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男人的浪漫一文不值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狗不理。
书房内，李江舫、李江峰和李暮乾三人故意装作忙碌，看书信的、仰头思考的、低头喝茶的。
三人很快就发现了，太挤了！随便去掉一个人后才是刚刚好。
李江峰最是懂事，很快就尿遁了。
看着李江峰关上门后，李暮乾沉着对李江舫说道：“我虽然是你身体的至亲，但你这十二年对你没有养育之恩，还有遗弃之恨。我心里你已经死在了十二年前，你看我也可如此。你也不必叫我‘爹’，等日后我的行为对你有所补偿，你若真心实意，再来认我也不迟。”
李江舫有点儿发蒙，好像不对劲？
“慢着！这么豁达吗？”李江舫冷笑道：“什么叫虽然，生我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你真的不打算拿那些君臣父子的大义不拿出来训斥我吗？”
“为何要训斥？”李暮乾反而不明白。
李江舫耐心开导对方，“我才刚修炼，你逼迫我，我顶撞你。然后你打我一顿，借口赶我出去。这样你道心无碍，我也乐得自由。”
李暮乾摇摇头，莫名苦笑，最后感慨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我父母的一句道歉，他们一直都没有给我。最后我当了父母后，才明白他们也在等我的一句感谢。”
李江舫又摇头，“挚爱亲朋，怎么能说这种客套话。这不是把距离喊远了吗？”
“不一样的。”李暮乾叹气，又摇头，最后点头说道：“是一样的。”
李暮乾没有解释自己的前后矛盾，从桌下拿出来个袋子交给李江舫，“这里面是为父的一些积蓄，我听闻了你的天赋……修行是一个无底洞，这些刚好能帮到你。”
“这我可……”李江舫眼睛冒光，这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暮乾又打断他，“心里过得去就放心收下，过不去就当我借给你的。日后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胁迫你，最多也只是胁迫你有空多来看看你娘亲。我就不用看了，免得大家相看两厌。”
李江舫掂量了几下，少说也有百来块灵石，他刚想开口再讨要一些，就被仆人打断了。
这时候门外仆人喊道：“大夫人到。”
李江舫下意识看了出去，这时候一个声音成线入耳，“这些年你确实不容易，是我李暮乾对不起你。”
李江舫不由回头，看见李暮乾却还是一副正襟危坐，半死不活的老样子。
门口走进来一个丰腴的中年女性，她脸色红润，体态丰满。在看见李暮乾的时候自然流露出一丝开心和……嫌弃。
书房里本不该有外人，大夫人也是没有收好表情，这时候她才看见了李江舫，不由脸色一红，恢复得体的夫人姿态，行礼、坐下、认真聆听。
李江舫看向了李暮乾，两人的此番作态耐人寻味。
李暮乾这时候才有了一丝表情，笑着说道：“关她的人是李家家主，不是暮乾。李暮乾对待夫人，可没有半点儿对不起。”
李江舫不知道说什么，随意附和道：“李家主高义，佩服。”
低头后李江舫放下心来，今天李家的事情总算结束了。这个结局不坏了，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学院里面分发的灵石才不过一人一月两块。
李江舫苦笑两声，好奇看向了夫人，确实和自己有点儿相似，眉眼都有些淡，也是希望把事物都看淡吧？
李家夫人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举止大方得体：“这位公子，这样的目光可把我看年轻了，我可早已不是十八九岁的少女了。”
李江舫尴尬咳嗽，大夫人上次看自己时自己还是个婴儿，自己已经变了许多，她却一点儿都没有变化。
大夫人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问向李暮乾，“这位是旁家的亲戚吗？是来祖祠这边受礼吗？”
受礼没有固定时间，不过大多数人会选择在年关时候，或者是自己突破的时候受礼。毕竟成年礼的时候是会随机赠予宝物的，这两个时间段相对来说运势会好一些、
李暮乾沉默了好久，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大夫人却突然捂住了嘴巴，李暮乾趁机对大夫人缓慢点了下头。
大夫人愣了一会儿，依然不可思议问道：“真的是……”
李暮乾点点头，“嗯。”
“我苦命的儿啊！”大夫人痛哭起来，朝李江舫哭哭戚戚走来。
李江舫本能躲开，初次见面，加上两世为人，自己的真实年龄其实比这位妇人还要高。
李江舫躲到了椅子后，惊恐说道：“我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
李暮乾偷偷叹气一声，出来打圆场，拦住了大夫人，小声说道：“男大避母。夫人你也体谅一下舫儿。”
“呸！”大夫人用力推向李暮乾，“你这狠心短命鬼！这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哪有什么避不避让的道理，又不是你那偷偷光顾的青楼红牌。”
李暮乾着急说道：“夫人何出此言，李某人是万万担不起这个罪责的。”
眼看两人就要争吵拌嘴起来，李江舫找个机会就要退出书房，他瞧着了一个窗户，趁着两人瞧不着他便要翻窗而出。
谁料到翻到一半，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李江舫的屁股，不等李江舫反应过来，那双手用力一推，将李江舫推回屋内。
李江舫看得明白，居然是李江峰！这玩意不但偷偷溜回来偷听，还暗算自己。他气得破口小叫起来，“你这种行为岂是君子所为！”
李江峰也不敢发出声音，不过他得意洋洋，传音过来，“非君子所为，亦非丈夫所为。却是人子所为，弟恭行为。”
李江舫决定了！回去就学学传音入耳的功夫。他换个方向缓慢走到门口旁，不料此时一个茶杯摔碎在自己脚边。是李江峰那小人又暗算自己！
李暮乾和大夫人齐齐看了过来。
李江舫小声说道：“不先滴个血验验吗？我可是一点儿准备没有……不，唯一的准备就是母亲瘦骨嶙峋出现，我大展神威、大放厥词带走母亲。然后留下三年之约，三年之后我来灭了你们……”
李暮乾看傻子一般看着李江舫。
李江舫又说道：“不然你们先吵着，我去上个厕所？”
大夫人红眼睛，哭泣说道：“为何我瘦骨嶙峋就肯接受我，我如今体态丰满就不愿意相认？是不是你吃了好多苦，也以为我在吃苦？现在你发现自己好像确确实实被抛弃了，我根本不曾在乎过你？”
李暮乾脸上有了一条红色的爪印，此刻他找到机会立刻喊道：“来人！去把大夫人房间里面的画像都拿过来。”
门外此刻早就没有仆人，只有一个李江峰。李江峰立刻冲了出去，只剩下三人在屋内各自发呆。
很快李江峰就喘着粗气推开门，将所有字画小心放在桌子上。他忙完这一切刚想离开，却看见李江舫将大门关上了。
李江峰咯噔一下，看见李江舫似有似无的笑容。
画卷一幅幅展开，里面是李江舫，不，说是狗儿更加贴切。是狗儿蓬头垢面的模样，他坐着、躺着、趴着、被追赶着。姿态各异，但唯独眼睛那块却没有画上。
李暮乾传音给李江舫，“你变化太快，所以你娘没有认出你来。之前你的画卷上是有眼睛的，但你娘不愿意相信你是一个白痴，撕毁了所有画卷，后来这些画就没有了眼睛。不过我知道她还偷偷留了一幅。”
对了。
不要和李江舫保持沉默，尤其是神识不如李江舫的人
李江舫愣在原地。刚刚李江峰去取画卷的时候，他已经悄然打开了他与母亲的通道。但他不敢站在冰山上，只敢远远注视，和不愿意打开杨远的通道一样，李江舫害怕知道真相。
李江舫看见大夫人睹物思往昔悲惨经历，已经泪眼如花，开满心山。
李暮乾接着传音过来，“有好多你的画像都还在你娘的房间里，所以根本不需要验。那些应该验证的，峰儿昨天已经验证过了。不应该验的，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李江峰保持绝对的低存在感，李暮乾一直给李江舫传音，父子中间夹杂着李江舫的低语。
三个男的居然默契互相扯皮，就是不愿意打扰大夫人。好让大夫人可以哭个痛快。
这就是男人的温柔吗？真令人感动……
“咳咳。”
突然，一个声音借助风声，远远传来。
屋内四人立刻纷纷换上表情。
院子门口处，传来了一声仆人声嘶力竭的声音。
“家主！二太爷和六太爷到了！”
三人齐齐看向了大夫人。大夫人告罪一声，躲进书桌后屏风里。
院子门口又有传来声音。
“家主！二太爷和六太爷到了！”
李暮乾有些愠怒。
“家主！二太爷和六太爷真的到了！”
李江峰哐啷一脚踢开书房大门，破口大骂：“吵什么！不能来吗！请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