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局
“一人50游戏币，谁能用这些币抓到更多娃娃谁就算赢。”
“好。”
“好耶。”最高兴的莫过于汤雪薇，因为无论这两人谁输谁赢，她都是最大赢家。
因为他们抓的娃娃最后都是自己的，汤雪薇蹦蹦跳跳为两人打call：“哥哥，齐锐哥哥，你们都要加油哦！”
……
汤渊首战告捷，没成想次战依然好运，第一枚币便成功抓出一只，反观齐锐那边，第一抓落了空，冷着脸正在那里思考人生。
汤渊唇角飞快翘了翘，有点飘了：“是你自己定的比赛规则，输了别哭鼻子。”
齐锐：“……”
齐锐没理幼稚的汤渊，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个机子，又观察其他人的，最后他走了两步，去到另外一排游戏机那里去。
本来玩游戏就是君子游戏，没有谁为了想赢不顾下限地去买娃娃或者做其他动作。堂堂正正地赢下对手，才是最令人感到愉快和自豪的瞬间。
嘛，想虽然这么想。汤渊还是打心底里不信任齐锐。
——谁知道那个小瘪三为了赢会不会不择手段啊。
于是，汤渊状似不经意地换了个机子，就为了从两台机子缝隙之间能随时随地观察到齐锐，看他有没有搞小动作。
因为分神，第二抓失败。
“啊，好可惜哦。”汤雪薇期待的表情落了空，“就差那么一点点的。”
“失误失误，就这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汤渊不知道安抚汤雪薇，还是对他自己说呢。眼神下意识通过缝隙瞥向齐锐，看到后者这个时候啪地一声大力按下抓的按钮。
汤渊和齐锐同样紧张地等待着结果，因为齐锐修长的身板挡着机器，汤渊不知道成功与否，但他下一秒就知道了。
因为齐锐弯腰，从取物框中拿出一只蓝色的兔子，裂开嘴笑着的模样。
汤渊瞳孔猛地紧缩，心情突然沉重无比。
这时候汤雪薇自然也发现了齐锐的胜利。于是兔子一样撒丫子奔到齐锐旁边，拉拉队一样打气：“齐锐哥哥，你真厉害，和我哥一样，一人抓了一只，加油加油。”
齐锐听到她说的话，没什么表情扭回头，和机子缝隙之中那道清清冷冷视线撞上，无声地说了四个字：“——你输定了——”
解读出此唇语的汤渊，眼神刀子一样甩向齐锐。齐锐百毒不侵，反身接着去抓。
“要冷静，不要被敌方干扰。”汤渊很小声地对自己说，“关注眼前，冷静冷静再冷静。”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汤渊找到第一抓时的感觉，再接再厉。可不知道第一抓全凭运气还是心境真的被影响了，汤渊连着十抓，一次都没中。反而齐锐那边连连传来汤雪薇的惊呼和彩虹屁，连带着本来因为齐锐面冷不敢靠近的路人，都跟着凑近围观齐锐抓娃娃。
“哇！又出来一个，小哥哥真厉害！”
“百发百中啊，这概率。是不是这台机子比较好抓啊。”
“不对啊，我刚刚也用过这台机子，一点不好用。”
“小哥哥，你玩抓娃娃机多久了啊？”
“能不能教教我啊？”
“小哥哥好冷漠啊，一句话都不说。”
被众人围观搭讪的齐锐抿着嘴一声不吭，目光从头到尾就在机子里没挪开过，表情认真地像是在解数学题。
汤雪薇听着众人议论，得意洋洋摇头晃脑：“我齐锐哥哥今天第一次玩，就这么厉害！”
“哇，我不信，第一次就玩这么好。”有人见汤雪薇小姑娘好说话，于是故意逗起她来：“他是你哥哥吗？”
“你不信就算了，齐锐哥哥说他第一次就是第一次。”汤雪薇指着人群背后一个方向，“我哥在那里，他们在比赛，看谁今天抓得多。”
努力把自己缩小，正在围观战局的汤渊：“……”仅拿着手里最初那只红色愤怒小鸟，有点可笑。
汤渊接连失利，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无能狂怒接受现实，心路历程可谓是精彩纷呈。最后手里只剩8个游戏币，就算全部抓到，也不可能比得过齐锐那冒尖儿的满满一筐。
“你哥还没开始抓吗？他框子里都是空的。”
听到路人对汤雪薇发出的灵魂疑问，汤渊拳头攥紧，手里捏着的愤怒小鸟被挤压变形，显得更加愤怒。
汤渊低头数了数手中的币，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他决定赌一把大的。
汤渊孤独一个人走到最大的娃娃机那里，两米高的娃娃，被一根细如头发丝的线悬在半空，游戏开始时会从左至右经过一把拇指大小的剪刀。玩家需要在合适的时机按下按钮，剪刀弹射出去，刚好剪断那根绳子，就能获得全场最大的娃娃。
只不过进行一次游戏，需要投入的游戏币数量是10枚。
汤渊还少两枚，他把目光看向收银台方向。其实这个时候偷偷去再买一些游戏币根本不会被发现，但他自己会瞧不起自己。
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输了那更是丢人。
齐锐已经知道自己的游戏币没多少的事实
汤渊纠结半晌，一分钟后他重新回到最大娃娃机子跟前，左手捏着刚刚从齐锐那里借来的2枚游戏币。
加上自己右手原本的8枚，一个个投进了游戏机，等待着游戏开始。
现在他已经很佛系了，但还是抱着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要试一试。
游戏开始——
欢快的游戏音效响起，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游戏厅的乐趣就在于不光能自己玩的快乐，通过观察别人玩游戏，尤其是所有人都觉得最难的项目也能感受到乐趣。
既盼着他中，又盼着他不中。
万众瞩目下，剪刀开始了滑动，某个时刻，汤渊啪地一声按了下去，剪刀出击。
细绳崩断，两米高的娃娃应声掉落下来。汤渊自己都不敢相信，围观人员已经有人叫出来了：“哇靠！兄弟牛b！”
花完剩下所有游戏币的齐锐听到动静，提起装满玩偶的框子，和汤雪薇走到喧哗处，就见到人群最中央的汤渊一脸傻笑地抱着比他还要高的巨型泰迪熊，同时呆滞住了。
“哥，这是你刚刚抓到的。”
“不然呢？“汤渊臭屁地笑。
汤雪薇反应过来后快高兴疯了，对汤渊的崇拜突破天际，原地跳起来：“你没骗人吧？你怎么这么牛！”
“我不是一直都很牛。”汤渊一反几分钟前的沉重，心情无比愉快。后眉尾轻挑，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齐锐。
“我这个，比你全部加起来都要大很多，这局，我赢没问题吧。”
“规则是谁抓的多谁赢，不是比大小。而且……”齐锐十分计较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借你两枚游戏币，你根本连机子启动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是我赢。”
汤渊语塞，确实如他所说。
可他好不容易，破天荒破纪录地抓到这么大的娃娃，还判定输了的话怎么能甘心。
汤渊退了半步：“行，我的成功有你一半功劳。那这局我们算打平，后面重新比。”
“是我赢了。”齐锐冷着脸，半步都不肯退让。
“你自己看看，你那一筐加起来有我的大吗？”汤渊挑衅：“这怎么能证明我抓娃娃的能力就输给你了呢？”
“你别无理取闹，这局就是我赢。”
齐锐像个固守城门倔强的士兵，寸土不让：“而且你要说是成功有我一半功劳的话，把那个娃娃大小分一半给我，还是我赢。这一局，你怎么都是输。”
汤渊看齐锐这幅斤斤计较过度认真的样子，神奇地居然感觉不到冒犯愤怒，反而觉得有点可笑。
因为最初他讨厌上这小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打篮球不守规矩，明明是在学校里的友谊交流赛，被他一通胡搅蛮缠像在打街头篮球。关键裁判也因为交流赛而已不当回事，汤渊觉得憋屈所以才当场翻脸。
现在的场面，好像角色产生对调。
他成了胡搅蛮缠那个人，齐锐成了当初的他，执着于“规则”
汤渊把手中泰迪熊塞到一直巴巴守在边上伸手讨要的汤雪薇怀里，话却是对着齐锐说：“是，这局算你赢，我本来也没想和你争。”
他看着因为低估泰迪熊重量而脚步倒退马上要摔倒的汤雪薇，早有准备地一把拉住她。
心有余悸的汤雪薇站稳后，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可靠的汤渊，心中突然觉得：自家哥哥虽然脾气坏了一些，但他实际上是个好人。
下一秒，汤雪薇就看见汤渊又露出那种小混混式的坏人笑容，对着齐锐哥哥说。
“因为我和你不同，我遵守游戏规则。”
汤雪薇都能听出来这话里话外是在讽刺齐锐不守规则，更别提齐锐了。
“啊？齐锐哥哥一直在认真抓娃娃，什么时候不守规则了？”汤雪薇疑惑。
一旁的齐锐眼神沉沉，则是清楚汤渊指的是之前那场篮球赛。
因为那场球赛中途而废的原因，是汤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他撞倒在地，而后指着他特别凶悍地语气：“你tm懂不懂规则？”
所以，汤渊实际的意思，是在讽刺他当时不讲规则，齐锐原本因为汤渊认输的好心情也毁掉一半。
但他一直觉得是汤渊输不起所以胡搅“蛮缠，压根没有解释的心情，现在听他反复纠结，咬定他违反规则，齐锐张了张嘴正想反驳和他理论理论，把这个事弄清楚，免得汤渊一直纠结。
可他还没等说出第一个字，汤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妈？啊我们也玩得差不多了，地址在哪你再说一遍。”
汤渊接电话，齐锐彻底闭了嘴，也没有心情再讨论那件事。
于是比赛自动暂停，两人没有分出胜负，只能留着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