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7章
很久,蓝苗苗都没睁开眼,还在想喝酒真好,给了她梦一般的幻觉,并徜徉其中的享受着。
她隐隐听到一个声音说我该死,我不是人,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这声音扰乱了她畅快的心情。她想呵斥,但只张着嘴说不出话。那声音仍在轮番说那几句,讨厌地飘进耳朵,她也懒得理。就那么不声不响,静静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似睡似醒中,突然有人把她拉起来喊:你醒醒,你说话呀,你不会死了吧?
这时蓝苗苗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化作一缕烟跑了。李贵生暗暗庆幸自语:谢天谢地,还活着,还活着。说着出一口气,舒缓紧张,同时手一松,蓝苗苗重重倒下去,不知被什么咯吱一下,痛了一震。
疼痛让她回到现实,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本能地用手护胸坐起来。李贵生啪地跪在面前,悔恨交加地流着泪,怯弱地低着头,像犯着死罪等待宣判的样子。这反而让蓝苗苗怜悯。
人都有逆反心理。如果此时李贵生满足而得意,相信蓝苗苗会上去抓掉他一层皮。可他像待宰的羔羊样,让她想起自己在夏铭哲面前,虽没有这般卑躬屈膝,不也仰人鼻息地任他发落。从那次爬到他床上被赶下来,她的屈辱感让她不敢再亲近他。而此时,她长期积蓄的愤懑,仿佛找到一个发泄口,一种寒冬大地被春风扶苏的舒适,又有报复的快感。
她温和地说:别哭了,打盆水来。
李贵生头都不敢抬地爬起来去打水。那一瘸一拐地摇晃,让蓝苗苗心里一凉,同时又一横,对,这才是更狠的报复手段。也是老天爷的旨意吧。找不到平衡,只有发泄。
李贵生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蓝苗苗毅然决然地脱掉全部衣服,赤裸裸站在他面前说,帮我擦擦。
李贵生惊诧地看着她。她鼓励地点点头,张开双臂,像表示对他全部开放一样。李贵生受宠若惊地拿起温热毛巾,像荣幸获得侍候女王的侍者一样。
本来蓝苗苗闭着眼,脑子里想像着这是夏铭哲。没来由地想睁开眼确定,突然看见这个粗俗男人,贪婪又细心的在她细腻光洁的身体上,移动温热的湿润,清理一根根汗毛上的欲望。那粗糙的手不时刮一下肌肤,就在她心里划一道伤,同时又有痛的快感,带着听天由命的意味。
擦好后,李贵生胆子大些了,他有意无意摸一把她的私处。这仿佛启动了某种开关。刚才懵懂又梦幻,现在她真的想了。她体内有种寻求快乐的本能在升腾,那是压抑过后还没耗尽的青春,不可抵抗的渗透于生命中的欲望之车,横冲直撞地碾压过来。她仰面躺到床上,怀着踩踏道德伦理的刺激感,享受着生命深处的壮美过程,开心极了。
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清高自负的贵夫人,跟一个残疾老光棍能扯上什么关系。这是南极跟北极的距离。但也是男人与女人的磁性。
自从有了这件事,蓝苗苗不许李贵生跟她一起见人,怕被看出破绽。她每天早晨仍然去帮夏铭哲整理房间,洗洗内衣。有时也在李贵生这吃饭。她说喜欢吃他做的锅巴,也没人把这当回事,都懒得理会,随她去。
夏铭哲早出晚归只睡个觉外,从不去那边。这给了他们空间,让他们极尽欢乐。当然还有大黄的站岗。甚至蓝苗苗还回家拿来影碟机,播放她收藏自慰的黄色影碟,跟李贵生一起看一起做。她以然扮演着女王式荡妇,而李贵生总是无比热情地迎合她,侍候她,自己浑身都透着快活。
他俩都知道他们没有未来,所以更加频繁的即时行乐。蓝苗苗脸上的肌肉,重新组合了一样,淡然中绽放着欲望满足的早春暖意。她说这是山庄空气、农家生活和有机食物所达到的养生效果。
但夏铭哲不这么看,他似乎感到了什么。毕竟,他对老婆的某些动态是熟悉的。但又懒得想,没当一回事。
季节将近,他催投行经理加快放款速度。那天因为合同需要几个具体数字,他带回来晚上细究后,早上忘带出去,只好测好数字回来填,马上就要交出去。
没想还没到三舅家,大黄就在门口对他狂吠。他跟大黄很熟,常带骨头肉给他吃。他走过去摸摸大黄的头,大黄享受地蹭蹭他,便乖乖地一边去了。
他进屋,蓝苗苗正在他房间拖地。见他进来忙问:怎么,有事吗?他在床头拿出合同说,去投行。走到门口,又有点不过意地回身说一句:不用拖地,乡下都是泥巴灰尘,我们男人没那么讲究,别累坏了你。
没事,为你做点什么,心里快活。
谢谢。
见夏铭哲出了门,蓝苗苗扔下拖把长出一口气。刚才太危险,不是大黄即时报信就完了。也不会完,她又想,在李贵生屋里关着门,上着锁,他又不会进去。
但她没想到,夏铭哲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味道。什么味道?他也不知道。可是疑问越多,思虑越多,关注就越多。
人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秘密,而是看你有没有保护秘密的能力。这才是智慧。显然蓝苗苗不具备。
但蓝苗苗不怕。有时她也想,如果让他知道了会怎样?他会痛苦吗?会感到耻辱吗?能打击他那颗高傲的心,刺激他的铁石心肠吗?如果能这样,她愿意。她愤愤自语。可心里那样痛。他对她的伤害从没治愈,却不断被他拉开,反而流血更多,疼痛更剧烈。到那时,她想,会死吗?会有人死吗?我,还是他?她浑身一颤。
毕竟,死是残酷的,是一切的完结。他们没有那么大仇恨,她也不想让他死,让他痛而翻然悔悟,是她最大心愿。但,这种可能性她是没办法了,只有老天爷掌握着。
可是不知她祈求老天时忘了什么程序,还是老天故意不帮她。有时人生,也像这阴晴不定的天气,这乍暖还寒的二月。
终于,夏铭哲瞅个机会引开大黄,为弄清心中究竟地设了个套,把他们抓个正着。但他没作声,只悄悄退出来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