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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波澜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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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草杂生的广袤草甸上,一队人马朝南进发。他们刚刚扫荡了附近几个村落,啃下一块硬骨头。此时兵疲马累,缓缓前行。

    度崖带着四个人从队伍后面几里远策马追上领头的人。

    “死伤多少?”领头的人正是慧书,他的眉角多了一道新痕,人骑在一匹棕色马背上,见度崖赶到,侧身询问。如今已是西下分队主帅的他被封“金翼将军”,食奉五百石。

    “死二十七,重伤四十,轻伤有待统计…是兄弟的话往后别叫我干这种糟心事。”度崖汗滴如雨,脸上污渍斑斑,神情甚是沮丧。在争夺十翼中拿到了第十一名,被派来辅佐慧书。

    “私下里我们是兄弟,可是军中你是副将,正因为是兄弟,我更不能偏袒。”慧书剑眉一轩说道。

    “真该让你这个主帅去看看他们躺在坑中一脸绝望的眼珠子…他们还活着,手指还在动,还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哀求我带他们回索山啊…我宁愿他们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之手。”度崖眼眶猩红,竭力压抑自己的声音。

    “我倒宁愿带兵的人是你!他们不死,军中会死更多的人,尾大不掉,军之大忌。就算没人攻击,你觉得有多少个能挺得过去,多少能重新拿得起自己那把废铁。至少现在还有人埋葬他们,不至于葬身野兽腹中。我们这是送他们一程,是送他们,知否!” 慧书望着天边哀戚说道。

    虽然只是经历几次小小的战役,两张年轻的脸却已经满是沙场上的风霜,连彼此多看一眼都不敢。

    前几个村庄算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没想到最后一个就遭遇到誓死的抵抗,从天黑一直杀到第二天日出,诺大一个村子,杀得村里只剩下妇孺病老方才束手投降。敌方从屋顶上不时向下放箭,又躲在树顶上掷飞矛鱼叉。两只山狡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被射伤的就有上百人。

    “报!还有五十里接近云落村,前面无甚异常,可安全通过。”派去哨探的士兵飞马回报。

    “传令下去,就地休憩半个时辰,马匹喂饱,山狡半腹,检查刀械箭囊,不得有误。”慧书对度崖说道。

    “是!”尽管心里不满,度崖还拍马回身,大喊一声,指示队伍就地休整。

    士兵们纷纷解开皮囊水壶,席地而坐。

    负责饲养的兵士拿了两只活鸡扔给山狡。这是普通的山鸡,个头不大,还没叫出声来,便已囫圄进了山狡腹中。

    慧书带着度崖来到队伍后头察看轻伤者,他们有的肩膀中箭,有的刀伤在背,或躺或坐在四辆马车之上,裹伤的白布血犹未凝,空气中的血腥味触鼻可闻。

    “谁在照顾他们?”慧书皱眉问道。

    “两个归降的村民。”度崖回道。

    “多分一些干粮肉饼给伤员们,到了云落村前,着人找一块隐蔽之处,派几位身手好的小心警戒保护。”

    “属下明白!”度崖立即听令,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一口风灌进嘴里,使他无法出声。四周突然咻咻声一阵乱响,一只巨大的带翅飞兽伴着黑雾出现在天空,大风过处,烈日遁没,众人头顶顷刻变得愁云惨雾。两只山狡在狂风中人立而起,发出咕咕咕的惊叫声。一时人惶马嘶,刀叉剑戟响成一片。

    “提防敌人偷击!”

    “保持队形!”

    黑雾中有人喊道。

    一阵疾风呼呼横穿队伍,黑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然而只一瞬间浓雾便已转淡,慌乱中只觉得大风起处,飞兽从草甸上猛地跳起,霎时向南飞去,不时从口中喷出的一阵阵唾液化成黑云随风散开,将天空染得形同泼墨山水。在浓雾中飞兽却很快隐没在远处山后,消失不见。

    “何来怪物?箭手停止射击!”慧书持刀提缰,望着飞兽遁去的方向叫道。

    “大家原地不动…” 度崖将自己的坐骑死命勒住。

    “报告将军,我队有两人毙命!头颅杳无踪影,想必被异兽所噬。”一名十夫长惶然从四散的人堆里跑来。

    慧书与度崖对望一眼,双双催马前去观看。只见两名士卒已经惨死在草甸上,脖子齐根断去,红肉外翻,鲜血正从颈中汩汩涌出,十分骇人。

    “叫兄弟们多加小心!”慧书吩咐道,以防有其他怪兽出没。说完自己心事重重地调转马头,回到队首。一个人驻马远眺,但见天边烟霞满天,青山黛绿,刚才一幕就仿佛从没发生过似的,除了队中人声嘈嘈,四野一片寂然。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见大家重又坐下,绵延的队伍犹如一条虫子粘在草皮上,似乎疲累不堪。慧书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犹记得比武那天,他在擂台上打赢了嚣张的天云,夺得金翼王的称号,受到大当家金独彪大力的嘉奖。接着是册封仪式,晒谷场上点将出兵,自己受命领队向南收编诸村落。天云领队向北,意在山部氏族,并定于十日后南北收归一路,与二当家金独虎、三当家金独枭所领的大军合围泽城。

    “下一个便是云落村,云落是不拉的家乡。”慧书从阿柒口中知道不拉的老家,从出索山便一直积虑在胸。

    “哨探何在?”他大声喊道,翻身下马。

    早有人前来将马牵去喂料。

    听到传唤,一脸疲惫的探子急忙从队中跑来,将吃到一半的干粮吐在手心。

    “将军传唤何事?”

    “云落村有何防御,实力如何?”慧书问道。

    “回将军,一帮刁民们正在村外伐木筑栏,以图阻挡我军。属下探得村里仅有三百来号人,能战能打者大致一百来人,马两匹,雁两只,其余军资不详,想必与寻常村子无异。”

    “伐木筑栏又岂能抵挡我山狡进出。二当家所料果然不差,兵不至,民不降 。倒希望他们能认清形势,归顺索山,免得一战,各招损伤…此去是何路况?”

    “只要翻越前面低矮的山脊,绕路浅泊,穿过两个果子岭便是云落村的后腰——两山之间夹着的一个土坡,他们名为“腰豆坡”,可容两辆马车通过。若是将军打算从村前攻进,则要从北面进入,其路平且阔,但有一条小溪阻挡,为防我军,桥已被拆去。舍下这两路,余者皆是高山峻岭,不利我师行军。”

    “好,本将心中有数。附近尚有其他村落否?各有人数多少?”慧书微微皱眉。

    “四野再无村庄,南面的魁山和西面的圣湖都有近百里的路程。如若攀过摘星崖,到泽城也需一百来里。倘若走大路,路程更增一倍,一时半会,可说并无镶助的兵力。”

    “照这么说,反之,只要派兵驻扎云落,就可扼住泽城通往索山的咽喉。”

    “将军英明,但要翻过摘星崖甚是不易,崖高壁滑不说且山上有大批雍和出没。只有走大路,向北取道云落山脉与黑森林交界处,缘山脚向西行,最多四日可达。虽说是大路,因为中间还要通过一片无人沼泽,所以甚少有人知道。”

    “嗯,你探查得仔细,你叫什么名字?”慧书问道,对这个小哨探不禁刮目相看。

    “回将军,属下姓柴,单名一个“英”字。”

    “索山没有柴姓,你是外乡人前来投奔索山的吧?”

    “是的,将军。原是为了混口饭吃。”柴英嘻嘻笑道。

    “原是?那如今呢,又有何打算?”

    “如今唯愿长随将军麾下,时刻听候您的差遣!”柴英拜首说道

    “很好,你好生休息,稍后再往云落刺探,一有重大军情,速来禀报。”慧书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是,将军!” 柴英心下暗喜,将手中干粮重又抛进嘴里。

    少顷,众将士们休息完毕,重整戎马,即时向云落方向出发。估计不用一个时辰便可走出这片葱绿的大草甸,到达山脊脚下,翻过山去便能望见山下的云落,想必很快迎来下一场厮杀。

    酒足饭饱,又经稍作休憩,队伍体力得到了恢复,众人兴致颇为高涨,不管杀不杀,那是往后的事,此时得一乐是一乐,便有人开嗓唱起了歌谣。慢慢地更多的人随之附和,他们歌中带笑,一个个竟都忘记了战事近在眉睫,却仿佛外出行旅般惬然自得起来。

    可是很快便有听觉灵敏者脸上倏然变色,侧耳细听,接着全部人刹那间突然安静下来,耳听咻咻不断从云端传来。

    “长矛预备!”

    度崖厉声吼道。

    大家惊惶失色,紧握各自兵器朝天上搜寻,但见两只巨兽从山升起,巨大的阴影瞬间如同日食般掠过草地,朝大家罩将下来,咻咻声刺耳欲破。众人这回看得真切,飞兽头颈无毛,张牙舞爪,只一瞬间已经来到头顶,喷出一口黑雾,顷刻间暗如黑夜,惨叫声再次响起,钢铁击鸣,人翻马嘶。却只一会,浓雾又行消散,两只恶兽迅捷向南飞去。士兵们的头顶清朗一片,只是地上已是狼藉非常,山狡、战马四处惊逃,士卒哀鸿片野,死伤无数,大都头颅失落,光秃秃的尸身躺得横七竖八,鲜血遍布,断臂可见,叫喊声一时难以消失。攻击的箭矢纷纷落了一地。

    恶兽的战力堪比一支军队,在短短的一刻钟内,慧书便犹如遭遇了一场惨痛的败仗。他紧咬牙关,目眦欲裂,却茫然无措。

    “将军!”一饮事兵见慧书满脸痛惜地按辔近前,突然扑地跪倒在马下,泣道:“将军,可有听过“战祸起,猛鸟生”。这厮想必就是那恶兽猛鸟,一旦被它们盯上,非吃尽食殆绝不甘休。请将军先撒回村里避上一避吧。”说完对着慧书连连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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