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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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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无论你怎么伤心欲绝,悔恨难平,无论你怎么为被骗的痛楚,满怀愤怒,随着时间推移,这一切都将慢慢消退,回到现实,面对当前的问题。那就是找到罗思文失踪的线索。

    于是两人同时寻找日记里跟他们相关的内容,不多。上大学后,主要记录校园生活的丰富多彩。去美国后记录怎么不适应,怎么生活艰难,学习努力。只偶尔提到过去。有次做梦,梦见一条蜈蚣爬到于曼脸上吐着毒液。他吓醒,发誓一定好好学习,一定帮她治疤的决心。

    这三本日记本,除了真实记录那次事故,让于曼认清真实情况外,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罗思文失踪的信息和启示。那么史蒂文为什么要给于曼?他又怎么得来?难道他认识罗思文?或者他真是罗思文?

    在心里,他俩真希望他是,这样就能解开心中谜团。可又都知道不可能地会心感叹。

    于曼怎么办地看着夏铭哲。夏铭哲说:去洗个澡,休息一会,我们再去找史蒂文问究竟。

    听夏铭哲说休息,于曼马子感到睡意地打个呵欠,点头去卫生间。

    心里有事,都睡不踏实。虽然清晨才睡,不到中午,两人就醒了,草草弄点吃的,准备去找史蒂文。醒时于曼已电话联系,史蒂文好像正等着似的满口答应。

    远远看见夏铭哲的车,史蒂文意外也不高兴。满腹的话,只能重新排列了,他想。又不得不假笑地迎上去。

    于曼和夏铭哲都没有车停下车的急迫,而是双双打量史蒂文,又很遗憾地对视一眼,推门下车。

    看他们表情,史蒂文知道夏铭哲观看了日记,故意说:没想到今天夏总光临,以为你忙春种。

    夏铭哲没有表情地说:见你比春种重要。说着,轻揽已到身边的于曼,一起亲近地进去。

    一坐定,于曼拿出三本日记还给史蒂文说:这是先生托鲁云涛先生转给我的,我看完了,谢谢!

    史蒂文瞟一眼日记本,还没说话,夏铭哲抢先问:先生认识日记的主人吗?他在哪儿?

    是的,他就是我中文老师。我为什么到这座城市,也因为他。

    他去哪儿了?于曼追问。

    史蒂文陷入沉思地闭了闭蓝眼睛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一天走了,就再也没回来。我到这座城市投资,也想找找他。

    于曼跟夏铭哲对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沮丧。

    记得上次,于曼女士说有初恋情人,去美国学医,然后失去联系。这次我回家,故意去老宅找到凯文的日记,不知可是你们的朋友?

    是,就是他,于曼肯定地说。请问,你有他后来的照片吗?我想看看他变没变。

    现在没有,下次回去我再找找。史蒂文摊开手表示遗憾。变化肯定有,他长高了,长壮了。美国的生活条件和饮食习惯,很适合他成长。

    夏铭哲一直看着史蒂文,在心里勾勒罗思文长高长壮的样子,忽然就跟史蒂文叠印起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突然轻唤一声:三文子。

    本来正看着于曼准备说什么的史蒂文,突然本能地扭头,像应答式地看着他,掩不住地讶异表情。夏铭哲知道了什么,不相信地闭上眼。

    这一切,于曼并不知道。她说:你应该也看过日记,所以提醒我那是一次事故,对吗?

    史蒂文像气球被戳破的软耷下来,只随意点点头,算是回答。

    于曼又说:真是太巧了,大千世界,我们的相遇竟有这么大渊源。

    夏铭哲心里嘀咕,姑娘,他就冲着我们来的。他想起那天,蓝唯天叫他去吃饭说,有人在调查几十年前的事故,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事故的源由,应该是他。调查结果,冲我下手就是证明。否则谁会到最后时刻,非要我用化工股权抵押?不好,也许我已掉进圈套,他正勒紧我脖子上的绳索,我要怎么争脱出来?夏铭哲一边思忖,一边看着他们说话。

    而夏铭哲不出声,在史蒂文看来,应该没有确定。心想,凭我外国人的长相,足以让所有怀疑的人不相信。重要的是,自己不能相信。这很重要。不能自乱阵脚,毁掉整个计划。这样想着,他又自信起来。连语调都更国际化。

    没有多少演员,是那么不着痕迹的表演。尤其需要表现突出的时候。像史蒂文现在,特别需要像外国人,他的外国腔调更明显。夏铭哲知道,他在剥离,甚至离间于曼跟他的感情。

    史蒂文说:凯文说他伤害了你,他一定要学成回国,把你脸上的疤治好,让你更加漂亮。虽然日记里很少记,但想起你,就是心中的痛。说你是他心中盛开的野花,却比玫瑰更芬芳,也比玫瑰更多刺。

    于曼却感叹:他做了那样事,怎么会不痛呢?自己闯的祸,怎么能叫别人承担?这是男人吗?

    史蒂文分辩:那时他不是男人,只是不谙世事的少年。

    于曼强调:夏铭哲也是少年,他为什么有担当?

    史蒂文正欲辩解,突然看到夏铭哲灼灼逼人的眼神,马上调转话头说:从小夏铭哲就是孩子头,有领导人的气魄。

    于曼机谨地问:你怎么知道?

    什么?史蒂文感到自己说漏了嘴,真所谓言多必失,只能马上反问,争取思考时间,不露破绽。

    于曼又问一遍:我说你怎么知道夏总从小是孩子头,有领导人气魄?史蒂文微笑着不回答。于曼接着说:难道也是罗思文告诉你的?

    史蒂文终于找到话把,笑着反问:不然我怎么知道?

    那你知道他跟我的关系吗?夏铭哲问。

    但我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为他受过?为什么说是自己所为?那是很大的事故,如果于曼家人报案,你要做牢的。史蒂文答所非问。

    这可能是罗思文一直搞不清,又不敢提的问题。夏铭哲冷笑一声道:第一,罗思文是公认的好学生,是我们的骄傲,也是学校的骄傲。我不能让他名誉受损,哪怕玷污都不行。第二,那次打架是我组织,虽然为他,但跟他个人没关系。可他仍要跟我来帮我,怕我们吃亏,也为我们提了很多好建议,就是他叫我们先找有利地形躲起来。如果对方真来,我们应该占便宜。可是没想于曼来了,而且还往他那边去。他眼睛不好,又着急又害怕,毕竟没参与过打架,就那么糊里糊涂把石头扔出去,还那么准的砸到于曼头上,谁也没想到。当他看到于曼倒在血泊中,吓得裤子都尿湿了。而我,反正经常惹事,因为公安有人,也不怕。看他那么害怕,我不担着谁担着?

    你很仗义,史蒂文伸出大拇指,但也从此让他心里扎上一根刺。那个痛,那个难受,无法形容。而且让他对于曼,从此有了愧疚。他想爱不能爱,他要弥补无法弥补,怎么都不行,一直无法正常生活,最后想去美国读书,既为逃避,也为挽救。他最后一篇日记记着学成回国是多么开心,他要治好于曼的伤疤,洗清自己的污浊。他想像所有人一样无忧无虑地活着,健康快乐地活着。史蒂文越说越激动。这些他们从日记中没读到,听他这么说,也诧异地惊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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