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负债9455
十年前，基地所在的位置曾是华国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那个时候全球有将近80亿的人口，光是这一座城市里，就有2500万人。可惜十里洋场灯光璀璨，如今都已凐灭成了过去。
在最开始，其实只是自然灾害多了一点。
洪水，暴雨，地震，海啸……
各种灾害跟说好了似的一拥而上，但地球的科技足够强大，防范得当支援及时，几乎没有造成重大伤亡的情况，也就没有人发现其中异样。
直到年底统计数据时，人们才惊觉那一年全球发生的自然灾害总数几乎达到了往年的四倍。
科学家将这归因于人类开发对环境造成的伤害，于是他们又一次努力摇起了环保的大旗。
却不想一个月后，瘟疫降临。
引发瘟疫的病毒后来被命名为“斯莱科特”，意为select，挑选。
因为人们至今都没能弄懂这个病毒的传播方式，有的人终日混迹在一线也能活蹦乱跳，而有的人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依然受到了感染，就像是被神明随意挑选的一样。
历时整整两年，在迅速带走了全球三分之二的人口后，瘟疫自己消失了。幸存者们奔走相告，留着泪庆幸自己熬过了黑暗，但是黎明并未到来。
第二年的新年伊始，一个自称“潘多拉”的游戏系统出现在了地球。在所有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开启了第一个游戏副本。
全球大型多人生存类游戏副本，内容是丧尸世界，时间一个月，规则只有三个字：活下去。
“友情提示：当剩余游戏玩家数不足初始人数的十分之一时，副本将自动结束，存活玩家直接通关！”
天已经完全黑了，付临川靠着落地窗问：“你猜猜这个游戏最后进行了多久？”
季行衍认真思考了会儿，给出了个中间数字：“十五？”
“七天，准确来说，是六天零八个小时。二十六亿玩家，最后出来的不过两亿。但是作为初始副本，它的难度其实并不大。”
那个副本中的大多数情况，其实并不是怪物在杀人。
幸运的是，系统也对这种人嗤之以鼻。在每场副本结束后，它会对每个人的游戏行为进行分析评判，最后把在游戏中恶意杀人的玩家判定为背弃者，通过玩家手表就可以查验身份。
季行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上面清晰地写着“普通玩家”。
“所以这里的围墙是为了防他们？”
“嗯，之前有一天晚上，基地里进来了两个寻仇的，杀了六个人。”
“游戏三大规则：
1、每月至少完成一次游戏
2、每月将扣除一定积分点，以保留玩家身份
3、游戏将为玩家提供基本生存资源”
“系统在全球都设立了供给站，给附近玩家的提供水电、食物甚至是游戏道具，交易货币就是游戏积分。华国一共有八个点位，其中六个在正常玩家手上，我们围绕着供给站建成了幸存者基地，整体来说秩序还算可以。剩下两个则在背弃者手上，那里就比较乱了。”
“那你刚才说我是流浪者，是什么意思？”
“托词罢了。流浪者是玩家私下里的称呼，他们都是些独行侠，常年在外进行游戏，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定居，只有需要换取物资的时候才会进入基地。这群人都是一等一的游戏好手，上一任的积分排行榜第一就是流浪者。”
“排行榜？”
付临川冲他招招手，示意他站过来。
季行衍走到他身边，顺着付临川的视线看去，就看到漆黑的天幕上，正挂着一块巨大的荧光屏幕。
屏幕的第一行赫然写着：
“排位：一，姓名：付临川，积分总数：5674320。”
好家伙，这数字是他的一千倍还不止。“厉害啊。”季行衍真心赞叹。
付临川笑了笑：“其实不算高，最高的那个人，分数早就上千万了。”
“你是说那个流浪者？那他现在？”
付临川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淡：“……死了。一年前，死在了副本里。”
季行衍顿了顿：“你认识他。”
“他救过我。”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块巨大的光屏。
许久，付临川轻声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有一个。”季行衍严肃道：“每月会扣除一定积分点，请问这个一定指的是多少？”
“积分数字后面不是有一个括号么，里面的数字就是。”付临川探过头，“不过你应该算是刚加入游戏的新手玩家，系统不会扣你很……”
季行衍的手表上赫然写着：545（10000），这个545，还是加上了方司可他们转让的积分后的数字。
付临川默默咽下了最后一个字。
季行衍问：“你扣多少？”
付临川：“……一万五。”
这系统多半对他有意见！！！
“怎么刷积分？”
“这就是涉及我要和你谈的事情了，季行衍，你愿不愿意加入elpis？”
季行衍手指微微捻动，思考了会儿后，问“有什么好处？”
“那就多了。”付临川扬起嘴角，“游戏道具卡随便挑，最新副本消息共享，组队全面后勤保障……还有，榜一的贴心陪伴外加刷本服务，适当的话帮忙补贴下积分也不是不可以哦～”
句末的尾音巧妙地勾起，跟小猫爪子似的悄悄咪咪地挠了挠季行衍的小心脏，叫人不住的心痒痒。
他非常很想再坚持一下，但是，这人又开始用这种他最喜欢的调调说话了！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现在身上还有9455的负债……
季行衍屈服得十分爽快：“成交。”
付临川展颜一笑，随即下一秒就敛了表情，对着门外板着脸叫了一句：“洛凌枫！”
在外头狗狗祟祟的人当即一僵……
门把手小心翼翼地转动了下，接着就从门缝里钻出了一个娃娃脸，腆着脸叫了句：“嘿嘿，老大，有什么吩咐呀？”
“你带他去挑几张道具卡。”
“好嘞～小季，你跟我来。”
季行衍却没动。
他眨了眨眼，修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落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在洛凌枫瞧不见的角度忽然冲着付临川露出了个狡黠的笑。
付临川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然后就听见某人略带委屈地开了口：“付哥哥，你刚刚不是还说加入你们就能有榜一的贴心陪伴么？怎么这么快就不陪人家啦，莫非，刚才那些的话都是骗人家的么？”
洛凌枫：哦豁！
付临川：……
“对不起小衍，”付临川反应迅速地深情开口，“是哥哥错了，但是哥哥现在要想办法帮你找几个合适的副本，一时间有些脱不开身，或者小衍先等哥哥一会儿，马上我亲自带你去～”
洛凌枫：呕……
季行衍：“……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付哥哥了，那哥哥你忙吧，我先去啦～”
溜了溜了，这人特么骚不过！
走下楼的时候，洛凌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踩在云端。
如果说没有实锤的八卦都是在耍流氓，那有了实锤的八卦就是……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老大他竟然真的带了个小白脸回来，还让小白脸入了队！！！
他迷迷瞪瞪地打开了道具室的门。
小白脸轻声问：“是随便挑么？”
“啊……是的！不过下副本的时候只能带两张。”
“好，谢谢。”
这个小白脸还挺有礼貌的。
elpis的道具卡确实充足，从武器到特殊道具再到技能，几乎可以说是一应俱全。
季行衍细细地看了很久，洛凌枫以为他是挑花了眼，正欲上前推荐几个他觉得好用的，就见季行衍伸手从架子的最上方拿下了一张卡。
上面是柄乌漆麻黑的短剑。
【名字：一柄悲伤的短剑】
【特殊效果：无】
【备注：据短剑自己说：自从上一任使用者死去后，它就再也无法止住眼泪，所以它把自己给哭锈了。绝对绝对不是因为肥皂剧太感人哦～吸鼻子。】
季行衍：……
好一把重情重义的剑，这特么不得给它安排个除锈套餐？
他面无表情地把卡片揣进兜里，又随便拣了把匕首后就饶有兴趣去看技能卡了。
“这些技能还挺有意思。”
洛凌枫赞同地点点头：“可不嘛，就是大部分都太鸡肋了，强势的也有，不过要么是一次性的，要么就是限制太多。我个人是更喜欢全带道具。”
季行衍嗯了声：“的确。呵，这里竟然还有张惹人嫌的。”
洛凌枫随口应道：“正常啦，还有惹人喜欢的哩。老大前不久就拿到过一张，我记得好像是叫【一见倾心】还是叫【一见钟情】……emmm想不起来了，反正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哦，原来如此。”
“嗯？什么？”
季行衍耸耸肩，“没什么，对了你知道怎么除锈么？”
“用食盐？我不是很清楚，你要不去问问闻齐？”
“好。”
……
楼上正在忙着毁尸灭迹的付临川忽然打了个喷嚏。
嘶……怎么老觉得后背有点凉？应该是错觉吧……
“是否确认销毁技能卡？友情提示：技能卡一旦销毁，已产生的效果也会消失。”
“确认完毕。技能卡：【念念不忘】销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