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该结束了（4）
michelle：“carmen？”
daniel：“carmen……”
gabriel：“如果是carmen……”
kali：“carmen的话……”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lisa的身影出现在了颓废男人身前，他双手抱膝，将脸埋在阴影之中。
“你不该就这么死的。”lisa的声音很空洞，听着这个声音让x心里一抽一抽的，很不舒服。
“这项研究看不到任何结果，但人们的双眼依旧闪闪发光……那是期待的眼神。”
所有人的幻影都停下了，颓废男人缓缓地说。
“她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任何一点刺激就能让她再也无法振作起来。”
“然后那天，她看着eonch在她的面前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x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下去，他知道，如果要往前路直行，那他就必须正视过去。
“这条路一直都在眼前。可一旦察觉到了那片黑暗，她就再也抬不起头了。无论我怎么大声呼喊，那里也没有任何回应。空气中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一切的幻影都消失了，甚至连“实验室”都消失了，只有一条没有退路的走廊，在走廊尽头……是一扇门，一扇浴室的门。
x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逐渐急促。
“我像疯了一样拉开了这扇大门，但我希望那扇门永远都无法打开……”颓废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无数次地希望……”
x迈着机械的步伐，打开了浴室的门。
值得庆幸的是，门后并不是那个地狱般的场景，而是溶解的构筑部办公室，颓废男人站在他的身前。
“门后是她紧闭的双眼。但诸如内疚一类的痛苦感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努力驱使着自己走向染成血红色的浴缸……”
x冲上前，一拳打在了颓废男人的脸上，他是头一次如此用力，将颓废男人打倒在地。
颓废男人艰难的爬起来，纵使是心灵的幻影，此刻的他也有着实体，他的嘴角渗出血液，但他却没有擦去血液的意思。
“……你用我们的伤疤伤到了abel，但你却不愿意再去直视一次那个场景吗？”
x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他再一次打在颓废男人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颓废男人再次起身，看着那个比他年轻许多的人，他的手拂过脸上的伤口，就如同擦去纸上的铅笔痕迹一样，擦去了伤口。
“肉体的伤口很容易愈合，但精神上的创伤很难治愈。”
“carmen为何是残忍的？我们又为何是残忍的？在为那踏着无数死亡的成功祝酒之时，我提出了这个没有答案，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然而……我找到了一个方法，一个人自己赎罪的方法。”
“你想说什么？！”x再一次冲向颓废男人。
“你找到了前进的道路，而这里，就是她沉眠的地方。”
周围的场景再一次发生了变化，x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别担心，我们这点声响不会吵醒她。你觉得你还能再与她相见吗？”
“来吧，提出你的问题吧，是谁打一开始就在注视着你？”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惊悚，那个东西的形状让他不寒而栗，但他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他，那个就是carmen，是你把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x抓狂的嚎叫起来。
“只有我……只有我能够实现她的理想，只有我能完成她的遗愿……”
x和颓废男人同时开口，两个相似却不相同的声音以不同的语调说着同样的话。
“可她未曾提醒过我，这条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布满了锋利的棘刺。”
x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
颓废男人向他伸出了手，将他拉了起来。
他迫使x牢牢盯着那个东西，那个恐怖的东西。
“看着，这是carmen的牺牲换来的‘水桶’，它是这个地方的起始，也是这个地方的终焉。”
“它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无穷无尽的cogito，伴随着生命与死亡。”
颓废男人松开手，x重新跌倒在地。
“当我们看见浴缸中溢出的鲜血时，我们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然而……我们犯下了不会比这更离谱的错误。”
颓废男人指着那个东西，嘶吼着：“她还活着！想那样……活着……”
x没有去看那个东西，而是望着颓废男人脸上麻木的苦痛。
他……已经不止一次直面过那些x不愿再去回想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
“她注视着我们跋涉过的每一条道路……她心中的理想实在是……太宏大了。”颓废男人靠在关着拿东西的玻璃柱上“仅凭我们这的蝼蚁般微不足道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去实现那理想。她牺牲了她的一切，可我，可你，可我们。你还记不记得，为了成为翼，为了留在翼中，我们犯下了何等的暴行？”
“螳臂当车的无谓挣扎。在那之后，我们变成了什么模样？就像其他的翼一样，我们完美地完成了那些暴戾、残忍、血腥的任务。”
“我们甚至进化出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残暴，在其他翼里找不到的残暴——牺牲渺小的生命以实现她崇高理想的故事仍需进行下去。所以我们必须，也只能狂热于能源生产，草芥人命的疯子……”
“可我们心中明明都知道。我们真的只是在假装我们不愿意面对无数的牺牲吗？只是为了加入翼，避开首脑和眼线，就活活挖开一个人的大脑……”
“只是为了获取能源，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扔进那些怪物的嘴里。只是因为异想体在杀人之后，能源产出会得到微量的增长……只是为了让a反复地经历那些痛苦，就让他陷入永无止境的循环。”
这次换颓废男人冲上前，揪住了x的衣领。
“普通人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吧？！”
“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这场面……”x推开他，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选择了充耳不闻，对我们犯下的一切一无所知？”x回答，“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颓废男人笑了，“我知道我的名字吗？为了记住这些罪孽，为了记住那些无辜的牺牲者，我将自己名为abram。”
“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我自己都不得而知。但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你和我所剩下的只有赎罪了。”
“我们承受的痛苦，并不是毫无意义的！”x反驳。
在同步的记忆中，他知道中央本部的两个tiphereth就是研究所的那两个孩子。
eonch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了，他比其他的sephirah都像一个机器人，那是因为他被无数次摧毁，又重新制造。在中央本部的某个区域，堆满了tiphereth的残骸。
所以，lisa请求主管，彻底删除tiphereth，给eonch一个安详的死亡。
“……存在意义的憧憬。”
“你说什么？憧憬？”abram难以置信。
“我们付出的努力，我们付出的牺牲，我们获得的结果……是有价值和意义的！”x说道，他的心灵，已经重归宁静。
“憧憬吧，abr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