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现实
已经没必要了。
秦风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个响指将四周的混乱悉数复原：“滚吧。”
“哈？这就结束了？”刚刚加入战局的两小队的队员还举着武器回不过神。
“嗯哼。”秦风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b级副本而已，系统本来就没给我杀害玩家的权限，能找到这里就已经可以算你们通关了。不信的话，你们问他。”
众人唰得一下齐齐看向付临川。
如果唐柊和方司可没记错的话，这大佬之前喊的好像是：打boss。
付临川坦坦荡荡地点了头。
方司可愣了：“那你刚才为什么……”
付临川懒洋洋地道：“因为看他不顺眼。”
破空声迎面而来，付临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手术刀擦着他的耳尖钉在身后的墙上。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玩家违规如果超过三次以上，我是有权利杀死他的。阁下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一共违规了几次？”
“来呗。”付临川冷嗤，“你能杀我，我就也能杀你。”
不大的医务室里战火几乎一触即发，众人紧张得心都提起了半截，结果就看见付大佬和秦boss不约而同地偏过了头。
“呵。”
“切。”
秦风已经完全不想再看到他们了，“都给我快滚，一群晦气玩意。”
被付临川殃及池鱼的晦气玩意们：……他们也想滚啊，但是这出口在哪儿？
医务室的门肯定不是，莫非是……
“是这扇窗？”季行衍忽然开口。
秦风沉默了会儿，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嗯。”
果然，毕竟整个监狱只有从这里才能窥见一点点雾后的世界。
季行衍伸手打开了窗，几乎同时，系统音就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叮！恭喜玩家成功通关多人合作副本：白沙监狱！游戏积分将在玩家离开副本后统一结算～”
大约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两小队第一时间就迅速离开了副本，很快医务室里就剩下了付临川，季行衍还有秦风。
季行衍道：“付临川，你先走吧。”
付临川点点头。
“我在外面等你。”经过季行衍身边的时候他很轻地说了一句，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辨不出表情的秦风后，付临川便直接离开了。
但当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季行衍却反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秦风先开了口：“不走么？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留你了。”
季行衍下意识地反驳：“你留得住？”
秦风哑然，半晌他无奈地笑起来：“你可真是……都要走了，还是这么不饶人。”
“对不起，秦风，我……”
“别，真要说也是我对不起你。”
季行衍抿抿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秦风，我想问你件事。我和付临川现在明明只要一见面就会被判定违规，为什么这一次警报没有响。”
秦风轻哼：“那当然是因为我厉害啊，医务室附近完全是我的地盘，系统它管不着的，不然你以为你能走？所以，还不快滚？”
“好，再见，秦风。”
季行衍转身就要走入那一片白光，不想秦风却忽然叫住了他。
“季行衍，送你一个友情提示。那个姓付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季行衍轻笑：“我知道，谢谢你，秦风。”话落，出口的白光便彻底将他吞没。
“衍哥是走了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149站在门外，探出颗头小心地问。
“嗯，走了。”秦风按着自己的心口，偏头看了眼他胸前的编号，“149？”
“在！怎么了么，秦医生？”
“明天开始帮我拿早饭，奶黄包茶叶蛋再加一袋豆浆，记住，一样都不许少。”
“啊，好的！”
也不知道季行衍那家伙有没有注意到，被他这么一搅和以后，系统似乎直接重启出了bug，如今这个副本里的大部分npc，都已经跳出了循环。
嗯……挺好，至少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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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检测到新人玩家！”
“玩家信息扫描中，数据生成中，系统录入中，系统录入完成，积分结算完成，欢迎登录‘潘多拉’。”
季行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是一片断壁残垣，而付临川就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块巨石上，静静地看着天边的夕阳。
出了副本以后，他就没再穿白沙监狱那套跟灰色马甲袋一样的囚服了。
付临川这会儿上身只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背心，夹克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一旁，露出了结实的蜜色臂膀。
不是健美运动员那种过于夸张的肌肉线条，但当它绷直的时候，季行衍似乎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度。
他的右手手腕上还带着块黑色的腕表，而现在，季行衍的手腕上也有块一模一样的。
“出来了？”听见动静，付临川回过头，对他弯了弯嘴角。
“嗯。”季行衍走到他身边，“方司可他们呢？”
“已经走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季行衍如实评价：“比想象中荒凉很多。”
“是不是觉得现实还不如游戏？”
“那倒没有。”
付临川轻笑起来，他右手一撑跳落在地上拿过外套，“走吧，带你回基地。”
基地离得不远，步行过去也就二十分钟。
它其实只是个小城镇，四周修了一圈暗灰色的围墙，最顶上细密地缠紧了铁丝，应该是通了电的，不是很高。
与其说是防动物，季行衍觉得，这更像是在防人。
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有值守的士兵正在挨个地核验身份，依次放行。
付临川直接带他去到了队首，人群忽然有些骚乱，应该是在不满有人插队，但在看清付临川那张脸后，声音便瞬间消失了。
季行衍注意到，有很多人开始偷偷地打量他。
“付队长，您回来了。”守城的士兵对付临川敬了个礼“这位是？”
付临川道：“流浪者，想来定居了，我带他进去就行。”
“是！”
周围打量的视线更浓了，中间甚至夹杂上了些许不怀好意。季行衍视而不见，长腿一迈紧跟上了付临川的脚步。
他注意着墙上的路标，在付临川脚步再次拐弯时出声询问：“你在带我去哪里？”
付临川笑眯着眼，“买衣服。”
十分钟后，elpis小队的住处忽然急匆匆地闯进了一个人。
他的手里正费力地捧着个装满了食材的购物袋，袋子快有半人高，把他的脸遮了个严实，却依旧挡不住他大惊小怪地乱叫：“各位，老大他带了个小白脸回来！！！”
……
一室寂静。
整个客厅除去他，剩下的三个人竟是没有一个抬头瞧他的。
“……”闻齐唰得一下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我说，你们就都不好奇么？”
“不好奇。”白皎皎慢条斯理地涂完了她的指甲油，伸着手指轻轻哈着气。
白木森躺着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打游戏，“小齐啊，哥劝你句话，有些事听听就算了，别太当真。”
“不是，这次是真的。”
“嗯嗯嗯，真的真的。”白木森敷衍着，“你上回说老大和隔壁大姐头出去共进晚餐的时候，也说是真的。”
瘫在一旁摆烂的洛凌枫挑着眉补充：“还有上上回，说老大瞒着我们和基地小白花私定终身，上上上回，说旭日的队长和老大有奸情……”
洛凌枫扳着指头一一细数，最后他偏头说出了自己的结论，“闻齐啊，你要知道，所有没有实锤的八卦都是在耍流氓。你要是再耍下去，我可要报警抓你了。”
闻齐啧了一声：“都说了这次不一样，这回可是小五亲口和我说的。他刚从城门换班回来，亲眼看见老大带了个从来没见过的新人回来，而且带着人直接拐去了商业区。”
话落，三个人忽然都坐了起来，
闻齐见状得意地笑了笑：“嘿嘿，这回你们信了吧～听说啊，那个小白脸长得又白又净，身上还穿着件不知道哪里的制服……诶，要不我们一起去商业街看看呗！”
白木森挤了挤眼：“……不用了。”
闻齐不解：“为啥啊？”
“因为没必要跑那么远啊。”身后忽然有人开口。
闻齐浑身蓦地一僵，艰难地回过头后，正对上了自家老大戏谑的眼。
而他嘴里的“小白脸”就站在付临川的身后。
他穿着件卡其色长袖衬衫配上黑色长裤，袖口被人细致地卷了两圈，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在象征玩家身份的黑色手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
付临川向后退了一步，将他整个人让出来：“介绍一下，门口的这个叫闻齐，饭烧得不错；沙发上的两个是白皎皎和白木森，他们是兄妹，最后那个脑袋上架墨镜的，叫洛凌枫，这人话有点多，要嫌烦的话可以不搭理他。”
洛凌枫感觉自己的胸口中了一箭，又不敢反驳。
付临川毫无愧疚地继续道：“我们五个是一个小队，队名叫elpis。这位是季行衍，进来吧。”
几人面上很矜持地打了个友好的招呼，眼神却很不矜持地拼命往季行衍身上飘。
“看够了没有，怎么，都没事干了？”
四人当场开始装模作样。
付临川看得好笑，懒得和他们多说什么转头对季行衍道：“你跟我来一下？”
季行衍点点头，跟着他去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南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户，夕阳下，房间被映得一片暖。
付临川站在窗前温声说：“你应该有很多事情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