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章

    本来两人云里雾里狂欢，蓝苗苗忽然感到什么的睁开眼，正好看见夏铭哲低头离去。她掀开李贵生坐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像打摆子一样瑟瑟发抖。

    此时她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像梦中惊醒的后悔不已。她看也不看莫名其妙的李贵生，穿上衣服夺门而出。

    路上，蓝苗苗看到夏铭哲钻进汽车，车子箭一般飞出去。她跑步楼上，稍作收拾便也钻进汽车离去。她想，最好要比夏铭哲先到家，稳稳坐在那，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让他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然后给他来个死不承认。

    出了天大的事，来个孩子玩的恶作剧行得通吗？她也不知道。她在家走来走去，心神不定。夏铭哲没有回家。二天过去了，也没找她算账。而她反而越来越觉不妥，仿佛顶着炸药包，却不知何时爆炸，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她即希望快点爆炸，免得担惊受怕，又希望迟点，再迟点。

    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任何消息。可她感觉自己要得神经病，要全面崩溃了。感觉自己在坟墓里等待死神降临，可死神偏偏围着坟墓乱转，就是不进门，让她整天失魂落魄地。终于，她哭着打电话给母亲。

    江黎黎对女儿，从来都是无条件维护。溺爱，让蓝苗苗遇事就想躲在父母羽翼下。没经历就不能成长，不会成熟。所以她的思维，只停留在儿时沙滩上建楼阁的游戏，一阵风就吹倒了。

    首先跟往常一样，见到母亲哇哇大哭，伤心地痛哭，好像受了天大委屈，博取母亲同情。等母亲含泪问究竟时，她欲语还休地调母亲好奇。对待母亲的方式，何时该怎么样，她了然于心。

    等母亲看着她而泛起母爱的斥责和安慰时，她才怯懦地说：妈妈，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不是杀人放火吧？在江黎黎眼里，只要不涉及法律，那都不叫事。或都在她承受范围。

    不是，蓝苗苗怯声说，我跟一个男人好，被夏铭哲抓着了。她不想说那是个残疾老光棍，差距太大，有辱自己的献身，也得不到母亲同情和帮助。

    江黎黎沉吟一会说：这有什么，都是夏铭哲逼的。他凭什么把我如花似玉的女儿丢着不管，自己花天酒地，红杏出墙也是他有错在先。他找你吵闹了吗？

    没有。至今没回家，也没找我。

    哦？那倒奇怪了。我们剧团过去常有这事，吵吵闹闹也就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江黎黎轻巧地说。她见得多，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妈妈，夏铭哲不是你们剧团的风流才子。他从不惹这些事，也讨厌。我怕他不回来是想找我离婚。

    离婚就离婚，他财产分你一半，你照样过富婆日子。江黎黎不以为然。对女婿不回家，她心里一直不满，认为早该离婚。

    妈，蓝苗苗轻唤，我不想离婚。

    不想离婚还做这样的事，还被老公抓正着，哪个老公能容忍？这是大实话，江黎黎责怪女儿。

    见母亲不支持，蓝苗苗又哭起来。江黎黎心痛女儿说：别哭别哭，让我想想办法。

    你去跟夏铭哲谈，请他原谅。他应该会给你面子。

    你偷人让我去赔理，我都八十岁了，他不给面子我的脸往哪放？我又怎么开得了口？

    那怎么办，妈妈？要不我去死算了。

    别，这不是死罪。妈妈还没死，你死什么？伤人别伤自己，孩子，妈妈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这事不好办，回去我跟你爸商量商量。他总是有办法的。说着江黎黎站起来准备走，手机响。

    她在包里哆哆嗦嗦摸半天也没摸到，蓝苗苗帮她一会就找到，忙递给她。是蓝唯天，问她在哪儿？她实话实说在女儿家，叫他快回家，她有事找他商量。平时这时候他还没回，最近不知忙什么。可蓝唯天说他就在女儿家附近，马上过来，叫她等。

    很快蓝唯天过来，一听这事，一副幡然醒悟、暗自得意的表情，又陷入沉思。搞得母女俩不知究竟地莫名其妙。

    最近听说他把化工集团的股份抵押贷款，可能在做离婚的准备吧。蓝唯天说着闭上眼，他要好好想想。他一直疑惑夏铭哲这样做的目的，集团公司虽非如日中天，也算优质企业。他自己一手打拼起来，怎么舍得抵押出去？他一直没想通，原来出了这桩事，恐怕就是转移财产了。

    那怎么办？江黎黎问。她相信老公，什么事都有办法。这辈子她就依靠着老公，和老公的呵护，过着轻松的日子，除了那个儿子。而老公一直遗憾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将来连个蓝姓后代都没有。她很后悔年轻时任性，没给老公生儿子，叫老公断子绝孙的忧伤。现在有儿子，伤心自然有。但毕竟这么大年纪，也没力气吵闹，想想也就算了。这反而让老公怀着歉疚，更迁就她。

    蓝唯天睁开眼问女儿：你怎么想？

    我不想离婚。蓝苗苗说着看一眼母亲，一副求助的期望。

    江黎黎过去挨着老公坐下说：苗苗知道错了。但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是夏铭哲多少年来，把她一个人弃在家里不管不顾守活寡，这是电视上常说的软暴力，对，叫软暴力。她看一眼女儿，蓝苗苗点点头，认同她说得好。

    蓝唯天皱一下眉头说：软暴力可以申诉吗？软暴力可以判刑吗？法律规定，出轨方在财产分配上不占理，甚至可以净身出户，这叫过错方，懂吗？

    母女俩互看一眼，傻傻地点点头。

    听说 自己可能净身出户，蓝苗苗想，这下玩大了，没报复到夏铭哲，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往后怎么办？别人又会怎么说她？想着想着，又咽咽地哭起来。且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懊恼。

    或者被女儿哭动心了，或者也为女儿未来担心。蓝唯天埋怨地说：女儿，你也是不惑之年，应该成熟了，做这么不成熟的事，叫我怎么说你。

    蓝苗苗悔恨地说：爸爸对不起，给你丢脸了，我这就以死谢罪。此时蓝苗苗发现，除了说死，没人愿意帮她。

    果然，听到死，虽然知道是威胁，也让人担心假如她真想不开死了，说什么都晚了。忙说：爸爸妈妈这么大年纪了，在爸爸妈妈面前说什么死？有爸爸妈妈在，就什么也不怕。他安慰女儿。

    爸爸，对不起。说着，蓝苗苗伏到父亲肩头痛哭。

    蓝唯天拍拍女儿后背说：这样，让你妈在这陪你，我好好想想，过二天过来。又对老婆说：别怕，我早就安排了伏笔，相信你老公的聪明绝顶。说着用手摸摸光光的头，两人都笑了。因为谢顶，江黎黎常嘲笑他是聪明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