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我们，志愿填到同一个地方好吗？”江垦这样问道，王鹭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他觉得江垦脑子烧糊涂了才会说这种话。
王鹭半笑不笑的，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和我考一个地方去？”
江垦点点头。
“你这成绩随随便便上京城哪所名校都不是问题吧，我这破成绩能有个大专念就不错了。江垦，你撕了我的退学申请书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我好说话，是因为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这三年我们也没有什么矛盾，大不了我再写一封就是了。但是，劝你不要干涉别人做什么，也不要做傻事，我和你的人生本就是不同的，对你来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对我来说就不是，你放着好好的学校不去上，跑来跟我耍什么脾气，你这样真的好幼稚。”
“我不是非要上京城那边的大学才可以”江垦低着头，“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去哪里都可以。”
当然，后半句他不敢说出来。
王鹭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好道：“那也跟我没关系。”他不想跟这人掰扯下去了，他总觉得江垦这是在故意示弱好激起他的怜悯心。
“至少把高中念完吧，王鹭，你不觉得这样太可惜了，读了三年书最后连一张纸都没有，”说着江垦又走近了些，低声道：“你会后悔的。”
“”江垦语气很是低沉，似乎有十成的把握，他说：“你其实根本不想退学。”
“？！”有那么一瞬间王鹭被他的眼神吓到，江垦的眼神似乎能一眼望透他，窥探他内心的想法，直击他的心灵。
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想法，他是不是被他盯上很久了。
如果真是这样，江垦这个人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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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垦能感觉到王鹭已经开始动摇了，继续道：“那个人凭什么替你做主，这学你想上完就上完，这是你的自由，这是你的权利，没有人能替你做主。你觉得你退学是给他一个交代吗，这难道不是一种自我阉割吗，你抛弃了自己的选择的资格。尊重是相互的，而不是靠一个人给另一个做决定，有的事情可以，有的事情就不行，如果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说到这儿，江垦眯起眼睛，“你觉得他有把你当人看吗？”
“他是把你当人，还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工具？”
“够了！”王鹭终于听不下去了，江垦话越说越严重，越说越露骨，似乎就是奔着不把他心戳烂不罢休的地步，他不允许有人这么污蔑他的深哥，你和深哥一句话都没说过，凭什么把他揣测得那么坏。
王鹭止不住地颤抖，明明他连秦深提都没提一个字，但从江垦刚才的话语里，似乎非常肯定有个第三者一直在做王鹭思想工作，就是他一直逼迫王鹭退学。
不能让江垦知道，不不不，江垦肯定不知道，他和深哥这段感情保护得很好，除了深哥几个要好的兄弟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肯定是多想了。
江垦是个书呆子，他哪懂那么多八卦。
想到这儿，王鹭心情又好了些许，他调整心情，觉得自己不能和他继续待下去了，他故作潇洒道：“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王鹭。”江垦突然拉住他，王鹭感觉身后的人在颤抖，他没回头，只是任由他拽住自己，半晌，江垦说道：“求求你不要退学。”
很卑微的语气，像是乞求，一时间王鹭甚至心里愧疚起来，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他愣了一会儿，收回胳膊走出了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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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逼近，秦深也差不多做好了去a市的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毕竟在那里的亲戚都给自己打点好了，现成的房子现成的衣服，据说a市吃的东西不贵，正好合了秦深的心意。他还想着王鹭到时候过来了，俩人都没啥太大需求，没必要高消费，一天三顿有口吃的就满足了，顺便攒点小钱，等过几年在a市买套属于他们的小窝。
跟学校打好退学申请的秦深再也没来过学校，不过就是天天在校门口瞎转悠，毕竟这里还是属于他的地盘，一些个所谓兄弟知道秦深马上要走了，还是会尊称他一声“深哥”。
有时他也会去对街的六中看看王鹭，王鹭这些天倒是乖了，不逃课了，上课偶尔还会记笔记，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觉，但是只要看到王鹭他就开心。
宝贝，你一定要来找我。
秦深嘴角不经意上扬，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察觉到一丝不友好的视线，那视线很偏，貌似盯了他很久，甚至还带有隐隐杀意。
背后顿时就冒起了冷汗，秦深赶忙去寻那视线，哪有什么视线，此时教室众人正埋头做题目，半天都不见一人抬头。
秦深晃晃脑袋，心道：“妈的，肯定是这几天片看多了，脑子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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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从巷子里出来，此时已是傍晚，天黑得很快。眼瞅着自己快走了，想临走前跟这里的一切告个别，跟几个熟络的老板打了招呼，其中一个老板还有点舍不得，送了他一罐啤酒，秦深边喝啤酒边走出巷子。
头顶的路灯忽闪忽闪的，一看就是常年不修的，这里的监控早就报废掉了，除了几个商贩扔垃圾会经过这里，压根就没人来这地方。秦深也知道自己瞎逛逛到死角了，正想着按原路返回，此时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因为光线昏暗，秦深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来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下的五官完全被遮盖，只知道对方个子很高，跟自己不相上下。
“你”意识到对方正是朝自己而来，秦深下意识觉得不妙，不等他话说完，只见来人从袖中掏出一把美工刀，伴随着推拉的声音，只一瞬间，那人的刀刺向自己！
电光火石间，秦深及时挡住那人胳膊，还好眼疾手快，要是差那么一秒，自己的脖子就得血流成河了。
“你到底是谁？！”秦深吼道，此时的他两腿都在发抖，对方的力气很大，即使挡住了对方的胳膊，但那人却一点一点按住自己将刀越发靠近，秦深深知再这样下去还是会被抹脖子，也不顾什么形象了，朝天大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杀人了！有人要杀我！救命啊！快来人！”
然而，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回应他的只有他的回声。
我会死的！
秦深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趁对方不注意想摘他帽子，但是对方早就识破他的诡计，一个高抬腿击中他的腹部，秦深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谁能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中专一哥，k市中学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中专一哥，今日居然被人打倒在地，捂着肚子哀声求饶哭爹喊娘。
求饶并没有让来人生起怜悯之心，只见那人又拿起手中的小刀，一步一步朝秦深靠近，秦深见状连忙后退，嘴里不停求饶：“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哥，大哥！别杀我！别杀我！如果我以前欺负过你，我给你磕头！我磕头就是了！”说着居然真的磕起了头，继续道：“我绝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哥！放过我！是我自作自受！我给哥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说了好几十个对不起，秦深脑浆子都要磕匀了。这时，上方传来一声轻蔑的“哼”，声音太轻，都听不清是哪个年龄段的人。
许久，那人都没有动作，秦深试着抬起头，却见那人还在，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可以感觉到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秦深吓得把头低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还没走，秦深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又把头抬起来，只那一瞬间，刀尖刺向自己眼睛！
“啊！！！”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高压线上的鸟全被吓飞了，甚至连远处的声控灯都被吓亮了几盏。
看着眼前的刀尖，距离自己的眼球只有几毫米，要是那人手稍微一抖，自己眼睛就瞎了。
来人就这样把刀停在秦深眼球前，静静地看着他的反应。
一时间秦深忘了呼吸，他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做大了就撞上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把刀收回去，秦深仍旧不敢呼吸，甚至连看都不敢看，直到那人彻底走出巷子至背影消失，他才敢起身。
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秦深这才反应过来，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口呼吸，感觉下一秒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狗娘养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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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垦，你的美工刀落家了。”晚上江垦回到家，只见母亲李桂琴拿着那把美工刀说道。
江垦看着那把美工刀，似乎想起了什么，许久，他说道：“妈，扔了吧。”
“嗯？你学习不用了吗？我记得这刀你用了很多年。”
“不用了，扔了吧。”
“真的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