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牲口
三人拖着抱着大量的娃娃，像是来商场进货的一样沿途引来不少关注，尤其汤渊扛着的那只巨型泰迪熊，颇为引人眼球。
汤渊被盯得不自在，平常被人以害怕或崇拜眼神看多了，可这种关注让他只想赶紧逃离。于是催促着磨磨蹭蹭的汤雪薇：“手上什么也没拿，能不能拜托你脚走快一点。”
汤雪薇停下来，指着一家明亮蜜色灯光的招牌，转过头认真的说:“哥哥，我想买这个。”
“事儿怎么这么多。”汤渊啧一声，把泰迪熊换到左肩挡住刚刚路过两个女生奇异的视线，语气不耐烦，但动作却很自然地从兜里掏出50块钱：“自己去买，赶紧的。我在这等你。”
汤雪薇接过钱，甜甜地笑了：“谢谢哥哥，爱你哦。”
汤渊做了个夸张的干呕动作：“少恶心我啊，你动作赶紧的。”
汤雪薇很快买完回来，手里提着三个小蛋糕。
汤渊先注意到，有些惊讶：“还有我的份呢？”
汤雪薇没有否认，嘿嘿笑着把其中两个分别递给齐锐和汤渊：“昂，你们替我抓娃娃辛苦了。本王犒劳你们的，不用太感动。”
汤渊白眼快翻到天上去，抱着泰迪熊没有接：“拿不下，你先帮我拿着，我回去再吃。”
“好吧。”汤雪薇勉为其难的答应，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汤渊那一份小蛋糕。
汤渊敏锐的发现她的目光，赶紧提醒一句：“你可不准在路上偷吃啊。”
汤雪薇笑得心虚：“哈哈给你买的，我怎么会吃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汤雪薇宽宏大量地不准备和汤渊吵，于是扭头过头问齐锐：“齐锐哥哥你呢？”
齐锐瞥了一眼那小蛋糕，他手上左右各提着一大袋，里头全装的是他方才的战利品。于是也略微摇摇头，嘴里说的是：“我不吃甜的，你吃吧。”
汤雪薇立刻失望地大叹口气：“这么好吃的你居然不吃，暴殄天物啊。”
语气说得遗憾，动作却很麻溜地把小蛋糕收起来，生怕齐锐反悔要来抢一样。
一旁围观全程的汤渊简直想把这个丢脸的小家伙扔回家去。
出了商场，汤渊在路边招手叫了个车，拉着三人一熊和两大口袋玩偶赶往饭店。
自然地，因为一口气带回来这么多玩偶，肯定被家长念叨乱花钱，尤其那个大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结果一听说是汤渊抓娃娃抓回来的，只花了十块左右，马上就变成了夸赞。
过了玩偶这一茬，到了饭桌上。汤渊虽然下午喝了可乐，可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就饿了，端起碗就吃，吃得很香。
齐锐和他情况差不多，都是闷头干饭的类型。
唯有汤雪薇，她本就人小肚量没那么大，下午不仅干掉大半桶爆米花，一杯可乐，还有两人份的小蛋糕，已经撑到晕晕欲睡。现在上饭桌端碗，纯粹靠得都是对父母的尊重。
“雪薇，你下午是不是吃零食了？”秦女士眉头一皱：“怎么不动筷子？”
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汤雪薇身上，她捏着筷子的手一紧，下意识看向汤渊，发出求救的信号。
可惜汤渊专心干饭，压根不理她。
汤雪薇咬牙，心一横说道：“我是吃了一点，但那是哥哥他想吃爆米花，但又吃不完一桶，才让我帮他解决的。还有小蛋糕什么的。”
汤渊一口饭差点把自己噎死，不可置信地瞪着汤雪薇。
秦女士又把目光转向汤渊：“汤渊”
汤渊狠狠白了汤雪薇一眼，背下这口锅：“嗯，我带她去吃的。一时没管住，叫她吃多了。”
后又沉着脸叫了一声：“汤雪薇，你不吃饭也别玩，至少要吃点菜，喝碗汤再下桌。”
汤雪薇听出来这是在帮她解围，感激地瞅了一眼汤渊，声音清脆地答应：“成，这个没问题。”
都是从自己肚子里出去的孩子，又是从小带到大。说句不好听的，一撅腚就知道他们就放什么屁。秦女士还能不了解他们，但是当着客人的面，也不好发火教育孩子。
只能嗔怪地白了兄妹二人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关注起饭桌上另一个从开局就没怎么说话，一直专心埋头干饭的齐锐，发现他碗里空了之后，秦女士适时地站起，态度热情：“来，齐锐，阿姨帮你盛饭。”
说着不待齐锐反应过来，就把他眼前那个饭碗拿到自己手上，笑得像是丰收的农民伯伯：“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是要多吃饭，才能长得高。”
“他长得已经够高得，快赶上我了。”一旁汤渊酸溜溜道。
“谢谢阿姨。”从秦女士手中接过碗，齐锐道完谢后扭头看着汤渊，眉宇间不似之前冰寒，眼中带着点点生动的戏谑：“我比你年轻，还能长得更高，将来肯定超过你。”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撞鬼了呢。”汤渊嘴上也不饶人，反怼回去：“不过你想超过我，属实是有点痴心妄想。就兴你长，难道我不会再往高里长吗？”
汤渊个头其实真不算矮，甚至在整个高中部都算是排头兵，可是在他们篮球队就不算的什么了。
顶多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畜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还是高中，个头直奔185,190。
汤渊自己，刚刚180出头，前两天刚刚量过，净身高181，穿鞋183。所以他对于身高还是有点点介意的，自然不想在这种方面输给对头。
汤老三端着酒吧，脸上已经有了熏红，好笑地看着孩子们打闹，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
“按理说，是吃得越多，长得越快。因为长个头需要营养，营养跟不上怎么长得起来。”秦女士趁机教育汤雪薇。
汤雪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女孩子长太高不好，我又不爱打篮球，出一身热汗，又累又脏。”
秦女士彻底不想搭理她了。
谁知秦女士这番话汤雪薇没听进去，另外两个大小伙子却听进去了。
双方默契地对视一眼，接着谁都不吭声地埋头干饭。
汤渊吃得比平常还要多，第三碗饭的时候停了下来，腹肌都吃得鼓鼓的，扶着桌子站起身，背对着大人们，悄悄对已经干第五碗饭的齐锐比了个中指。
齐锐看了一眼没搭理他，像是无言地嘲讽汤渊幼稚。
在汤渊眼中：
力气又大，吃的又多，果然是牲口。
汤渊汤渊在干饭这件事上甘拜下风，不与这头牲口相争。
饭后齐氏夫妇看了眼表，说买的车票快到时间了，他们得赶紧回去。
汤渊与父母一同相送，只是送别的时候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眼看着齐氏夫妇二人携手款款步入车站冲他们最后挥手的画面，汤渊扭头看向汤雪薇身边杵着的齐锐，他想举着喇叭说：哎那边一对小夫妻，你两落东西了。你们的儿子还在这里呢，这么大，活生生的一只儿子看不见吗。
汤渊没法真的冲他们喊，只能提醒齐锐。
“你爸妈他们走了。”
齐锐丢了个“我没瞎。”的眼神。
这下该汤渊纠结了，齐锐这个眼神什么意思，他父母怎么就能直接走了呢。
难道是齐锐太能吃，他们养不起，于是送给他们家养了？
汤渊瞅一眼自家父亲母亲，对齐锐爱在眉间，喜上心头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一直到他，齐锐，汤雪薇，和爸妈同辆车回家之后。
汤渊一颗心算是沉到谷底，他还真的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