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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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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唯天之所以要挑起这个话题,不惜牺牲女儿名誉,一是恐吓夏铭哲,说他有杀人嫌疑。见夏铭哲丝毫不怕,又想在他和王阳霍银春之间安个楔子,让他们再也不能跟过去那样同心同德,像一家人。而要从心里离间他们,他才有机会插进来。

    可是,王阳霍银春夫妇知道真像后,双双找到夏铭哲,跪地替李贵生赔罪。他们无法想像李贵生竟有这么大胆子,竟敢对蓝苗苗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还被夏总撞见。

    在他们看来,即使被夏总打死也活该。何况那天,他们回忆,夏铭哲根本就没跟他说话,也许他就是看见夏总愧疚,尤其想到夏总对他的好,才羞愧自尽。这种事,在农村会遭人唾弃。更何况他侮辱的是夏总夫人,怎么想,都让他们觉得不过意,让他们觉得羞愧难当。

    夏铭哲看着他们,心想,愧不愧疚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要捋清当天他跟李贵生根本没有接触,没有说话,他自杀,纯粹因为自己羞愧。这将是蓝唯天将他军时的回击。

    他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更不关你们的事。所以,你们不需要为李贵生赔罪,他自己已经以死谢罪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夏铭哲扶起他们说。两人点点头,感激夏总大人不记小人过。

    但,人心就是那么矛盾,那么复杂,那么不可思议。本来两人预备着挨骂指责,暴跳如雷地怒吼,来发泄内心的愤怒。可什么都没有,反而让他们感到奇怪。

    回来后,夫妻俩都没说话。霍银春也没忙东忙西地边做自己屋里的琐碎事,边唠叨数落王阳和孩子们不让自己省心。平时,王阳和孩子们都跟听唱歌一样不以为然。今天孩子们都睡了,王阳和霍银春洗洗澡,早早上了床。

    可是,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也是一种煎熬。夫妻俩翻来复去,跟铬饼一样。霍银春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着,好像打扰了王阳似的,他干脆翻身下床打开电视,一边点上一支烟。

    在心里,霍银春特崇拜夏铭哲的优秀、睿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个荒芜的村庄,变成现在山清水秀,彩树果树井然有序的农庄,她非常自豪自己能帮他料理日常生活,并怀着敬佩的欣喜,看着他每天进进出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所有女人都会喜欢比自己老公更优秀的男人,但也知道那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所以老公还是老公,生活还是生活。今天,她好同情夏铭哲,自己漂亮老婆被那么一个委琐的老光棍糟蹋,自己还不敢作声,心里该有多委屈,多伤心。她突然从心里蹦出一句厌恶的话:这可恶的老光棍,竟做出这样事,谁会想得到。

    王阳边抽烟边看着她,正想说什么,突然电视里传出啪地一声响,两人都看向电视。一个男人闯进卧房,对还躺在床上惊慌失措的男女大打出手。从求饶中他们听出是那女人的丈夫。男人抓起床上的小男人摔到地上低吼,滚。然后坐在女人身边说,我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吗?没,女人慌张说。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男人问。是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你。说着女人哭着跪在他面前。男人也流下眼泪,说,现在怎么办?女人说,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不,男人痛苦地抽搐一下,我从不打女人。那就离婚,我净身出户。女人小声说。不,我要我们重新来过。男人沉痛地说。女人脸上有一丝侥幸地笑容,忙点头说,好。说时迟那时快,男人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插进女人胸膛,女人意外地看着他。男人把她抱在怀里,痛苦地冷笑道,你毁了我的自尊,毁了我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雄心壮志,还想重新来过,你能洗净身上的污秽吗?能吗?去另一个世界辩解吧,我陪你。说着拔出匕首,毅然插进自己胸膛,殷红的血从胸口涌出来。

    霍银春用被子捂着脸嚷道:换一个台,好可怕。

    王阳却说:这才是男人。

    霍银春狐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坐起来问:男人都无法容忍女人有别的男人?

    当然,王阳又点上一根烟说:男人比女人更自私,更残暴。你刚才看见了?

    可是……可是……霍银春不敢说地住了嘴。

    王阳斜眼瞧着她,突然问:你没有吧?

    没有,我哪有,整天不都在山庄,在你鼻子底下转吗?霍银春分辩,又问王阳:你呢?

    王阳说:这山庄有几个女人?除了你,作家偶尔来住住,再就是蓝夫人。说到蓝夫人,他的声音变小了,犹豫了。你能想像蓝夫人和……和三舅吗?我真的不敢相信。

    我也不相信。你看她在我们这摆的谱,看我们的眼光都是高人一等的爱理不理,不像作家随和,怎么可能跟三舅?可是,是她父亲亲口说,又不能不相信。哪有父亲这么诬蔑女儿,糟塌女儿的清白。

    是呀,有肯定有,不管怎么说,三舅也是男人。但三舅怎么敢?他怎么敢对蓝夫人下手?他们是怎么弄到一起的,我很难想像。

    而且还被夏总撞见了,夏总还什么话都没说,为什么?这可能吗?

    两人跟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无意中把矛头指向夏铭哲,跟蓝唯天精算的一样,开始撬起他们之间的信任基石。

    蓝老头说这一切都是夏总策划,故意让三舅接近夫人。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能为娶于作家吧,不是说他一直喜欢作家。为了她,夏总才弄这个山庄,还取名曼妙。

    那就离婚娶她呗,搞这些事干嘛?

    有钱人离婚,跟我们穷光蛋不一样,他们牵扯的事多,主要是财产。而且过错方分的很少。

    哦,还这样。所以他夫人来了,他不住作家房间,故意跑去跟三舅住?

    对,就是把老婆引过去,引开我们的视线。

    他会不会跟三舅有什么协议?比如让他抓住,给三舅多少钱之类?

    王阳思索一下,回忆整理三舅遗物时,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说:这种事不会留下证据,有,也是口头的。

    嗯。会不会他后悔了,三舅一气之下才自杀?

    不会吧?夏总不是那种人。再说也不会很多钱。

    说实话,以对夏总的了解,我真不相信他是这种人。到是蓝老头,小眼睛贼溜溜地,不像好人。

    确实,我也不相信。跟他一起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他是好人,诚实厚道,对我们家,对工人都很好,不像许多私营老板刻薄。但他个人生活实在有些糟糕。跟作家,不是夫妻却像夫妻一样亲昵。跟老婆,反像外人一样不理不睬。连老婆出这样事都不声不响。我在想,会不会真跟蓝老头说的一样,他就利用三舅达到目的,然后逼死三舅,让她老婆净身出户。这也太狠了吧?

    霍银春惊恐地看着王阳,内心既有认同,又有不愿认同的痛苦表情。女人对男人,比对女人宽容得多。她惶恐地说:不会的老公,不会的。你可不能乱想乱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不管怎么样,是三舅欺侮了夏总老婆,夏总没迁怒我们已是大度,我们做好本分的事就好。反正三舅已经不在,死无对证,他们怎么说不关我们的事,对不对?

    王阳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愿这么想。但三舅那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瘸一拐的残疾老光棍,说什么也不敢那么大胆,去找蓝苗苗苟合。除非蓝苗苗找他?那也会吓得他屁滚尿流。再说世上男人多不胜数,凭蓝苗苗姿色,找什么男人找不到,却偏偏找三舅那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她傻呀,不恶心吗?但如果真是夏总设计,一切就不难想像了,都有可能了,不是吗?三舅就是牺牲品,是他们争斗的棋子,用完了,随手一扔,了无痕迹。可三舅毕竟是人,是我三舅,是我母亲的小弟弟,从小带着我玩,后来又帮衬我家的亲人。怎么能被逼死,都没人为他伸张正义,这是人间正道吗?有钱不代表一切,没钱不代表没有生存的权利。

    左想右想,王阳感到说不出的痛,在心里缠绕着。又不能告诉老婆,怕她担心。怕她每天在夏铭哲周围活动,不小心说出来。如果夏总真如他想像的凶残,就可能也了无痕迹地杀他老婆。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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