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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层出不穷的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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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她们这是做了什么?

    望了望手中像是突然结灵的圣器,洛霞天神色狐疑,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雪莲漪身后那个满身血污的少女。

    不知为何,她跟之前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眼中的憎恨还是浓郁得仿佛能化为实质,但先前那种强压焦虑的慎重没有了,那种拼着一身剐也要战斗的孤注一掷没有了,连一直咬牙忍耐着的种种疼痛表情……竟也一点点慢慢地褪去了。

    一种好似茅塞顿开的恍然爬上了她的眉梢,令其周身狂暴的戾气缓缓淡去。

    从她的体内,似乎有柔和的光芒透体而出,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温和,格外的平静。

    但对洛霞天来说,这份超然物外的平和气度,简直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沈鸢鸢抬眼望来的那一刻,他周身的所有细胞都瞬间骚动起来,疯狂叫嚣着危机将至!

    二话没说,洛霞天全然不顾身边敌人的攻击,将可调用的灵力尽数汇聚,只求能在这一击之下灭杀此人!

    这一击之力万分骇人,只怕连修为仅次于洛霞天的绵胤真人也不敢正面相抗——

    可就在众人忧急之时,沈鸢鸢却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做出了一个迎击的姿态。

    她没有掐诀运咒,也没有借用任何法器之力,只是单纯地以掌相对,然后——就这么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

    在灵力的冲击之下,沈鸢鸢束发的发带被震断,一头青丝倾斜而散,有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疏狂气魄。

    她收掌化爪,擒住了手中澎湃的杀意,而后一扭一转,往边上的无人处随手一甩。

    这摧枯拉朽的全力一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寂灭在一旁,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

    一股久违的凉意爬上了洛霞天的脊背,可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沈鸢鸢便抬手指向他手中的哀朔镰,并做了一个勾指的动作。

    而后……神识中传来一阵清脆的断裂声,洛霞天眼睁睁地看着哀朔镰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飞往了前方沈鸢鸢的方向。

    这怎么可能?!

    破虚境一重的修士居然能强行从五重境的强者手中夺物,简直闻所未闻!

    可就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之下,除了哀朔镰之外,原本在诸位掌门手中的其他圣器也同时脱离了主人的控制,齐齐地往沈鸢鸢的位置奔赴而去。

    对比洛霞天的震惊,其他人或许对此早有预料,所以此刻倒是惊叹多过讶异,甚至还有些“终于搞定了”的放松之意。

    是的,对于沈鸢鸢能使圣器短暂地结灵一事,他们私下里早有过相应的讨论和猜想。

    因为虽说是结灵,但这种特殊的反应似乎只与沈鸢鸢一人相关,所以他们推测,如果使其联结起所有圣器的话,或许会产生某些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比方说——复活。

    在沈鸢鸢出现之前,几乎从没有人往这方面考虑过。但在亲历了每件圣器所蕴含的破碎记忆后,这种异想天开的可能性,竟也算不上绝对是零了。

    是啊,为什么不可能呢?

    圣器本就是由孤鸿仙子的法身所化,若能通过某种媒介将其重连,是否便能使其再度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呢?

    毕竟……破虚境的修士,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啊。

    或者退一万步讲,即使仙子无法真的复活,只要沈鸢鸢能凭借与圣器间的联系将分散的力量合并为一且运用自如的话,那他们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可以与洛霞天匹敌的战力,此间的胜负概率,自然也会大大不同!

    洛霞天或许会觉得他们之前的战斗不过是在以卵击石、负隅顽抗……

    但事实上,真正的战斗,直至此刻,才刚刚开始!

    自诞生起就天各一方的圣器盘旋在沈鸢鸢头顶,被一条条纯白的光带连接在一起,随后便在越发盛大的光芒中模糊了形体,逐渐融化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注在沈鸢鸢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洛霞天心中警铃大作,可偏偏又被配合默契的四位掌门恰到好处地阻了一阻——等他脱身之时,沈鸢鸢已经用这一息的工夫,完成了某种未知的蜕变。

    头顶盘旋的圣器已然消失,眼中的恨意也不再露骨,此刻的沈鸢鸢看起来犹如一口沉默的古井,平静无波,却又深邃无匹。

    望着向自己发动攻击的洛霞天,她微微一笑,双手以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结了数个复杂的手印。

    下一刻,主阵位置的所有符文突然变色,散发出醒目却又不刺眼的纯白光芒,并顺势往上一抬!

    原本篆刻在地面之上的符文,竟然带着主阵内的所有人离开地面,飞速地往空中攀升而去!

    眼见绵胤真人等人都不约而同地跃出了主阵的范围,洛霞天知道不好,当即便要瞬身离开。

    但瞬息的尝试后,他发现这座变色主阵的规则似乎已与外界断开,他无法通过空间上的移动来脱离此处——就在他想要直接跃下之时,一把长剑却突然刺入了他的肩头,生生地制住了他的行动!

    沈鸢鸢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身前,手持霍然出现的松风剑,露出了一个陌生与熟悉交织的冰冷笑意:“身为仪典的主持者……不好好在主阵里待着,还想跑去哪儿?”

    这是少女自己的声音,其中的讽刺和恨意也并不令人意外。

    但洛霞天在那双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另一双熟悉的眸子,正带着憎恶、失望和某种决然,静静地透过沈鸢鸢注视着他。

    阿芫……是阿芫吗?!

    他们到底用了何种手段,居然真的将这个故去的亡灵再度召回了这个世界吗?

    洛霞天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弄错了某些事。

    这些小鬼,或许并不是因为萧之恭想要对付自己才被以“一起复仇”之名拉拢过来的……真正的事实,可能恰恰相反!

    他们其实早就知道那一日的真相了。

    而今日的所有指控,对峙,都是已经早就安排好的幌子!

    他们始终都装出一副弱小的模样,依附着那些仙门大能,混淆战局的重心,让他以为他们的用处不过是抛砖引玉,令他不曾过分重视,并最终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击杀他们的最好时机!

    但这些人……这些从那日的洞天山下幸存的小鬼们,恐怕才是现今这一系列操作背后的真正推手!

    虽不知他们用了何种手段,但眼下……他们是切切实实,得到了原本属于梅轻芫的那份力量了!

    陡然攀升的劲风在耳边呼啸,鬓发有些散落的洛霞天数度未能拔出那把刺入自己肩头的长剑,胜券在握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露出了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

    被自己在门派里供奉多年的松风剑断绝了逃脱之望,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在头顶的异诡于视野中逐渐放大之时,数道冷芒突然从下方某处激射而上,化一为六,其速之快竟越过了正在上升的主阵,随即猛地刺入了深不见底的异诡云团之中!

    数道仿佛铁链断裂之声从其中隐隐传来,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吼叫,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中悠悠转醒,不详的气息随着漫天的异诡压境而下,令人仅置身其下便不自觉地毛骨悚然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对方层出不穷的花招终于令洛霞天感到了一阵难言的烦躁,当移动的主阵终于停止移动后,他凝神于剑身上连点数下,终于在巧劲的加持下将碍事的松风剑被逼出了体外!

    或许是确实难以为继,又或许是已经没有限制他的必要,沈鸢鸢顺势收剑回撤,没有抬头看上方几乎已经近在咫尺的具现化的天灾,只静静在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与此同时,某样东西从几乎深不见底的异诡之中坠落而下,裹挟着大片的黑色烟雾,如一颗雾状的水滴般滴落于飘浮的法阵之上。

    那片模糊的雾团慢慢地往内收敛,逐渐凝实淡去之后,形成了一个高挑又英挺的男子形态。

    他的衣衫被染得如墨般漆黑,长发垂肩,手握长刀,从落地之处缓缓立起。

    但他的面容,却与普通的人类大相径庭。

    大大小小的眼睛在头颅的各处陡然睁开,一只只血红色的眸子搜寻一圈之后,自动忽略了一旁的沈鸢鸢,全数盯住了在场的另一个活人。

    “吼——”

    如野兽般对着洛霞天咆哮过后,这个明显不是人类的怪物抽出腰间佩刀,以快到只余残影的速度向这个极度痛恨的对象杀将而去!

    永暗者?!

    汇聚了天下因果的异诡之中诞生了一个永暗者?——不,不可能!

    异诡中是不可能凭空生出永暗者的,必须得有进入其中的活物作为凭依才可以……那他就是被人为放进去的了?

    什么时候?怎么可能?!

    用余光瞥了一眼在下方观战的其他几位掌门,洛霞天心中一紧,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之前他还奇怪,大家都是破虚境的强者,为何他们一点都不将战局往空中牵引,而是一直束手束脚地将他拉扯在有限的某些区域内。

    他本以为,他们是想将他一直限制在主阵的范围内……现下想来,估计也有些不想让他靠近上方的意图在!

    这一环扣一环的诡计令他寒意顿起,但此时此刻,他却也实在空不出心思去细想自己究竟是被谁逼入了这样的绝境。

    ——因为面前的这个永暗者,真的很不好对付。

    归元真净术确实对他起效,但每当遭受重创,他立时便能从聚集于天际的异诡之中获得补充,即便被打得七零八落,残肢散乱,他也能在体内混沌物质的连接之下迅速复原,再次开始攻击。

    如果这个永暗者能从头顶的异诡之中无限地汲取力量,那么……在仪典完成,异诡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之前,这个怪物,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不灭!

    真是岂有此理!

    再一次用无形的斩击将猛攻自己的永暗者砍成碎片,但其断开的肢体却仍被体内延伸而出的异诡连接在一起,甚至在尚未拼凑完整之前,都能以此状态挥动长刀,一边攻击一边恢复,简直可怕至极!

    不由得回忆起了昔年尚未有归元真净术之时对抗永暗者的绝望,洛霞天在应对那快如闪电的攻击之时,突然不经意地瞟到了对方长刀刀柄附近的“破天”二字。

    破天?

    似乎有一阵莫名的既视感涌上心头,可未及细想,一把长镰便从他的死角处悄然攻来,在与永暗者绝妙的配合之下,成功地割破了他的法袍,带出了一长串血色的痕迹。

    “你想起来了吗?”

    翩然如蝶的少女青丝飘摇,衣摆翻飞,即使是在高速的移动之中,也不乏某种孤冷如月的清逸与凛然。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更熟悉的,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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