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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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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汝卿说完正事,便跳下床预备离去。

    顾弗离下意识叫住了她,夏汝卿笑嘻嘻的:“怎么,这是舍不得本宫走了?”

    顾弗离道:“其实那天我一直都想问,周缚停对你好吗?”

    夏汝卿收了笑,目光凝沉了起来。

    顾弗离也觉得这样的问题很突兀,有些越界了,但顾娘子一直生活在陈忠的阴影下,他长这么大,冷眼看过经历过太多,因此不能不在意。

    顾弗离解释道:“马路上遇到的那位夫人可以掌摄政王府的中馈,你的婢子也说她得宠,想来她在周缚停眼里也不是寻常阿猫阿狗,可是他依然可以不留情面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弃她不顾。所以,我想知道,他会这样对你吗?”

    夏汝卿眼神有些怪异:“你怕他欺负了本宫?”

    顾弗离道:“他会吗?”

    夏汝卿沉默了,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顾弗离感觉两人之间有根细线在紧紧地绷了起来,总会断,但不知道何时会断。

    夏汝卿笑了,带了点疏离:“就算他欺负了本宫,你又能如何?顾弗离,无关的事你不要多问,你只要记得,你得做本宫手里最锋利的刀,本宫总有一天要你割下周缚停的头颅。”

    她提步走了。

    顾弗离转身隔着朦胧阴影的碧纱橱看着夏汝卿与往常一样,吹灭蜡烛,落下床帐,就寝了。

    顾弗离却有些睡不着了。

    次日,宫里的内侍来了,给夏汝卿磕了头,说小皇帝染了几日的风寒却不见好,想尝公主府里的鱼头豆腐煲。

    顾弗离见夏汝卿没有立刻回话,听说弟弟生了病,也没有表现出焦急,她只是在吃茶,好像天地间也只有面前这一盏热茶值得她较劲。

    过了好一会儿,夏汝卿才放下茶盏,道:“今日本宫可能入宫?”

    内侍道:“陛下随时等着殿下。”

    夏汝卿道:“知道了。”

    等婢女把内侍领出去后,夏汝卿垂着眼睑,所有的神思都被收敛了起来,因此显得那卷翘的眼睫是那样得沉重,顾弗离不自觉想起了她昨夜的话。

    话犹在耳畔,却能兑现得这样早,令顾弗离诧异无比。他问道:“殿下必须去吗?”

    夏汝卿答非所问:“说来本宫与陛下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他生了病,本宫自然要去见他。”

    她叫来婢女,吩咐厨房做下鱼头豆腐煲。

    顾弗离道:“要见殿下的不是陛下,而是周缚停罢?我想随殿下一道入宫。”

    亲眼见过周缚停的无情,顾弗离又怎能放心让夏汝卿独自入宫?

    夏汝卿笑他天真:“你身份低微,岂能随意入宫?况且就算有了冲突,周缚停随意就可处置了你,你又能耐他如何?成大事者要韬光养晦,这事本宫还应付得来,无需用你。”

    午饭前,夏汝卿便拎着食盒,进了宫。

    小皇帝早上要跟着文臣上课,故一般都在文渊阁用膳。内侍说他染了几日风寒都不见好,理当在寝殿歇息,然而引路的内侍一路把夏汝卿带入文渊阁,夏汝卿便知道所谓的风寒本就是个托词。

    或者说是威胁。

    周缚停手握天下兵权,自然也把守皇宫,他的兵马把皇宫围得铁板一般,连蚊子都飞不出,即使是夏汝卿,也不能自由出入,更无从得知夏义山是否安康。

    周缚停借内侍通传,不过是给她了个下马威,提醒她,夏义山还在他手里捏着,她不能不乖。

    对此,夏汝卿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扶了扶步摇,推门而入。

    意外又不意外的,她看到了周缚停背对着她的身影,内侍已经通传过,他却兴致缺缺地坐着,目光都没往她处扫一眼,反而是夏义山许久不见皇姐,没坐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路朝夏汝卿奔了过来。

    看到弟弟这般康健,夏汝卿自然欢喜,把食盒递给宫婢,搂住他的腰,把他抱起来颠了颠。

    夏如卿笑道:“又重了。”

    夏义山道:“我还高了不少呢!”

    夏义山年不过十二岁,是唯一的嫡子,从小就锦衣玉食地长大,没经过什么凶恶之事,与父皇母后皇姐如家人般亲昵,并没有什么嫌隙。之后家中惨遭变故,姐弟俩相依为命,他更待夏汝卿亲近,即使登基两年,见到长姐,也如孩童般,从不自称“朕”。

    夏汝卿也笑:“你往后站站,叫长姐比划比划。唔,果真高了不少,都到长姐胸口这儿了。”

    又问他这些日子吃了多少,睡多少时辰。

    夏义山一一答了,又问食盒里是什么。

    夏汝卿道:“是鱼头豆腐煲。”

    夏义山就有些失望:“啊,可是我不喜欢喝鱼汤的。”

    夏汝卿笑意未变,摸了摸他的头:“不要挑食。”

    她牵着夏义山往桌边走去,周缚停这才抬起眼,不咸不淡道:“陛下与殿下当真是姐弟情深。”

    那碗豆腐鱼头煲已经被侍女放在他面前,用小盅给他盛了碗炖成乳白色的鱼汤。

    夏汝卿道:“府里新来的厨娘的手艺,王爷尝尝。”

    周缚停道:“既然原来的婢子不好了,是该换个手艺好,会伺候人的。”

    前日赶丫鬟的风波就这样在两人言语交谈中平息了,两人平静得让第三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人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次交锋。

    夏义山素来怕周缚停,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见到夏汝卿会这样高兴的原因之一,周缚停对他凶,对夏汝卿也凶,但夏义山见过周缚停给夏汝卿披鹤氅的样子,知道周缚停对夏汝卿有点不同。

    夏义山紧紧牵着夏汝卿的手,对周缚停道:“朕记得王爷喜欢喝鱼汤,长姐府上的厨娘手艺向来不错,今天可以多喝两碗。”

    周缚停瞥了夏汝卿一眼,道:“公主挑食,府上的厨娘自然需要有好手艺。”

    夏汝卿没应这声,也没接他的目光,而是对夏义山道:“入席吧,用晚膳午休后,你还要上课。”

    夏义山这才松了夏汝卿的手。

    这顿饭,大约只有周缚停一人进得香。

    夏义山是因为夏汝卿在,才勉强有胃口吃下了一碗饭,而夏汝卿是为了不叫夏义山看出端倪,所以才表现得胃口不错,其实姐弟俩都有些食不知味。

    及至用饭毕,周缚停便叫宫婢带夏义山去歇息,夏义山还想和夏汝卿待在一处,但没法子,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夏汝卿还坐在那,看宫婢给她斟茶。

    不会儿,宫婢也走了,屋里就剩了她和周缚停二人。

    周缚停道:“小乖,你打算一直都不看我吗?”

    夏汝卿道:“王爷这张脸,本宫看了两年也看厌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看的。”

    甫一开口,就是挟着气,不复往日的温顺。

    周缚停道:“小乖,这次你要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夏汝卿道:“王爷是否想过,这次本宫没有在和王爷置气,而是真心实意想与王爷断绝关系?”

    “真心实意。”周缚停慢慢地重复这句话,像是听到了句天大的笑话,“就因为那个什么都不是的面首?”

    夏汝卿这才看了眼周缚停,那目光里含了太多复杂的辨不清楚的情绪了,让周缚停心内刹那闪过了什么,但如今的他还弄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觉得身骨往下沉,心凉了下去。

    夏汝卿道:“本宫喜欢顾弗离,即使他出身卑微,在王爷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也是本宫的意中人。”

    夏汝卿刚说完,身子就被周缚停裹了起来,练武的人动作似乎都是快的,夏汝卿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身子就在不知不觉中悬空了,然后很快,她的肩胛骨撞上了多宝阁,阁上的置物晃荡,发出了些摇摇欲坠的响动。

    夏汝卿嘶了声,却不及抬头,后脑勺就被周缚停握住,他把她囚在这片只有他的狭小空间内,又逼着她去看她。

    周缚停要让夏汝卿这样一个事实——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他,她一切的血液流动,脉搏跳动都只能是为他。

    周缚停压下声来,眼里的侵略已经呼之欲出了:“小乖,你再说一次。”

    夏汝卿道:“无论说多少次都是这句话,本宫喜欢顾弗离。”她惊叫,“周缚停你混蛋,你滚开!”

    裙摆撩了起来,遮住了周缚停作祟的手,夏汝卿咬着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里是文渊阁,义山还在,你不能乱来。”

    “有区别吗?这皇宫里,哪儿是我去不得的。只是辛苦你要轻声些,不要惊动你的弟弟,至于那些内侍宫婢就不要担心了,他们不敢乱说的。”

    有他在,当然谁都不敢乱说,那些内侍宫婢哪能违逆周缚停的意思。

    周缚停的呼吸粗重起来,喷在了夏汝卿的脸上,即使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夏汝卿仍然觉得难堪无比。

    她从来就不高看自己,她和顾弗离说过,往后有的见她低贱的模样。

    你看,她从来不说谎。

    周缚停低头含住她的耳朵,湿漉漉的,然后用牙齿轻轻地碾咬,他问道:“他有让你快乐过吗?”

    夏汝卿没有回答。

    周缚停低笑:“我忘了,我的小乖有多喜欢我,即使与别的男人同房,也都记得为我干干净净地守着身子,没有背叛我。那些把戏,骗得过婢子,却骗得过我。”

    他恶劣地笑了,问夏汝卿:“永嘉,我不是不知道你,你的床什么时候能那么干净了,连点味道和水渍都没留下。可见你还爱着我,你根本没办法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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