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杀猪（上）
林送本不想过去，看了一眼ada，又看看赵思邑挑衅的眼神，转头和蔡真真说，“你先回去吧，我过去有点事。”
蔡真真现在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鸭子，逮着谁就跟紧了不放，况且她本来就是要去资方那桌的，自然而然就跟了上去。
林送转头看了蔡真真一眼，蔡真真一脸我也不想啊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算了，爱跟就跟着吧。
林送的计划是过去帮ada脱身，虽然他心里明白，以ada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他帮忙，但看见她自己在一群不怀好意的油渣堆里站着，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林送走到ada身边，从她手里接过酒杯，“少喝点，你再喝醉了我跟姐夫没法交代。”
ada转头看了林送一眼，心说，你哪里来的姐夫。
“送哥，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我们刚刚和ada姐喝出感情，你就要把人带走啊！”赵思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林送，“这样，你放他走，你留下来，咱哥俩喝！”
林送看着赵思邑的眼睛，笑了笑说，“赵总，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来之前，家里妹妹特意交代过不让喝酒，还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我敢多抿一口，回家就有好果子吃。”
这话赵思邑听着膈应得很，他自然知道林送口中的“妹妹”指的是谁，但林送嘴上叫着妹妹，字里行间又透露出一副妻管严的骄傲，一时间竟让他无法接话。
这时，另外一个投资商开口道，“刚刚我看你在导演那桌，也没少喝啊！”
林送一脸诚恳地胡咧咧，“张导和我妹妹十年前就合作过，算是老相识，这次知道我要进组，特意交代我跟张导带个好，不然我哪敢摸酒啊！”
林送每提到家妹一次，赵思邑就默默心梗一次。为了给自己挽回些颜面，他说，“舒格老师确实不拘一格，不过她在我面前还是很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可能是比较注意形象吧。”
ada忽然警觉，悄悄看了看林送。
这是装逼装到正牌男友头上了？
林送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ada想着，完犊子，要开大了。
只见林送假装刚想起什么事的样子，和赵思邑说，“对了赵总，妹妹听说你今天也在，也托我跟你带句话来着。”
赵思邑一愣：？？？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还没等赵思邑多问什么，林送自顾自地说，“她说这个礼拜的账已经转了，让您催一催贵公司财务，赶紧把发`票开过来，也没几个钱，别了耽误了人家小工作室报账。”
赵思邑的脸色忽然就青了。
本来以为他们就是炒作的青梅竹马，但舒格和他关系好到连这种事都会说吗？什么叫也没几个钱，那么贵的定制玫瑰，平常小姑娘收到一束都恨不得发三天朋友圈，他一口气送了小半年，怎么就不值钱了呢？
这时候，有个“懂事”的资方，十分配合地问了句，“原来小赵总和舒格工作室还有合作啊！正好我下半年有个戏，制作组也点名要舒格，不知道小赵总方不方便引荐一下？”
林送不请自答，“赵总这段时间似乎一直在负责舒格工作室的绿植养护，具体什么合作方式我是不太清楚，这个您还要亲自问赵总。”
“是吗，小赵总什么时候涉足园林环保行业了，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公司正好也在找做企业绿植的供应商，我们待会儿可以详细沟通一下……”中年资方竖起了大拇指，诚心诚意地为赵思邑点了个赞。
赵思邑脸上陪着笑，心里巴巴苦。
危机基本解除，ada看了一眼林送，又转头深深地看了看跟在他身后一脸无辜的蔡真真，回头和几个资方打了招呼准备撤。
就在这时，朱启刚腆着肚子甩着手，从洗手间回来了。
朱启刚是盛丰资本的二当家，圈内人稍微了解一点的，都知道他人品不行，一直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操纵舆论为所欲为，但都对他毫无办法。
ada知道朱启刚人品确实不好，但并不知道林送看朱启刚不爽这件事。准确地说，连朱启刚本人都不知道林送看他不爽。
朱启刚和林送打招呼，“哟，这不是林送嘛！”
林送微微点头，“朱总，您这是吃饱了？”
ada表示憋笑憋得好辛苦，人家明显刚从厕所回来，你问人是不是吃饱了，夺笋。
朱启刚听了林送的话，觉得哪里不对，嘴角抽搐了下，但倒也没多想，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送身后畏畏缩缩的蔡真真身上。
“喔唷，新人啊，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林送还没来得及说话，蔡真真就开启了复读机模式：“朱总您好，我是蔡真真，今年19岁，我是江城舞蹈学院大二在读生，这次在剧中第一单元饰演歌姬碎玉，请多多指教。”
朱启刚笑着说，“19岁啊，19岁好，19岁好，有男朋友了吗？”
蔡真真缩着脑袋小声回答，“还没有……”
ada在林送耳边咬牙切齿地骂，“这猪刚鬣又开始了……”
“没有好，没有好，不要叫我朱总，太见外了，叫我jason哥。”
蔡真真犹豫着不敢说话，她被安排过来之前，和自己同校的师姐就让她小心着点一个姓朱的投资商，现在看来，必是这个朱启刚无疑了。
ada笑盈盈地和朱启刚打招呼，“朱总坐拥盛丰还这么关心新人演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林送悄悄挑了挑眉，心想这姐姐果真是阴阳怪气的高手。
姓朱的听出了ada话里有话，于是不动声色地笑着回了句，“是啊，年轻的小姑娘谁不会多关照关照呢，ada你也年轻过，应该也没少被关照过，会理解的吧。”
火药味忽然有些明显，一桌男人都在等着看ada的笑话。
都被内涵成这样了，ada也没打算放过他，“不好意思，我真不太能理解，像我这种外貌协会啊，眼里从来都只能看见帅哥，我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的关注都要低头看一看的。”
ada一米七五的个子，今天为了气场足，又穿了双高跟鞋，朱启刚对外宣称自己一米七五，但是在ada身边明显矮了一大截，说低头看看，指向性未免过于明显了。
这时候，有人出来打圆场，“哎呀，您二位可真会开玩笑，咱们不是在聊新人演员嘛，你叫什么来着，小蔡是吧，来，咱们让小蔡说两句。”
蔡真真在这种气氛下忽然被cue，整个人有些语无伦次，“请各位领导……不是，各位老板、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赵思邑靠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打量着蔡真真，“长得挺漂亮，身材也不错，朱总，这么好的美人儿，你怎么就给人安排了个小配角？”
朱启刚自然是顺势接过话茬，满面愁容状，“没人跟我说啊！真真妹妹，你想不想换个角色，你今晚来我房间试个戏，戏好的话，给你安排个女三号不成问题。”
朱启刚到底在说什么，包括蔡真真在内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仅是暗示，更是羞辱。在这种场合，朱启刚敢把这话毫不遮掩、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可见他已经肆无忌惮到了什么程度。
朱启刚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般打醒了畏畏缩缩的蔡真真，她胆子小，不情愿来这种场合，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被人这样随意地羞辱践踏，深呼吸之后，蔡真真勇敢又礼貌地拒绝了朱启刚：“谢谢朱总的好意，我还是想从小角色慢慢锻炼自己，而且我课业繁忙，恐怕短期内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打磨更有份量的角色。”
林送和ada对视一眼，惊讶又欣慰。
朱启刚说这话，本也只是调戏调戏，没觉得小姑娘会现场答应，但小姑娘的回答，却不禁让他眯了眯眼——好像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傻白甜嘛，有点意思。
“既然说到课业繁忙，我记得你刚刚说你是舞蹈学院的？”
蔡真真点了点头，重复到，“江城舞蹈学院，大二。”
朱启刚笑着说，“那你给我们大家跳一段儿舞呗！”
蔡真真微笑着推辞，“不好意思，之前没准备，而且这里也不太方便。”
其他人开始起哄，“又不是正式表演，不用管那么多，就跳一段儿吧！”
“跳一段儿，给咱们朱总留个好印象嘛！”
朱启刚悠悠开口，“不愿意试戏也就算了，舞蹈学院的，让你跳个舞还推三阻四的，这说不过去吧。”
桌上突然安静了下来，蔡真真的心猛地抽紧。
公司让她来在大佬心中留下好印象，可她好像得罪了一桌子大佬。
ada本来都准备和林送回自己桌了，见状又忍不住回身说，“朱总，瞧您这话说的，学舞蹈的来这儿就得表演跳舞，那我以前学过自由搏击，是不是还得现场给您表演个打人啊？”
林送顺势补刀，一本正经地叹息，“我学金融的，今天没带算盘，表演不了。”
“朱总，您要是吃饱了，就赶紧带着各位老板去滨江找个夜总会续摊去吧，别总为难人家小姑娘了。给外人看了，还以为您朱总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油腻大叔呢！”ada把话挑明，然后拉着蔡真真就走。
林送走之前还不忘给赵思邑打个招呼，“赵总，发`票别忘了啊。”
朱启刚面色铁青，但又有些困惑，他转头问赵思邑，“我出钱找他演戏，他过来拆我的台？我哪里得罪他了吗？”
赵思邑自己也上火着呢，哪顾得上理他。
林送把蔡真真交接给ada，掏出手机就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ada把蔡真真带到酒店外面，在马路边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然后转头问她，“吓到了吧？”
蔡真真抿着嘴不说话。
ada又问，“你公司让你来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蔡真真蹲下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起来。
ada给蔡真真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林送正在和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
舒格：“见到朱启刚了？”
林送：“那个赵四也来了。”
舒格：“听你这语气，像是打了场胜仗啊～”
林送：“也就是一般般的碾压而已啦～”
舒格乐得在床上打滚儿，还不忘提醒他，“人家两个人，一个是大鱼接班人，一个是盛丰二当家，你这刚开机就把两个大佬得罪了，以后日子不好过咯～”
林送笑了，“除了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我哥还有你，你还见你哥哥怕过谁吗？”
“好啦，我们送送哥哥宇宙最勇！”舒格笑着捧场，又忽然叹了口气，“好想去探班啊……”
“第一天分开就这么想我了？”
“那可不，我们可是热恋期呢……”
林送哄她道，“乖，我这几天戏有点密，你要是想来，过几天可以带上石榴，跟ada一起过来，不用自己开车了，我带你去吃江城一家特别好吃的砂锅。”
舒格又叹了口气，“好吧……”
两个人腻歪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林送刚走回酒店大堂，就看到了熟人。纤细瘦小的蔡真真，被刚刚饭桌上姓刘的副导演和朱启刚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两个人似乎是在和蔡真真聊天，并没有过分逾矩的行为。
但林送终归是不放心的。
他顿了顿脚步，走在他们身后，低头给ada发信息，“你回去了？蔡真真呢？”
ada回他，“小蔡心理压力挺大的，我和她聊一会儿就送她回隔壁酒店了，怎么了？”
和主角团队不同，蔡真真这种小配角，被剧组统一安排在这家五星级旁边的某四星连锁酒店。既然ada说把人送了回去，蔡真真就没理由现在出现在这里。
林送悄悄拍了一张前面三个人的照片，想了想，终究是没发出去。
看到朱启刚开始对小姑娘动手动脚，蔡真真也开始躲避，林送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就笑脸迎了上去。
“这不是朱总和刘副导吗？这么早就续摊回来了？”林送闻到姓刘的身上还一身酒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了一眼蔡真真，一脸惊讶，“真真，我刚刚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林送话音未落，人已经站到了朱启刚面前，姓朱的本就矮，因为林送距离过近，他不得不抬头看他，“林送，怎么又是你？”
这一身酒气的刘副导演假意关心，“你明天不是还有戏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林送看着刘副的眼睛，面色不悦，“是啊，明天一早的戏，但是对手戏演员和导演都还在外面游荡呢。”他又转头看着蔡真真，皱眉头道，“你怎么回事，不是回去了吗？”
蔡真真的语气有些无力，“我到了酒店之后，发现我的房间被退掉了，然后就遇到了朱总和刘副导演，再然后，就被带到这里了……”
林送警惕地拉着蔡真真的胳膊，把人拽到自己身后，“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蔡真真之前一直强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倒下，但是在看到林送过来帮助自己的一瞬间，她心里突然生出的信任，反而让意志力松懈了。
蔡真真一个踉跄，小声说，“头晕……”
朱启刚皱眉对林送说，“你先上去吧，我跟这边酒店的人认识，我来帮她安排个房间就好。”
姓刘的在旁边帮衬，“林送老师啊，您确实是个热心肠，但是你得问问人家小姑娘怎么想啊，别好心帮了倒忙自己都不知道。我们朱总也是好心，小丫头自己不是也说了吗，低血糖，头晕，明天还要拍戏呢，得赶紧休息了。”
“把糖含嘴里，”林送不理刘副导的话，从兜里掏出薄荷糖，拆好放到蔡真真手上，“你是想麻烦朱总给你开个房间呢？还是想先去ada房里临时住一晚，明天我再找统筹帮你重新安排？”
蔡真真死死拽着林送外套的衣角，“ada姐姐还在吗？”
朱启刚忽然急了，指着林送的鼻子，“都说了我帮她搞定，要你小子多管闲事？还想不想演戏了？！”
朱启刚话音未落，刘副导就伸出胳膊就要把人拽回来，蔡真真整个人躲在林送身后，用几乎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林送老师，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林送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声音，也是这样细微又无助，“送送哥哥，救命……”
林送脱了外套，转身披到女孩的身上，“朱总，正好ada也自己住，真真过去了还能陪她一起，就不劳您费心了。刘副导，明早还要开工，您忙完也赶紧去休息吧，别耽误了明天的拍摄。”林送说完之后，带着蔡真真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林送！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朱启刚在他身后咬牙切齿。
“林送你是不是傻啊？关你屁事！”刘副导也跟着骂了起来。
林送本已走出去了几步，听到这话，低头笑了笑，松开抓着蔡真真胳膊的手，回到朱启刚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后果就是，您的蓝色小药丸……白吃了。”
林送护着蔡真真一路进了电梯，朱启刚反应过来之后，在林送身后骂骂咧咧。
蔡真真直到电梯门关上，才稍微觉得安心了些，嘴里一直说着谢谢，眼泪止不住地流。
林送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发现外套穿在蔡真真身上，摸了摸后脑勺说，“右边口袋有纸，你……自己擦擦吧。”
林送的工装外套，口袋大得跟麻袋似的，蔡真真在他口袋里找了会儿才找到一包纸。
原来他喜欢吃糖和巧克力啊……
手在口袋里翻找的时候，蔡真真默默地想。
林送把ada的门敲开，把蔡真真送进去，“给她喝水，猛喝，明天早起跑步、喝咖啡消肿，剧组的化妆师肯定不行，沟通一下，让京姐明天给她做妆造。”
ada看到蔡真真就心疼得不行了，但职业习惯还是习惯性地劝她，“别哭了宝贝儿，你把眼睛哭红了明天没法上镜了。”
林送忙完回到自己房间看手机，才看到舒格五分钟前发的微博。
舒格：愿我们互道晚安后，能在梦里重逢。
配图是表情包：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
林送想了想，在她微博下连回三条，
林送：做个好梦[心][月亮][晚安]
林送：都几点了还不睡修仙呢[微笑]
林送：明天帮我拿个快递[爱你]
cp粉在嗑糖的同时齐齐表示，你俩是互相没有微信吗？非要跑到微博上秀？
其实林送很想给舒格打个电话。
他想问问他捧在心尖尖的糖糖妹妹，当年一个人遇到那种情况，周围没有人愿意挺身而出的时候，是不是很无助、很害怕、很绝望。
但他不敢问。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除了葛柠偶尔点到为止地拿来警告她两句，几乎再没人提过。
最初是担心对她造成二次伤害，久而久之，就成了下意识的回避。而糖糖这个小孩，胆子不大，但偏偏好面子又要强，她当时有多害怕，后面就会装得多无所谓。
所以时间一长，大家看她每天开开心心的，也就慢慢觉得她或许是真的没事了。
但是今晚蔡真真的眼神和反应，深深刺激到了林送。
怎么可能没事？
他想起她在当初红毯结束后，面对张梓铭的拉拉扯扯险些翻脸；想起赵思邑问她家住在哪里时，她突然皱起的眉心；想起自己觉得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人，却被石榴吐槽把褪黑素当糖吃；甚至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她紧张地忘记呼吸，额角和后颈都渗出了汗……
林送正懊恼着自己的粗心大意，舒格大概是看到了微博回复，便飙了个电话过来。
仍然是开开心心的一串连珠炮，“你买了什么呀？寄到哪里啦？我明天上午有事不能签收，你让他下午配送可以吗？”
林送笑了笑，“你明天上午有什么事？”
舒格似乎是纠结了下，最终决定说实话，“睡懒觉……”
“好，那我明天早上打电话，让他们下午配送。”
舒格在那边懒懒地“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话。
两个人很默契地在电话两端沉默了一会儿。
林送忽然开口，语气认真又温柔，“糖糖。”
“嗯？”
“早点睡吧，乖。”
“哦，那你也早点睡。”
“晚安，我爱你。”林送说完就挂了电话。
舒格愣住了，“诶？”
她想把电话拨回去，想想又有点不好意思。
拨回去了聊什么呢？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爱我来着？多尴尬。
更何况，如果林送非要让自己礼尚往来回一句我爱你……
舒格想了想，觉得自己暂时还说不出口这么肉麻的话。
算了，睡吧。
半小时后。
算了，睡不着。
他为什么在睡前突然跟我说这三个字啊！
撩人也要分场合啊！现在失眠了怪谁！
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