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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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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苗苗从没有过独立思考,独立生活的经历。她出生在衣食无忧的家庭,爸爸给她足够的零花钱,妈妈总帮她打扮得洋娃娃一样漂亮。高中毕业进了剧团由母亲罩着。不久剧团不景气,工资发不出,但有会挣钱的老爸,也没影响她的生活。

    蓝唯天不但善于钻营和算计,在家也是封建家长式的一言九鼎,说一不二。虽然疼爱江黎黎,也把老婆管得服服帖帖,女儿更不在话下。当初要她嫁给夏铭哲,开始不同意,她知道夏铭哲对于曼的深情。但父亲笃定地说,听我的没错。母亲也劝她,你父亲是这世上最精明的人,听他的话不会错。蓝苗苗只得顺从地点点头。

    开始,两人也过得去,夏铭哲忙于工厂建设,她负责料理家庭。后来儿子出世,他们分房睡。正好于曼从默默无闻,消声匿迹,到小有名气,浮出水面。同学们找她联系上后,他们就再没有睡在一起。开始还偶有房事。虽只是脱裤子上床,提裤子下床,渐渐地越来越少,到再也没有。

    作为成熟女人也有欲望,因为中国传统观念,不好说而已。有一次她乘他洗澡时爬上他的床,而他却推辞说工作太忙,身心疲惫,人也老了。当时蓝苗苗像做扒手,被人当场捉住一样难堪。此后再也不敢提,也再也没有。

    性爱是夫妻间最隐密最微妙的感情特征。如果没有,又没有心心相印的默契,危机就潜伏在婚姻中了。

    蓝苗苗没有于曼的自尊自强,也没有唐瑛被生活所迫的无奈奋斗。她看惯母亲在父亲呵护下的优越生活,感觉自己寄附丈夫身上理所当然。现在丈夫想离开,她又怎能放手?

    她知道,即使离婚,分得的财产依然能保证现在的生活水平,甚至有更多可控现金,但她就没有了家,就是人们说的破碎的人生,她不愿意,决不愿意。

    第二天下楼,她没化妆,换了套普通运动服,把精致高耸的发髻披下来,拿一根皮筋束在脑后。这打扮,远远看去跟霍银春一样。但近看,区别就大了。白晢光洁的脸上,柔顺锃亮的头发,价格不菲的运动服。霍银春穿的是小卖部买来的运动式工作装,枯黄稀疏的头发,被皮筋箍着像根马尾巴。

    但蓝苗苗这身装束,让霍银春看着顺眼多了,起码没有那种高贵逼人的凌辱感。加上放下架子的友好表情,就像凤凰落地寻找鸡群并肩的低姿态。

    女人对女人的忌妒,比对男人尖锐得多。

    有了台阶,霍银春也就随和起来,招呼她吃早饭,回答她提出的问题。比如哪里有市场,哪里有水果,她爱吃什么,什么水果这个季节好吃,她孩子多大等。毕竟人家是夏总夫人,对夏总的敬重,也得给她点面子。饭后,蓝苗苗也感激地帮她收拾桌子,还问有什么可以帮忙?

    虽然霍银春根本不会要她帮忙,心里也有感动,也不想驳她好意地说,我锅里要煨鸡,你去三舅那把夏总昨天的脏衣拿来可行,我一会洗。好呀,蓝苗苗答应。她也想看看丈夫住在哪儿的好奇。霍银春指着几百米外的三舅住处,告诉她怎么走。

    一个长期无所事事、孤独自处的人,突然有一件事做也很新鲜,心里挺高兴。

    很快,蓝苗苗来到李贵生家。大黄远远看着她来,开始狂吠。李贵生出来,见蓝苗苗正往他家走,便用绳子拴住他。

    你好,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蓝苗苗只得问好。

    见这么漂亮的城市女人,向他这个残疾乡巴佬恭恭敬敬地问好,他只从电视上看过,从没见过真人,心里开心,脸却羞涩起来。他轻声问:有事吗?

    没事,我来整理一下夏总房间,把他脏衣服拿过去洗。蓝苗苗边说,眼睛边往屋里瞅。因为夏铭哲没过去吃早饭,她想可能还没起床?她正好去找。

    李贵生转身带路,进屋指着右边厢房说,这里。

    蓝苗苗打量,这是当地农村典型住宅,左中右三间房,楼上同样。她推开门,一股男人身上浓重的气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蓝苗苗皱着眉,嫌弃地捂着鼻子。这是一间二十五平米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过时的大衣橱和五斗柜,地上一些箩筐,有的有盖有的没有。

    她忙把窗子都打开通气,看到床头柜上有夏铭哲香烟,床尾搭着他换下的内衣和袜子。而床上被褥凌乱,也很陈旧,应该是李贵生家的。心想,昨晚丈夫占了床,李贵生去哪儿睡了呢?

    李贵生跟着她一起进来,这时正掩饰地收拾腾满灰尘的箩筐,把空箩筐垛起来,有盖子的盖起来,放到角落码整齐。

    蓝苗苗一边收拾,一边没话找话问:夏总住这,你住哪儿了?

    李贵生说:对面,哪里还有一间。

    哦,蓝苗苗点点头,很快铺好被子,拿着脏衣服欲走。

    李贵生抢先一步出门,拿来一个塑料袋说:用袋子装,好拿。

    好,谢谢你。

    不客气。李贵生沧桑脸上的羞切,蓝苗苗觉得挺可爱。而李贵生觉得这么漂亮、高贵的女人,跟自己客客气气说话,是自己的荣幸。

    自蓝苗苗来后,李贵生就不过来吃饭了。他怕生人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怕别人看见他委琐模样不舒服。他很有自知之明。每天中午,大黄狗过来拿点饭菜过去,晚上自己熬点粥喝,也很惬意。

    自从第一天霍银春叫她去拿夏总脏衣后,每天,蓝苗苗吃过早饭都自觉去帮夏铭哲整理房间,抹灰拖地,有时只有内衣裤,她就在那边顺便用手洗了。免得麻烦霍银春,见她小衣服也用手洗,不开洗衣机,又整天忙不停,自己无事可做,丈夫内衣还让别人洗,算怎么回事,也说不过去呀。

    乡下没有自来水,都用水泵打地下水用,李贵生每天都打满水缸。一天蓝苗苗帮夏铭哲洗衣服,看到水池里浸着李贵生一双袜子,就顺便洗了。可那天不知为什么水缸没水,她又不会用水泵,只好等着李贵生。正好跟大黄已熟悉,就逗着他玩。

    李贵生回来看见,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打好水,马上开锅煮饭,并告诉蓝苗苗,今天我烧最好吃的锅巴汤给你吃。

    来来往往中两人已很熟悉。有天看见他烧柴锅,蓝苗苗顺嘴问他可会烧锅巴饭,说她在农家乐吃过,特别好吃。可惜霍银春也电饭锅烧饭,烧不出锅巴。

    李贵生听后本来想说会,但不知为什么不敢说,怕自己没烧好让她失望。但这天怀着感激的心,又有兴奋和冲动,一个高贵的女人帮自己洗脏袜子的不过意,想弥补、报答的善良愿望,他愿意一试。

    每天跟这个漂亮女人的相处,他的心里总是痒痒地快乐,隐隐地幻想。他从菜地摘些新鲜蔬菜,冰箱里拿出舍不得吃的咸肉咸鱼,开始紧张地忙碌。

    蓝苗苗做好事,看他一瘸一拐地跑来跑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同时也很兴奋。她从没觉得锅碗瓢盆交响曲这样动听。没想到尘世生活自有其世俗的活色生香。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上演绎。较之宽大漂亮别墅的孤独凄凉,更有一种活着的气氛。她已闻到鱼香肉香锅巴香味。

    很快,几个菜就烧好端上来。尤其又香又脆又浇了点咸肉汤的锅巴,美味之极。她说这要有点酒,就更美味了。记得那天在农家乐,她们也喝了酒,所以说。有,有酒,听说她想喝酒,李贵生忙上楼拿瓶酒下来说,这是好酒,喝点。

    平时李贵生不太敢跟夏铭哲这些他眼里的大人物讲话,除了非讲不可的话。王阳没时间陪他说,村里没人说,自己就那么憋着。所以借着酒劲说说话,去去心火,但也不乱说。

    两人正喝着说着,农村的趣闻趣事,突然听到外面大黄狂吠。蓝苗苗跑出去,看到大黄压在一只野狗身上怪叫。她抄起身边棍子准备驱赶。李贵生拦住她说,随他快活去。

    蓝苗苗狐疑地问:他快活什么?

    李贵生眼神神秘迷蒙,又带着荤腥的羞涩,不好解释,不敢解释。可蓝苗苗还一个劲追问。漂亮女人,永远都是红颜祸水。此时他身体已在蠢蠢欲动,荷尔蒙在酒精催生下的欲望,正恣意膨胀,无法无天地翻滚升腾,他已快控制不住了。可蓝苗苗还在天真地问:说呀,它快活什么?在这个老农面前,这方面她心里没设防。

    突然李贵生拉着蓝苗苗的手往房间走。酒冲开了活匣,也增添了胆量。一进门,他便把一脸懵懂的蓝苗苗按在床上,用身体告诉她怎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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