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心吧
“汤哥，小卖部，去不去？”
“不去。”
升旗仪式结束，汤渊拒绝了好兄弟热情邀约，捏了捏鼻梁，“我回教室补觉去。”
“我也不想去，给我带个烤肠回来。”另外两人和汤渊同样想法，想补觉又想吃东西。
“饭卡拿来。”康祖德伸手。
“先刷你的，下次还你就是。”
康祖德翻了个白眼，后以询问的视线望向汤渊：“你呢，需要带点什么不？”
汤渊摇摇头，“不用，我早上吃了饭。”
康祖德抿了抿唇，临走前又多看了汤渊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汤渊和另外两人顺着人流往教学楼走，个头在一群小萝卜丁中显得尤为出类拔萃，尤其他们几个大高个走在一起时，更显得与众不同。
也很容易叫人发现，汤渊还没踏上教学楼台阶，就被人从后面扯住衣服。
汤渊回头。
“哥。”简清妍冲他傻笑了笑：“再帮我个忙呗。”
“讲。”
简清妍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周围潮水般的同学，“先回教室，这里人多，别挡着路，我待会儿和你讲。“
说罢推着汤渊上了阶梯。
到了教室门口，汤渊问她：“有事快讲，我一会儿要补觉。”
一副时间不多，你有事就快，否则过时不候的架势。
简清妍也不废话，从衣兜里掏出遮遮掩掩半天，终于见得天光的一个信封。
“这次麻烦哥哥帮我送封信，还是给齐锐。”简清妍把信交给汤渊后，仿佛丢掉一个定时炸弹般轻松。
“反正早上我看到你和他一个车来学校，关系真挺好的。上次拍照的时候，我还误会，以为你两关系其实一般呢。哈……哈哈哈”
说着，简清妍没留意汤渊僵硬的表情，甚至踮起脚尖拍了拍汤渊的肩膀：“总之，这事就拜托哥哥你了，下午请你喝奶茶。”
走之前还夸张地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个心：“爱你哦。”
汤渊只想叫她快点滚蛋。
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搞这种东西？
汤渊低头看着手里的“情书”，简直想直接一条走廊走到头，送到班主任办公室去。
可他终究没交给班主任，而是把信封随手往自己桌子里一塞就趴下补觉。
他也挺想看看，齐锐接到这种信会是什么反应。
人果然想什么来什么，汤渊早上还想着齐锐收情书的事，下午就无意间看到齐锐被人表白现场。
“行，齐锐，我不和你兜圈子了。你觉得我这人咋样，我挺喜欢你的，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们……”
不等女生说完，齐锐打断道：“抱歉，我现在没想……”
这就是最直白的拒绝了，女生也很落落大方。得到这个回答也不泄气，爽快地笑了笑：“行吧，我知道了。没关系，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我还要回教室收作业，先走一步。”
无意听了个全程的汤渊，在转角处和那女生撞了个正着。汤渊惊着了：“历史课代表？”
女生也惊了一下，随后表情不自然地道：“汤渊，你躲在偷听吗？”
“少污蔑，我只是路过而已。“
“不管你听没听到，反正别给我往外说，否则我不饶你。”
汤渊本想像平常怼她一句：“怎么不饶我，就要怎么的。”
但是他略微一低头，就能看见女生眼圈泛红，抿着的小嘴，什么话都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只装傻了一句：“说什么？我啥都没听到。”
女生表情这才好一些，从他身边离开了。
等人走后，齐锐看了汤渊一眼，没说什么。也转身准备离开，汤渊叫住他：“齐锐。”
齐锐偏头，示意何事。
“假如还有其他人向你告白，无论是谁，你都不会同意的对吧？”汤渊想着在这里得到个答案，他也不必再费劲吧啦地送信。
谁知道这次送信，下次还要送什么。
最好的是一次性从源头解决，让简清妍彻底死心最好。
齐锐完全面向汤渊，这一回他的视线别有深意地在汤渊脸上流连逡巡，最后嘴角扯出个汤渊从未见过的笑容，但那绝对不算什么好征兆。
“如果是你的话，可以考虑。”
汤渊愣住，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平静的表情维持不住，拧着眉咬牙道：“你大爷找死是吧…”
齐锐恢复那副波澜不惊的死样，转身欲走。走之前还不忘刺激汤渊。
“不是你的话，其他人就不说了，不考虑。”
汤渊拳头捏紧，强忍着上去揍他的欲望。
不过也得知一个讯息，那就是齐锐没有早恋的打算，那封信也没了送出去的必要。
下午第二节是英语课，汤渊头晕脑胀地下了课，正准备去走廊吹吹风清醒一下。简清妍提着奶茶过来了，等老师走后，直接走进教室把汤渊堵在座位上：“哥，喏！给你的奶茶。”
汤渊本就头晕脑胀，看到甜度爆表的奶茶更是觉得胃都跟着难受：“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哎呀，说好的请你喝，干嘛和我客气。”
“我真不喝，你拿回去吧。“
简清妍见他不是假客气，只好收回来，问他：“那信你送出去了吗？”
“哦对了，那个信，他不收。”汤渊撩了撩头发，懒洋洋说：“齐锐他说他高中毕业前没打算谈恋爱，你要不死心吧。”
“啊我是帮朋友送的，又不是我。”简清妍捂脸，腾地一下子红了。
汤渊见怪不怪：“无中生友。”
“真的不是我，是瑶卿。她喜欢齐锐，上次我拍照也是为了她，这次送信也是她害羞不敢送，叫我帮她。”简清妍为证清白，卖了队友，说了名字后悔又来不及。
“然后你又叫我帮你。”汤渊嗤笑一声，忽然想起今天见到的历史课代表被拒绝一幕，那落落大方的劲儿，坦然的心胸。
他要是齐锐，想早恋的话，也只会选历史课代表这种真勇士。
“你那朋友她要是自己喜欢齐锐，就让她自己去送啊。有没有谱马上就知道了。连面都见过，齐锐怎么知道她，认识她？”
“啊？”简清妍听成另一种意思：“所以，是有希望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汤渊后退，说着他从课桌里掏出那封信，拍在那里：“这个拿回去，齐锐他不会收的。”
汤渊感觉自己身边有个经过的人停下步子，不怎么在意地抬头去看，就见刚刚他还在想的人就在眼前。
历史课代表项凌萱脸色铁青地瞪着汤渊桌子上那封信：“这是给齐锐的？”
简清妍本就心虚，莫名其妙被吼了一句吓得差点原地跳起，回头才发现根本不是老师，而是她哥班上一个人。
“关你什么事？”
“我警告你，不准喜欢齐锐。”项凌萱语气咄咄逼人，在简清妍收回那封信之前，她先抢到手。
简清妍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你有病啊，谁说我喜欢他了？”
“还给我！”简清妍伸手去抢信封，谁料项凌萱在这过程中把信撕成两半。
简清妍气得手都在抖，但好歹东西抢回来，没有被她看到信封里面内容，否则她才真的没法和朋友交代。
项凌萱哼笑一声，留下一句：“不喜欢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和他说话，后果自负。”
说罢扬长而去。
简清妍真的气得不轻，指着项凌萱的背影对汤渊控诉：“哥，你班上这个女的，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无意插入女生之中战争，尤其关乎齐锐的事的汤渊，他和项凌萱本就不熟，虽说在一个班将近三年，说过的话却屈指可数，因为本就不是一路人。
汤渊想项凌萱有这个反应，多半是今天冲齐锐告白被拒刺激到了，但他也不是个喜欢到处传人八卦的男人。
于是便只有安抚简清妍：“别管她，她性格有时候就这样。”
简清妍兴致勃勃来，气鼓鼓地回去。
因为白天这几件事，晚上汤渊接齐锐坐后座回家时，对他还挺好奇地上下打量：“你挺有魅力啊。”
“现在才发现？”齐锐面无表情地贫嘴。
“确实，现在才发现，你还挺不要脸的。”汤渊拧动车钥匙，点点头。
齐锐戴好头盔，轻轻浅浅笑了下，风吹过，很快抚平了那一抹弧度，快得像是错觉。
路两边的灯火逐渐远去，少年头发被风吹乱。
不知道是路边什么花香掠过，又快又浅，却令人大脑清明，遍体生风。
……
晚上汤渊照例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准备洗完澡就睡觉的时候门被敲响，他浑身湿淋淋的，仅腰间围了个浴巾就去开门。
“什么事？”
门外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是这幅场景，懵了三秒后视线忍不住顺着汤渊喉结那滴水逐渐下滑，起伏的胸膛，紧绷形状优美的腹肌，两条人鱼线被浴巾挡住一小半。
“阿姨说外面的花洒坏了，让我来你房里洗。”
“行啊，进来吧。”汤渊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和齐锐比拼谁的身材更man，为什么他有那么多妹纸喜欢，自己却少得可怜。
汤渊说着后退，转身往房间里面走去。
齐锐走在后面，顺手关了门。
漆黑瞳仁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人的腰，以前没发现，原来这人的腰这么细。
汤渊假装忙碌自己的事，实则偷偷打量齐锐。
因为同是男生，本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为了避免衣服拿进狭小浴室被打湿，齐锐在外面直接脱了上衣，然后进去。
就那一眼，汤渊却愣住了。
齐锐这小子，他不是三好学生，年纪前十吗？
怎么身上的伤，比他多十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