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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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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月懵懵懂懂地回了王府。

    她虽则知道这其中有些猫腻,但因为智商有限,实在想不明白。而辰月她们是早已下了决心要与她做分割的了,自然也不会随便听她的,因此直到见了周缚停,早月都没为自己想到什么破解之法。

    周缚停听辰月讲完了来龙去脉,却没有立刻说话,而只是用那凉薄的目光瞧着她,早月在其中辨别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周缚停脾气向来不算好,那心自然也就一截截凉了下去。

    终于,周缚停缓慢开口,却是问辰月:“孤打发你们去公主府时,说过什么?”

    辰月忙道:“王爷吩咐婢子们细心照料公主,一切以公主为先,万不能让公主受半分委屈。”

    周缚停道:“记性不错,早月,你以为呢?”

    辰月受了夸赞,心下一喜,嘴角不自觉带了点笑。

    早月看得更恨了,但她眼下顾不得,忙自我辩解道:“奴婢自然也记得,只是奴婢更记得奴婢是王爷的奴婢,王爷让奴婢去尽心照料公主,奴婢自当万死不辞,但论起主子来,公主还在王爷后头,因此,若是公主与王爷的事有了冲突,奴婢定当以王爷为先。”

    周缚停仿佛觉得有趣,问道:“你背弃公主,另寻新主,怎么反而攀扯到孤的身上了?”

    早月道:“在奴婢心里,公主与风鉴夫人一般,都是伺候王爷的女人,都是为了王爷高兴而存在。王爷用心待公主,也是因为公主能讨王爷欢心,因此,在顾弗离出现前,奴婢愿意竭尽所能伺候公主。可是现下,是公主背叛了王爷,公主就不配做王爷的女人,奴婢自然不肯真心待她。”

    辰月在旁听了,都愣了。

    早月是她们之中心思最活络,口齿最伶俐的,但她为人沉着,竟然能在周缚停的逼视下还说出这番狡辩之语,且说得情真意切,叫人动容,实在另人意外。

    辰月想,弄不好,早月这狡猾的妮子还真能因此得周缚停信赖,到时候,难堪的就是她了。

    辰月忙道:“早月狡辩,王爷让奴婢们去伺候公主,再无其他命令,早月若是忠心,就该依着王爷的命令行事,而不是生出异心来,背着王爷投诚了风鉴夫人。”

    “背着孤?”周缚停舒展了长腿,身子往椅背靠去,两只手在胸前交叉,露出玉扳指来,他道,“在你们看来,公主算什么?”

    早月道:“公主是王爷的女人……”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她看到周缚停露出了冷笑,果不其然,就听他讽道:“与院子里那些姬妾无异,对吧?”

    早月想答个是,毕竟这原本就是她的想法,但也不知怎么,现在不敢答了。

    周缚停道:“院里的姬妾有些是同僚送的美人,有些是通房丫鬟抬上来的,也有为大计收的,但无一例外都只是些玩意,你们拿她们和永嘉去做比?”

    早月懵了下,冷汗还不及往下流,她就被周缚停一脚踹中心窝,踹了个人仰马翻,只觉火辣辣的疼。

    周缚停已经起身,玉冠玄衣,长身挺立,若巍峨深渊,压下迫视感。

    他道:“孤将你们送给永嘉,永嘉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是背弃永嘉,寻了新主,不是背弃孤。”

    辰月打了个哆嗦,忙也跪了下来。

    她与早月一跪一仰,都对眼前的局面茫然不知所措,她们不明白,永嘉都另养了面首,为何周缚停还会向着她说话。

    明明风鉴犯的事与永嘉给周缚停戴绿帽子相比,不值一提,却被周缚停毫不犹豫地用最侮辱人的方式遗弃了,为什么周缚停还能轻轻放过夏汝卿?

    周缚停道:“你们做了这样的事,永嘉还不敢处置你们,巴巴地送回来,可见你们平日没少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不然也不会纵出你们这样大的胆子。”

    早月脑子嗡地一下,之前想不清楚的现在也如拨云见日般明朗起来。

    周缚停紧接着道:“既然如此,早月与辰月几个跟前伺候的,都去沉了湖喂鱼,余下的门子和侍卫,都发卖了。”

    原来是这样。

    夏汝卿最开始就预料到了周缚停会有的反应,因此她才会把她们送回来,她知道她们根本活不了。

    如此一来,她既可以不脏手的处理掉生有二心的婢女,还能借此重树威信,让那些这段时间都看轻了她的人,重新不敢怠慢她。

    可是,夏汝卿究竟是怎么预料到周缚停的反应的?她难道是神算子吗?

    早月因为太过震惊,连求饶都忘了求,与哭泣不止的辰月一道被拖了出去。

    料理完这批不懂事的奴婢后,周缚停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小皇帝许久没见永嘉了,你去宫里说声。”

    那人什么都没问,躬身退了出去。

    夏汝卿忙了许久,早月那批摄政王府来的仆役终于被她找准时机,统统打发走了,自然要从牙婆子那买一批回来,细细调/教。

    看着那批新来的,卖身契捏在自己手里的仆从,夏汝卿满意得很,以致于她并没有立刻注意到顾弗离欲言又止的神色。

    等终于注意到了,夏汝卿却生了些促狭心思,想要逗逗这个闷葫芦,看他究竟能把话憋到什么时候才说得出来。

    但顾弗离向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忍,何况他自觉这种问题还涉及到夏汝卿的隐私,也不好多问,于是很快就歇了念头,反而让做了准备的夏汝卿郁闷了起来。

    锯了嘴的葫芦都比顾弗离话多!

    早月走后的当晚,夏汝卿便不和顾弗离同床了,而是叫人收拾了碧纱橱,让顾弗离住了进去。

    两人虽在同一间屋子里,但到底比之前不同,顾弗离也能更好地认识到,自己是夏汝卿的侍卫,而不是面首。

    但今晚不同,顾弗离洗漱完毕,发现夏汝卿竟然坐在了碧纱橱里,连件外衣都没有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肤白唇红,像个东瀛娃娃。

    顾弗离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殿下可是有事要吩咐?”

    “没事就不能见你?”夏汝卿顽劣地笑,“况且你我同屋,本宫来还是不来,有什么两样?”

    顾弗离正色道:“虽是同屋,但有纱橱格挡,二人恪守礼教,也与两间屋子无异。”

    夏汝卿道:“可是你睡的床是本宫钻过的,盖的被子是本宫用过的,难道你睡在里面,就闻不到本宫身上的香味吗?”

    顾弗离的耳廓因这话瞬间红了起来,他想解释,可又不知怎么解释。

    夏汝卿喜欢熏凤髓香,连他也不能不用,因此这屋里到处都是凤髓香的味道,顾弗离哪里能分辨地出哪些是她的,哪些是自己的。

    反而是被她这样一说,好似周身都被她身上的香味包围,逐渐叫他显出几分不自在起来。

    夏汝卿见他红了耳,却连句话都说不出的样子,更起了逗弄的心态,道:“瞧你闷声不响的,脸红得倒快,看了也是个假正经了。”

    顾弗离道:“殿下到底是女孩子,取笑我也该有个限度,不然……”

    “不然怎么?”夏汝卿偏头问他,却总有几分漫不经心,“本宫与周缚停的事都闹得天下皆知了,本宫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顾弗离喉结上下滚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夏汝卿道,“怕我撩拨你太多,你要把持不住?”

    顾弗离顿时面红耳赤起来,这回子更不能看了。他本就生得白,如今这脸皮上浮起的粉色带着羞意,更显得动人,容易叫人想到敷粉何郎的典故。

    更难得的是他眼里的青涩与纯情,像是水一样的凉净,叫人看了仿佛在揽镜自照,能照出自己污浊的灵魂。

    那瞬间,夏汝卿都毫不怀疑自己跳到顾弗离身上去,也能将他轻易扑倒,而他毫无招架之力。

    一个杀过人,手上沾过血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青楼的舞妓歌女,小有积蓄的寡妇,又是怎么忍住不去亵玩他的?他这样的人,即使家里落败了,但找上门来的媒婆恐怕是仍旧络绎不绝,他就没定个亲,有个什么青梅表妹不成?

    夏汝卿喃喃道:“顾弗离,你究竟是怎么保持住童子之身的?”

    顾弗离都不知道她这小脑瓜里素日都在想点什么,因而回答得都有些无奈:“她们连我的身都近不了。”

    夏汝卿点头道:“那看来本宫是第一个抱着你,在床上滚过的人。”

    她这话说得过于暧昧,明知当时不是那样的情形,顾弗离都免不又局促了几分,他稳了稳心神,决定不能再被夏汝卿牵着鼻子走了,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殿下要是真没事的话,我去外头睡了。”

    夏汝卿笑了下:“真经不起逗。好吧,本宫见你有话要问,却总是不开口,所以才好心来瞧瞧你,有没有闷坏了。再者,再提醒你一句,周缚停过些时日便回来寻本宫,你既是本宫的面首,也在路上见过周缚停姬妾的表现,也该知道面对周缚停时该有什么表现了。”

    顾弗离下意识问她:“周缚停为何会来?”

    他原本以为夏汝卿不会再与周缚停有什么瓜葛的了。

    夏汝卿讥嘲一笑,道:“你不会以为凭本宫,真能和他断干净吧?本宫和他的关系,从来都不是本宫能做得了主的。所以,顾弗离,不要叫本宫失望,本宫还指望着你能取他而代之。”

    顾弗离愣住了,只是不知究竟是为了那句“从来都不是本宫能做得了主的”,还是“本宫还指望着你能取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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