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养你啊 > 第31章 31

第31章 31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周缚停永远没有言语上的温柔,他的身份地位让他无需顾虑听者的感受,因此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直白坦率地传递着他最真实的想法。

    也因此,更为伤人。

    夏汝卿面色苍白:“是,你说得对,是我贪生怕死,不敢去死,所以才被你白白玩了两年。”

    周缚停以不快的口吻说道:“自那日之后,你为何总爱钻这样的牛角尖,你明知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可总是喜欢把我往坏处想,为什么?永嘉,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样不堪?”

    夏汝卿抿唇不语,但眼神分明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周缚停近乎叹息,道:“我的意思是,即使最初我们之间确有些不快,你也并非自愿许身于我,可是两年过去了,我们亲密无间的相处已经足以让彼此忘却那些不快了。”

    夏汝卿冷笑纠正他的自作多情:“只有我不快乐,周缚停,你没有不快乐,你分明很得意,这样的你,又怎么能对我的不快乐感同身受,还如此言之凿凿地说可以忘记?除非你是打算把我打到失忆为止。”

    周缚停道:“好,就当你不快乐,你不情愿委身于我,那既然现在可以自戕证清白,当时为何没有这样做?你敢说,你不曾对我动那么一分心?”

    夏汝卿手颤了下,就在瞬间,周缚停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腕骨一拧,夏汝卿吃痛,手指因为无力松开,周缚停趁机夺走簪子,夏汝卿疼得掉眼泪,他手搂在她的后背处,将她揽到怀里,然后把那枚簪子重新簪到发髻上。

    他的薄唇轻轻吻了夏汝卿乌云般的头发,道:“簪子不是伤人的武器,簪在头上才好看。”

    夏汝卿不语,只是低头看着红起的手腕,周缚停半分怜惜之情斗没有,在那上面留下了红色的指印,足见他用了多少的力气。

    周缚停看到了,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瞥,用手指抵起她的下巴,在上面捏了捏,舔掉眼尾坠落的泪珠,哑声道:“不听话的手总要吃过教训,下次才会乖觉,是不是,小乖?”

    夏汝卿恨声:“我真该把簪子扎进你的心脏,周缚停,我总会找到机会的,只要你还敢上我的床,我就一定能杀了你,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没有防备。”

    周缚停无所谓:“你杀了我,步兵校尉就会立刻冲进宫里杀了小皇帝,反正我死都死了,也不用再去深谋远虑,最好让整个朝廷国家乱成一锅粥,只有这样才会多死些人,我在黄泉路上才不至于这么孤单,是不是?”

    他靠得那样近,夏汝卿能轻易地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以及喷到她脸颊上的滚烫气息,仿佛是另一层意义上的缠绵。

    这让夏如卿难受得想要推开他。

    周缚停道:“当然还有你,永嘉,你当然也要陪着我共赴黄泉,我们是要纠缠生生世世的,到了奈何桥,我看谁敢让你喝孟婆汤。那些好的坏的记忆,都是我给你的,是我留在你身上的烙印,我要你永远都记着。”

    夏汝卿恐惧地瞪大眼,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周缚停已经很久没有从她的瞳孔中,这样清晰完整地看到自己的人影,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来:“不过这些都是身后事了,我相信小乖最懂利弊,不会轻易做出冲动之举,所以,谈这些事为时过早,不如先说说我们的未来罢。”

    夏汝卿选择了沉默,她并不觉得她和周缚停之间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可她也无意开这个口,因为和神经病是没有什么沟通的余地和可能的。

    周缚停自说自话:“我已经叫人拿了我们的八字去合过了,很般配,做夫妻是最合适不过的,那道士也给了几个合适的吉日,你也挑挑,看喜欢定在何日成亲。”

    他的手往下,摸到夏汝卿的腹部,“避子药也停了罢,我们该生养些孩子了,就生两儿两女如何?”

    即使已经打算把周缚停的话当作耳旁风,夏汝卿听到这儿也觉得忍无可忍了,她面无表情道:“你还是与别的女人去生两儿两女罢,大夫说过,我避子药吃多了,已经不能生育。”

    周缚停抚摸她的小腹的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道:“许是遇上了庸医,再换人瞧就是了,要是一个两个都治不好,杀了便是,庸医也没什么活下去的价值。”

    夏汝卿气笑了,她瞥了眼周缚停:“大夫治不好我要被杀,那你这个害我生养不了的罪魁呢?周缚停,我变成今天的模样,与你逃不了干系。”

    周缚停严肃点头:“你说的极是,是我害了你,自然要对你负责一辈子,生养不了就生养不了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往后不愁没有孩子,最要紧的是你我一起白首。”

    夏汝卿道:“周缚停,道士给你挑了哪几个日子,让我瞧瞧,我保证在第一个日子前,把自己嫁出去。”

    周缚停道:“满朝都知你是我的人,谁还敢要你?”

    夏汝卿道:“朝中大臣有衣裳蔽体,有粮食饱肚,自然不敢招惹你,街上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呢?娶了我,至少能在死前做个饱死鬼,过几天好日子,有的是人愿意。”

    周缚停道:“街上的流浪汉浑身长满疮痔,流着脓水,皮肤都烂光,这样的,你也能嫁?”

    夏汝卿道:“嫁他们也比嫁你更好。”

    周缚停把夏汝卿从怀里剥出来,沉眉打量着她的神色:“永嘉,不要为了气我而口不择言,把我惹生气了,我亲自给你们证婚。”

    夏汝卿道:“我会亲自写请帖邀请王爷观礼,还望王爷真能拨冗到席。”

    “永嘉!”周缚停把夏汝卿摔在车厢壁上,她右手的腕骨并未好,也正巧摔到了,疼得脱力,她下意识用左手去捂着,好像这样可以分担一些伤痛,但周缚停已经拎着她的衣领把她贴着厢壁拎了起来。

    他的额头抵着夏汝卿,双目死死地看着她:“你再说一次!”

    “再说一万次还是这句话,”夏汝卿也不屈地看着他,“周缚停,耳朵聋了就去治耳朵,别在这儿发疯。”

    此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的声音贴着车帘,战战兢兢地传来:“王爷,到公主府了。”

    周缚停一把将夏汝卿薅到怀里,抱着她下了车,神色如乌云笼罩,雷霆将至,公主府新换的侍卫不识得他,颤颤巍巍地要来拦,周缚停看都不看他们,只凑到夏汝卿耳边道:“让我进去,不然我在这儿剥了你的衣衫上了你。”

    夏汝卿疼出来的冷汗与惨白的脸一起,凑出了一副绝望而又屈辱的神情,她恨自己是个姑娘,身上被套索着名节,而无法做到如男子这般耍梗无赖,所以哪怕知道回了东珠楼的房内会遭遇什么,她都只能低头认输,让周缚停进去。

    那些侍卫见她下了命令,显然松了口气,连忙让开。夏汝卿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呐喊着顾弗离的名字,可是,他应当永远都不会来了。

    他走了,光明没了,所以她重新回到了黑暗中去。

    一路上的仆从都被周缚停轰开,他在这里住了两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好似这里的主人是他,而不是夏汝卿。

    周缚停把夏汝卿扔在拔步床上,夏汝卿撑着完好的左手爬起来,可是脚腕被一把拽住,整个身子被大掌向后拖去,她屈膝想爬起,反而被周缚停顺势脱掉了她的鞋袜,他的手指捏了捏夏如卿圆润的脚趾,然后掌心贴着小腿线条往上揉去。

    一切就如那个噩梦般发展着,夏汝卿尖叫出声:“顾弗离!”

    她情急喊出的名字,不论是她,还是周缚停都怔了怔。

    周缚停勃然大怒:“夏汝卿,你在叫谁的名字?”

    他像做高山般压在夏汝卿的后背上,手从脖子那里绕过去,像是用臂弯掐住她的脖子,与此同时,拧住下巴逼迫她回头对视,周缚停的双目冒着怒火:“你再叫一次试试?”

    夏汝卿道:“我再叫一次又能怎样?周缚停,你要杀我便杀,我绝不求绕。”

    周缚停心里烧出的妒火让他面目狰狞:“我怎么舍得杀你,杀了你,漫漫人生路,我找谁一起和我走?反而是那个下贱的面首,他是死得便宜了些,但没关系,他的尸体还在,我让人把他丢到野狗堆里去怎么样?”

    夏汝卿道:“周缚停,如果你这么做,我保证你会不得好死的!”

    周缚停没有耐心再跟她废话了,他只感觉身子被一股火拱得膨胀起来,他需要立刻发泄掉。他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赤色,让他狂躁不已,他为了纾解一二,胡乱地去撕扯夏汝卿的衣裳。

    夏汝卿被他禁锢住,与两年前一般的无助,无力回天。

    就在此时,周缚停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夏汝卿感觉到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脖颈后,她呆了呆,回首。

    周缚停的眼神滞留在被袭击时的不可置信,然后他的身体因为失去意识而侧倒了下去,于是夏汝卿看到了站在地上的顾弗离。

    他来得很匆忙,因为疾奔,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红,额头淌着大滴的汗珠。

    最重要的是,如同夏汝卿曾经幻想的那样,他手里捏着片碎瓷——就在几息之前,他刚把茶盏砸在周缚停的后脑勺上。

    夏汝卿的眼眶漫出泪水,她喃喃道:“顾弗离,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