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清墨的“清”
走进餐厅，跟着服务员上楼。短短的距离内，林远清的心理防线却像是在一步步崩塌。
泪光让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她感到透不过气。
“几位里面就座。”
他们走进宽敞透亮的房间，窗外的夜景尽收眼底。复古的餐桌摆在正中央，房间一角还有一棵大圣诞树，挂着满满的装饰。
看来方墨果然布置了一番，顾远哲嘴角上扬。
原本这里应该是他的私人空间，墙边的白色书架上摆放着一排排英文书籍。因为顾远哲的缘故，才把房间清空了些，摆上餐桌。
顾菲赞叹：“老板人真不错，特地为我们准备了包间，怕是别人多少钱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吧。”
服务员小哥点头：“老板的私人空间，平时都不允许我们踏入半步。也是这次的机会，我们才得以欣赏里面的样子。”
林远清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依旧看起来很不自然。
“我们先看看菜单，一会儿再点餐。”顾远哲似乎看出了异常，让服务员小哥先去忙别的。
“好，您随时叫我。”他有礼貌地鞠躬离开，把门掩上。
“姐，你怎么了？”顾远哲小心翼翼地询问，递过一张纸巾。
林远清接了过来：“没什么，勾起了一些回忆而已。巧合罢了。”
顾菲安慰：“是不是太久没回国了触景生情？没事的小清，不用在意别人，情感都是要表达抒发出来才会变好。”
“嗯。没事的，我们看菜单吧，肚子饿了。”
顾菲忙递过菜单：“好，其实我也饿了，那咱们就快选吧。”
他们选好菜，叫来服务员下单。
“老板说了，这次他来请客，你们随便点。”小哥笑意盈盈，忍不住多看了林远清几眼。有了她在，仿佛整个房间都被点亮了。
然而她的样子有些忧郁，也不知道这样的美女会有什么烦心事。服务员暗自想着。
“那怎么行。”顾菲拒绝。“这次让小澈请客，小澈参加一个英语竞赛，获得了好多奖金呢。”
顾菲顺应着林远清的称呼，把顾远哲称作小澈。
林远清忧郁的脸上终于绽放了笑容：“英语只得几十分，怎么还能参加英语竞赛拿奖呢？”
“英语短剧表演竞赛，多亏你弟弟的相貌和演技超群呗。”顾远哲自夸，逗得其他人笑起来。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三个人分享着生活的事。太多年没见不知从何谈起，只能从近期的生活开启话题。
晚饭完毕，几个人有点伤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方墨端着甜品走进来：“大家节日快乐，这是我送你们的甜品。”
“谢谢方老板，方老板今天真帅。”
“怎么学会花言巧语了。”方墨笑着，然后转头向顾远哲家人打招呼。
然而这一转头，林远清和方墨同时愣住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林远清泪眼朦胧。而方墨，则直接任由眼泪划过脸颊。
这诡异的气氛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顾远哲和顾菲也看向彼此，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好久不见，还好吗？”方墨先开口。
林远清点点头：“嗯，看你也不错。”
“是啊，清墨音乐餐吧，实现了曾经心心念念的梦想。”
顾远哲终于明白了。原来清墨的“清”，正是姐姐林远清。这让他更加吃惊。
顾菲首先回过神，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出两个人认识，并且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来这里坐吧，方老板。”顾菲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方墨愣了愣，道谢，然后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和林远清面对面。
“姐，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和方墨认识？”顾远哲记忆很好，他记得方墨的妈妈说他就读于英国名校。
林远清苦涩地笑笑：“我申请了英国的大学，不想和他们待在美国了，想离他们远一点。”
他们，自然指的是爸爸和那个女人新组建的家庭。看来林远清有很长一段时间过得也并不快乐。
顾菲更加心疼，恨自己没有能力同时照顾两个孩子。想象到了刚成年的林远清就独自奔赴异国他乡的样子，侧向一边用纸巾擦泪。
顾远哲皱起眉，他猜到了大概。姐姐林远清和方墨在英国相识相恋，然而姐姐没有回国的打算，为了各自的未来计划，不得不放弃对彼此的感情。
然而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难事，不然也不至于是这样的重逢场景。
他们只是将感情尘封起来，心里的结依旧缠绕着。
几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难以打破，顾菲只得开口：“小清，你们一定还有话要说吧？我和你弟弟先回去了。”
林远清点着头看向顾菲，顾菲想再多看她几眼，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多久之后。但又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匆匆扭过头去。
“给你们拍张合影再走吧？”方墨此时主动提出替他们拍照。
顾菲不停点着头：“啊那真是太好了，小清，可以照张相吗？”
几个人起身，站在窗边的圣诞树前。方墨在前面蹲下身，认真捕捉着温馨的画面，连拍了很多张。
“好了，很好看。一会儿我直接把照片发给阿哲。”
“阿哲？”林远清反应了一下。
“姐，我改名字了，现在名字是顾远哲。”他及时解释道。
林远清“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顾菲带着顾远哲离开，临走前，她忍不住又回到餐桌前，给林远清一个拥抱。
几个人都泪光闪烁。
房间里只剩林远清和方墨两个人。林远清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方墨的目光则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上。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
方墨目光黯淡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这时候，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你最喜欢的雪天，小清，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远清一怔，最纯洁浪漫的雪花，此时却是冰冷地落在她的心间。曾经最在意的人，此刻在她对面，却不能亲近。再美的景色，也是徒增伤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