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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滴血验亲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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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嬛看见莫言,眼睛里有了泪水,刚刚一直带着的冰冷假面也在一瞬间崩塌,她站起来,扶着莫言的胳膊,说:“这么久不见,莫言师父还好吗?”

    看这真情实感,实属患难之交。

    皇帝抓着她的话头,说:“师父知道熹贵妃有冻疮的事情,想来是故人了。”

    莫言说:“熹贵妃刚来甘露寺,还没出月子,身体孱弱。静白动辄打骂,大冷的天还要她挑水,在冰冷的河水里为寺院里其他姑子浆洗衣服,大冷的天,静白不给熹贵妃分炭火,熹贵妃只能亲自上山砍柴。那一年,她冤枉熹贵妃偷东西,将她赶去凌云峰。”

    宫里的人都是贵人,基本上没受过什么苦,听到这些话,脸上都露出不忍。

    皇上便更加心疼了。

    欣贵人看着皇上的脸色,连忙踩一脚:“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也太狠毒了一些。”静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莫言还是心善,继续说:“其实她也不算狠毒,只是凌云峰那里山高寒冷,还有毒蛇野猫出没,熹贵妃大可以和温大人一走了之,何必在那里受苦。”

    其实皇家的地方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莫言这么说只是在对皇上做一种引导,让皇上相信他们并没有私情。

    皇上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看着甄嬛,满脸歉意,说:“嬛嬛,是朕错怪了你。”

    甄嬛哭着说:“妾身此生分明了吧?”

    皇上微微点头,突然,面色一冷,看着皇后,说:“朕记得,为了公正,是皇后准备的滴血验亲的水。”

    皇后一脸惊恐:“臣妾准备的水绝对没有问题!”

    皇上说:“我记得你很懂医术。”

    皇后辩解道:“臣妾做这种事情,很容易就会被发觉,臣妾没有那么愚蠢!”

    敬妃连忙说:“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招虽然危险,一旦验出来,谁还会再验?”

    端妃又补上一刀:“您已经是皇后了,还有什么不满意,让您去陷害熹贵妃。”

    眉庄补刀:“若不是嬛儿问心无愧,又反应迅速,想出水有问题,现在恐怕已经被处决了,哪里还会有人再提重新检验的事情。”

    我看大家都补刀了,按照位分也轮到我发言了,便说:“是啊皇上,多亏熹贵妃冰雪聪明,换个人谁会想到水有问题呢?”

    欣贵人连忙附和:“要是臣妾,绝对想不到水会有问题。”

    场面陷入短暂的安静。

    皇上抬起眼睛扫视一周,说:“祺贵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祺贵人又重复一遍:“皇上,臣妾还是那句话,温大人求娶甄嬛是真的,静白师父看到温实初甄嬛独处是真的,斐雯看见温太医拉她的手是真的!孩子虽然是皇上的,但是不能代表甄嬛感情上没有背叛皇上!”

    凡事都是论迹不论心的,要是论心的话,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回皇上的话,微臣的父亲和熹贵妃的父亲虽然交好,微臣也从小认识熹贵妃,但是微臣从来没有向熹贵妃提亲过。”温实初温柔有力的声音传来。

    这下祺贵人可要发疯了,她一把扯过玢儿,说:“这是甄嬛娘家伺候过的,她自然知道!”

    也不知道玢儿是不是开窍了,突然大哭起来,说:“没有!熹贵妃娘娘和温大人没有私情,是祺贵人逼我的。”说着她拉起衣袖,露出一截胳膊上,满是伤痕,有鞭伤,烫伤还有各种淤青,想来没看见的地方不知何等光景。

    温实初继续说:“至于斐雯所见,臣当时确实是在给熹贵妃诊脉,她只看见臣袖子上的绣纹,既然看着这么仔细,怎么就没看见臣搭的是娘娘的脉,下面还隔着一块白色的帕子?”

    甄嬛说:“斐雯,你现在说说看,当时你确实看见本宫和温太医拉着手?”

    斐雯还在嘴硬:“确实”

    瑾夕连忙跪下说:“皇上,奴婢以性命担保,当时温大人在诊脉,如果娘娘和温大人有私情,为什么让奴婢在室内?”

    祺贵人说:“你以性命担保?你的性命值什么钱?皇上,崔瑾夕是甄嬛的心腹,一定要将她严刑拷打,把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都过一遍还不改口,这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别人还没说什么,苏培盛急了:“这如何使得!到时候证明清白又有什用,人都废了。”

    那甄嬛更急了:“你想屈打成招?”

    我想这祺贵人的逻辑真的很有问题,便说:“祺贵人说瑾夕是熹贵妃的亲信不可信,但是我倒是觉得瑾夕的话有些道理,既然是心腹,两人若真要在苟且,瑾夕怎么不去门口守着,还偏偏让斐雯这个下等宫女闯进来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和三小姐一起?”

    斐雯说:“是和三小姐一起。”

    敬妃冷笑道:“皇上,难道熹贵妃有那么蠢?明明知道自家妹子进进出出,还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情?”

    我继续补刀:“瑾夕是心腹不可信,那斐雯就可信了?焉知不是被人收买的?祺贵人你向来和熹贵妃不睦,六宫皆知啊!”

    祺贵人指着我,说:“安嫔!你含血喷人!”

    我说:“我只是按照你说话的逻辑在辩驳,提出一种假设罢了,那这样,瑾夕的事情先放一放,不如让斐雯先去慎刑司,过一遍七十二道刑罚,增强一下她指控的可信度?”

    “不不不!”斐雯爬着向前,一把抱住了祺贵人,说,“祺贵人,救救奴婢啊!奴婢可是为了您!”

    她对甄嬛不忠心,对祺贵人也当然没那么忠心。

    甄嬛吓她:“斐雯,你可知道诬陷贵妃,构陷皇子是什么罪?你还是老实说出来,本宫自会求皇上,不诛连你的家人,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就等着全族陪葬吧。”

    斐雯突然平静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奴婢因不满被无故责罚,所以心里怨恨熹贵妃,奴婢当时确实没看见熹贵妃和温大人有任何私情,只是看到了温大人露出来的袖口。”

    敬妃补充道:“这么说来,玢儿是被逼迫的,斐雯和静白都是和熹贵妃有旧怨的。那祺贵人方才的指控,一个字都不能信啊。”

    一直不说话的拽妃突然开口:“静白师父,我问你供奉海灯的事情,你事无巨细,脱口就喊我贵人,还知道我受宠,但位分不高,显然对宫里的事情很了解啊?真亏得祺贵人,为了陷害熹贵妃,把你们一个个搜罗起来!”

    拽妃向来不与任何人交往,现在说这话,只让人觉得公正。

    皇上抬起眼睛看着旁边的拽妃,宠溺的笑了笑,以前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宠溺,直到看到他的表情。

    眉庄说:“这些人也太狠毒了些,尤其是静白,定要严惩!”

    甄嬛跪下说:“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祺贵人设计陷害臣妾,但不知祺贵人身后是否还有别人指使,这个局太周密,不像是她做得出来的。”

    端妃说:“若不揪出此人,怕是后宫永无宁日了。”

    甄嬛又说:“祺贵人,你说出此人,本宫便可饶你一命。你想清楚,想不想活命?”

    祺贵人低头沉思,突然下定决心,说:“全是臣妾一人所为,甄嬛,我恨毒了你!”

    甄嬛抓着她的话头:“自从瓜尔佳氏把甄氏从朝堂上踩下去,你就恨毒了我是不是?”

    “胡说!与我家人无关,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贱人踩在我的头上!”祺贵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事到如今,大家都看得出来,祺贵人是谁的人啊,皇后的人,这就差把皇后的身份证号念出来了。但是她仍然不能说,因为瓜尔佳氏在朝堂还要仗着皇后和三阿哥,她一人受苦,还能保得住她爹。供出皇后,她爹在朝堂上也没有助力了,所以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听她这么一说,皇后也是彻底放心了,然后说:“臣妾真的没有陷害熹贵妃,若是,若是姐姐还在,她一定会相信臣妾是无辜的。”

    她这话一出,我看到端妃有了个大幅度的动作,扭头看向了她。

    皇后这一辈子,太爱拿纯元当挡箭牌了,包括上次把甄嬛赶出宫,都是借着纯元的衣服。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皇上已经明显知道她陷害甄嬛,别说皇上,宫女太监都看得出来,皇上隐忍不发,皇后就应当闭上嘴,这会儿还把皇上的白月光抬出来,皇帝只会觉得她侮辱了心头最纯洁的地方,反而更厌恶她。

    果然,皇帝说:“朕倒是希望你姐姐从来都没你这个妹妹。”

    我们都看到皇后脸上的震惊,好像再说:怎么可能,姐姐都不管用了?

    随后,认命一般坐了下去。

    皇上或许本来没想扯到她,结果她拉扯纯元给她脱罪,也算是在老虎脸上拔胡子了,于是皇上说:“你怎么解释那个水?”

    “皇上,是奴婢的错!”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过来。

    大家回头看去,是皇后跟前的大宫女绘春,她声泪俱下,说:“皇后准备水的时候,奴婢接了一把,奴婢为了给主子染指甲,刚刚去淘了白矾,结果不小心把指甲没进水里。”

    皇上眼睛看着皇后,嘴里却说:“把绘春打发进慎刑司。”

    皇后看皇上有意放她一马,不敢再说话。

    皇上又将目光盯着祺贵人:“瓜尔佳氏,危言耸听,构陷贵妃,以下犯上,故,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迁居冷宫。康常在,贞嫔,捕风捉影,人云亦云,罚俸一年。”

    这两株墙头草,终于是破产了。

    皇上好像很疲惫,站了起来,说:“其他人交给熹贵妃处置,只一条,绝对不要允许后宫再有捕风捉影的事情出现!后宫的事情,不劳皇后操心了,静心修德吧。”

    祺贵人被人拖出去,她突然挣扎开,发了疯大喊:“温实初!贱人和你没有私情,你就对贱人没有私心吗!敢不敢拿你的家人发誓,你至今未娶妻啊!温大人!”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就拿着家人发誓?祺贵人被人拖了出去。

    皇上本来就要走了,可是又坐了回去,打量温太医,温太医不卑不亢,说:“臣以前见熹贵妃得宠,却有攀附之意,想借着家里的交情,让仕途顺遂。至今未娶,是因为臣这些年渐渐看淡名利,已经有辞官之意,微臣想要游历山河,搜集一些病症,写成医书,故而不敢娶亲,不敢耽误人家姑娘的前程,经此一事,微臣辞官心意更甚,还望皇上允准。”

    我听到身边的眉庄幽幽地叹息,然后说:“皇上,温太医辞官的事情,之前也和臣妾说过,已经将臣妾宫里的事情交给一位卫太医了。”

    温实初继续说:“此事不是什么隐秘,太医院的同僚都可以证明。”

    想来,温实初这些日子也在太医院造势了。

    皇上久久盯着温实初,最后,说:“既然你有此志,朕准了。”

    没有实际的证据,皇上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到底心里还是存了个疑惑,所以皇上愿意把他放逐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温实初深深拜谢皇上,说:“臣一定会将手头的事物交割清楚,再行离开。”

    皇上点点头,温实初便出去了,皇上似乎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他深深呼吸了两次,才说:“折腾一整天了,朕累了。六宫的事情,熹贵妃,你全权负责,端妃和敬妃协理。”

    说完他便出去了,临走前还没忘记带着拽妃。

    甄嬛看都没看皇后,说:“静白,斐雯杖毙,玢儿跟我回永寿宫。”

    我们见皇上走了,也向皇后行礼,纷纷告辞,皇后精神不振地坐在上面,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出了景仁宫,我们三个一起往回走,明明是打了一个胜仗,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反而觉得很累。

    果然斗争只能加强精神内耗。

    甄嬛揉了揉太阳穴,说:“眉姐姐,陵容,今晚去我那里睡吧,永寿宫很大,还睡得下。”

    瑾夕便说:“那奴婢先回去给两位主子收拾一下。”

    她便先走了,眉庄对采月说:“那你就回去照顾婉仪吧。”

    我们三人便一起去了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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