不及防地打在王鹭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