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当然柳先生，他活的已经够久了。”
未名市近郊。
一架小型直升机于夜色中降落。
随着指纹验证通过的声响，实验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实验台边的男人动作不慌不忙，将观察到的数据进行简单记录后才抬眼看向来人。
他摘下护目镜随手放在一边，弯起嘴角向那人走了两步，“简遇，你回来了。”
“是的老师，一切顺利。”他将平板从包里取出递给男人，“老师，这是萧仁那里剩余的实验数据和资料。”
“嗯，我看看。”男人接过平板便开始翻阅数据。
简遇这才留意到实验室内还有两位客人，恭敬地朝二人欠了欠身。
男人真很快就看完了手上的资料，不禁感慨：“唉，真是个好苗子……可惜，被秦山糟蹋了。”
“既然这么喜欢，不如想个办法把他弄到这里来？凭你的能力，应该是轻而易举吧，顾唯真。”角落那边的男子开口道。
“呵呵，您说笑了。”顾唯真放下平板，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男子。
对方正抚摸着手边的拐杖，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这孩子现在在警局，我就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去警局捞人啊。”顾唯真顿了顿，“更何况，我也不是那么有能力。”
“是吗？”那人无所谓地笑了笑，起身将一旁的红西服外套穿上，“这一次 ，秦山应该能消失了吧。”
顾唯真点头说道，“当然柳先生，他活的已经够久了。”
“叫你的人去处理掉吧。”柳亚理了理西服的袖口，偏过头对坐在原位一言不发的男人说道。
沙发上的男人低着头，额前微卷的碎发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只低低的应了声。
“那几个人现在也应该安全抵达未名市了。”简遇忽的开口，话语间还刻意将“安全”二字凸显出来。
“那就按原来的计划继续吧。”柳亚轻描淡写地说道。
闻言，男人抬起头看向简遇，一双深灰色的眼眸似要化成利刃插入对方的胸膛。
柳亚见他没有立刻应声，拿起手边的拐杖就朝他的手臂重重挥去。
“没听见我说话吗？”柳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皱眉质问道。
男人收回目光，起身向对方欠身致歉，“抱歉，一时走神，我会按您之前的要求照做。”
柳亚满意地点点头。抬脚慢慢朝门口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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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秦山的民事诉讼很快也会进入流程，我们手头上证据充分，到时候审判结果将推进警方对海奥森调查的调查进度，用不了多久检察院也会对其提起公诉。”左然翻了翻新到手的资料说道。
“别念了左然，折腾一晚上了好不容易能歇会。”坐在一旁的陆景和一边捂着耳朵，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夏彦抬头看了看市局大堂的挂钟，“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啊，你也别怪他，他上飞机前才在画室熬了一个通宵。”
“那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有进展了在群里说。”看着几人刚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莫弈说道。
突然一个蓝色文件夹横在几人中间，“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要麻烦左然和夏彦留一下。”严巍收回手无奈地笑了笑。
目送二人随严巍返回办公室后，调查组其余三人先离开了市局。
阳光刚从对面的高楼缝隙间冒出来，为深秋的大地镀上一层薄薄的暖意。
奉雪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尽管普路号航行时很平缓，几乎感觉不到风浪，但与此刻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莫弈，你送她回去吧，我等会还要去趟机场接人。”陆景和打了声招呼便上车先离开了。
“咕咕”，出神的奉雪被自己肚子饿的声音拉了回来。
一旁的莫弈轻笑一声，提议道：“走吧，先去吃个早餐。”
二人就在附近随便选了一家早餐店。
在前台点过单之后，奉雪拿着号码牌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店里还没来其他客人，只有老板夫妇二人在蒸汽缭绕的蒸笼边忙碌。
老板娘手脚麻利地端来了粥和小吃，回头看见刚进门的客人，又脚步匆匆地迎上去招呼。
奉雪神色木木地看着粥上洒的葱花，拿起勺子搅了搅，动作忽然停住。
她一愣，糟了，想事情太入神了，忘记先把葱花撇出去了。
“怎么了？”
她抬头对上莫弈关切的眼神，张了张嘴，一时哑然。
莫弈看了看她碗里的粥，回忆起之前在思明洲几人买早餐的场景，他记得奉雪是不吃葱花的。
他无奈一笑，低头把自己那碗粥面上的葱花用勺子撇去，再将二人的粥调换。
“谢谢……”奉雪拿起勺子。
“抱歉，刚才走神了，想了下调查的事情。”
莫弈看了看她，在一旁扮演起倾听者，不作声响。
她叹了口气，“我觉得最近几次调查对我们而言好像都有些过于顺利了。”
“嗯？”
奉雪扭头看向他，正色低声道：“你想啊，那些证据、进度好像就是排着队按顺序送过来的一样，由《孔茉莉案》引出虹河实验室，接着就是管理虹河实验室的海奥森体检中心，在我们对其监测的时候又被发现了《杭家夫妇案》由杭嘉和又引到了秦山身上……”
“就好像有人要故意暴露海奥森。”她给出推断。
“而且我觉得，以海奥森公司的规模体量，投入如此大的资金流去研究这样的非法项目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莫弈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有考虑到，只是眼下太多的事情需要按部就班地处理、解决，我派去另外调查的人也还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只能先按着海奥森这条线走下去，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的确是需要等一个时机。”
以前奉雪觉得，调查组只是在协助调查大数据中心反馈的与nxx有关的异常事件，但是以现在的实际情况而言并不止于此。
感觉就像是几个人站在一个巨型深坑旁边，朝里望去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充满危险气息的未知。
可是即便不问，大家也心照不宣。
没有人会选择后退，哪怕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