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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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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很快到了四月,这时既没有春寒料峭,也没有倒春寒的冷酷。天气晴朗,阳光普照,湖畔杨柳依依,轻风和煦。就像诗里写的,最美不过四月天的景象。老年人和孩子们都出来伸伸脚,享受春日惬意,或晒晒太阳,或放飞风筝,在春日里陶醉。

    蓝唯天边散步边想,怎么两个应该引起轩然大波的快递,没见一点涟漪?按他的想法,夏铭哲应该暴跳如雷,兴师问罪。可是没有一点声息,为什么?难道炸弹不够大?我年龄可大了,耗不起。现在常有一般大的同学朋友仙逝消息传来,感觉自己也排在点名之列,没准哪一天就寻他们去。八十二岁,也算高寿了。现在他今生最想做的事,就是为蓝家子孙挣一份家产,不枉这一生算来斗去,自家却二手空空,岂不笑话?

    当初没有儿子,心想,把女儿嫁给夏铭哲,两家就是共同体,也就没什么好争的。现在有了儿子就有希望,有了动力。而数字、财富,都是他极敏感,极喜欢的东西。为儿子去追逐,他兴奋得像焕发了青春,像斗士听到了号角。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他不记得是谁说的,还是电视上看来,总之,入心了。现在他就想这么做。他打电话给蓝苗苗,想先问点情况才好面对。可女儿一问三不知,她就没见着夏铭哲。心想,这女儿也不不会来事的老实人,不然也不至于被老公抛到一边。算了,还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两。

    他让蓝苗苗带他去曼妙山庄转转。蓝苗苗支支吾吾,心虚地不敢去。那里让她不堪回首。他霸气怒斥:有我在,怕什么?无奈,蓝苗苗只得听从。

    春天的山庄,弥漫着争香斗艳的迷人芬芳。不知名的各种野花,一簇簇开在地角,衬托着嫩绿的树叶,更加娇嫩。一垄垄由小到大的彩色树苗,仿佛在展示生长过程,最终长成窈窕淑女,风吹沙响的曼妙。

    以蓝唯天的判断,这里实在太棒了。他每天看《新闻联播》,知道国家政策正倾斜发展环保,美化城市的方针,就预告着这里的价值,将无可估量。

    在心里,他真佩服夏铭哲的眼光、魄力和实干精神。这才多少时候,就把破落农村,变成井然有序的农庄,变得如此美丽。他老家也在乡下,除了清明节很少回去。知道现在农村的荒芜,很多村子除了几个老弱病残,几乎没人。到处荒草丛生,家家门上都是生锈的铁锁,预示主人很久未归了。

    而这里,一派生机勃勃。远远近近的山上,五颜六色的树叶,在阳光照耀下,轻风吹动中,好像晃眼的碎金子在滚动。果园里各种果树,虽未长成,但排列整齐。偶尔飘来几缕饮烟,更见生活气息。

    他忽然想,夏铭哲跟女儿还没离婚,女儿会拥有这里一半股权。也就是说,这里一半是他们蓝家的。他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以到兴奋到泪光莹莹。

    远远地,夏铭哲就看见蓝苗苗车子开来,但不知道蓝唯天来了。本来想避开,他不想见蓝苗苗,恶心。可看见蓝唯天下车,他知道麻烦事来了。

    既然避不开,那就迎上去。夏铭哲毅然站起来,出于对老年人的尊重,站在门口等他,但表情并没有恭维。他知道蓝唯天来不会有好事,至于是什么,他也猜不到。就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坦然。

    这里很好,你花了不少心思。蓝唯天实话实说。夏铭哲淡然一笑,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但是地看着他。但是,你不该瞒着苗苗,瞒着股东们。这是优质投资项目,是好事,我们都会支持你。

    夏铭哲见他刚下车,又说了许多话,气喘吁吁,边将他让进去坐边说:这是我个人投资,不关股东们的事。

    哦?那关苗苗的事吧,她怎么也不知道,还那么戏剧性地偷听而来?蓝唯天的气势在膨胀,看他的眼神也变得犀利。

    夏铭哲不好回答,一时也没想起怎么强调,便掩饰地掏烟点上,重新换个姿势问:找我有事吗?一句话,变被动为主动。

    可蓝唯天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说:看看我家的后花园。我很喜欢,以后会常来。

    夏铭哲狠狠瞪着蓝苗苗。蓝苗苗像犯错的孩子低头耷眼,不敢看他。他不急不慢,一字一顿地说:这里不是你家后花园,是你女儿的后宫呢。

    你——父女俩同时惊讶地说不出话。

    蓝唯天很快平静下来说:不管前宫后宫,都是你设计,你掌控。

    哦?举例说明。今天你女儿在,请先问问她。

    就是我女儿说,那人受你指使。

    是吗?夏铭哲盯着蓝苗苗问。

    现在只要一想起李贵生,蓝苗苗就恶心想吐,当时也不知什么鬼迷了心窍,同时对夏铭哲也深深愧疚。所以她说不出话,也不知怎么说好,只羞愧地低着头。

    蓝唯天阴笑一声:别逼你老婆,现在死无对证,你懂吗?是你逼死了他。

    谁逼死了谁?霍银春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她刚烧好水,准备来泡茶。

    蓝唯天回头看着霍银春。他知道她是谁,跟李贵生的关系,这些苗苗都跟他说过。于是奸笑着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但是你想没想过,一个朴实的农民,为什么自杀?

    为什么?

    被人逼的有没有可能?

    为什么逼他?

    做了不该做的事呗。

    他能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整天不是田里就是地里的忙。

    如果那田地是别人的呢?

    别人的田地?霍银春不解。

    蓝苗苗红着脸,忽然站起来拉起父亲想走。她实在听不下去,再说就是羞辱她。

    但蓝唯天又怎能放弃这么好揭发夏铭哲的机会。他说:这得问你三舅。

    问三舅?霍银春更糊涂了。但眼睛在夏铭哲和蓝苗苗脸上转,在寻求答案。

    既然他这么说,夏铭哲想,必须叫他说清楚。否则他们走了,霍银春王阳问他,他怎么说?于是故意拦着蓝唯天的路,对霍银春说:听他把话说完,说清楚。

    可是夏铭哲叫他说,他滴溜一阵眼睛,反而不说了。夏铭哲鼓励他:你直说,没关系,我受得住。这不就是你来的目的吗?

    蓝唯天沉下脸:没想到你这么不知羞耻,真好意思要我说?

    是你不知廉耻。我本来不想追究,为你女儿留点脸面,也为我儿子。但你跑到这里来,就是想说最吧,那好,你说,你说。

    我——

    爸爸,别说了,求求你,我们走吧。蓝苗苗哀求道。

    不,今天他必须说,不然我怎么跟霍银春王阳交代。

    蓝苗苗转向夏铭哲,本想求他给自己留点颜面,可看到他脸上的决绝,知道自己阻拦不住,便哭着跑出去。

    霍银春始终一手拎着开水壶,一手拿着水瓶站在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心里想,老实巴交的老光棍,怎么跟他们扯上了关系?还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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