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久不见
到了晚上大概九点钟，方墨的车才停到商场附近。宋舒言目送她上了车。
看到驾驶座上的方墨一脸疲态，许心颜主动开口：“漫长的一天，是吧？”
方墨微笑着点头：“是啊，回头和你细说。”
两个人各怀心事，享受着舒适的沉默。
方墨原本打算早早回家，和家人一起吃晚餐。临时接到了顾远哲的电话。
顾远哲说自己姐姐回国，今晚想找一家餐厅吃饭。然而评价高的热门餐厅在这圣诞之夜可谓一座难求。
方墨的餐厅自然也一样，但看在和老板关系不错的份上，就打个电话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顾远哲很少开口请别人帮忙，方墨笑着答应想办法。这时候想到找他，肯定把他当作了亲密的朋友，方墨感到开心。
“放心吧，我在那里有一间秘密基地，窗外风景优美，不亚于上次带你们去的露台餐桌。只是比较乱，我找人收拾收拾，布置得温馨浪漫一点。”
“多谢方老板，家人聚会而已，也不用太麻烦。”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国外的姐姐？”方墨说出疑惑。
顾远哲顿了几秒：“父母离婚后她被我爸带去国外，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见了，所以没提过。说不定在大街上遇到都会当作陌生人。”
“原来如此。”难怪顾远哲很少说家里的事。
不到七点钟，顾远哲的妈妈顾菲就带着他，到地铁站去接很久未见的林远清。这孩子，回国了也不提前告诉他们，快离开了才想到提出见一面，吃个晚饭。
顾菲心里明白，孩子有点怨恨她，林远清姐弟两个都想跟着母亲一起生活，但她实在没有经济条件抚养两个孩子。
与其都跟着自己受罪，不如接受了她父亲的央求，让林远清跟着父亲去国外生活。
年纪尚小的林远清只觉得母亲选择了弟弟林远澈，把自己抛弃了。所以没再和他们二人更多的联系。
顾菲不知道她在国外过得怎么样，至少物质条件一定比跟了自己好太多。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她开着车，默不作声。
顾远哲也不知道和姐姐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姐姐之前亲切温柔地唤自己“小澈”，然而现在的他，跟了妈妈的姓，姓名都更换了。
顾菲把车停在地铁站旁的停车位上，叫上顾远哲一起下车等候。林远清发来消息说自己快到了，穿着白色风衣，卷发。
还需要描述自己的特征，顾菲心里有点心酸。她努力看着出站的人，生怕错过自己的女儿。
然而认出她并不容易，错过了陪她一起度过青春的几年，她一定早已从那个哭闹的小女孩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一个高挑美丽的女生靠近，虽然纤瘦，但走路带风一般，很有气场。
顾菲的眼里闪烁起了泪光，用力迅速眨眨眼睛，继而立刻露出亲切热情的微笑。
“小清，这里！”
林远清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好久不见，节日快乐。”
顾菲努力调节着气氛，想让彼此之间少一些疏离感：“我们小清真漂亮，远远就能看到，像个大明星。”
“谢谢。”林远清礼貌道谢。“您和记忆里倒也有了些变化，小澈也是，个子这么高了。”
看到顾远哲，林远清依然是用以往熟悉的称呼，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的喜悦。
“走，我们先上车，一会儿去餐厅详聊。”
顾远哲打开后排的车门，乖巧地坐到了后面。然而林远清示意他向里坐坐，随后挨着他在后排坐。
顾菲内心有点失落，她故意让儿子坐在后排，为的是把副驾驶位置留给姐姐。然而林远清似乎还是不想和她接近。
但顾不上处理这些情绪，她开着车，主导着车内的气氛。
“我们去吃好吃的。那家店，是你弟弟的朋友开的。听说环境好，菜也好吃。要不是你弟弟认识老板，在这圣诞节可没办法临时订到这样的好地方。”
“不用太讲究，随便吃点就可以。”林远清回答，然后看看顾远哲：“小澈的朋友蛮厉害嘛。还在上学吧？怎么会认识当老板的朋友？”
顾远哲详细地说：“我今年高二。那个朋友在学校图书馆工作，高一时因为经常去图书馆做题就认识了。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开了一家餐厅。”
“真是深藏不露啊。”林远清微笑，“你学习怎么样？以后有什么计划？”
“当然很好咯。”顾远哲并不谦虚：“我在学校可是被称作学神的。”
其他两个人都笑了，顾菲证实：“这话不假。你弟弟参加信息学竞赛，我也不懂是什么，但蛮厉害，如果竞赛获得名次，可以直接保送好大学或者降分录取。”
林远清拍拍弟弟的肩膀，表示为他感到骄傲。
“小清你呢？”顾菲想尽可能多的补充对女儿的了解。
“我在读研。过得也不错。”
“准备回国发展吗？这次回来是做些什么？”
“有点事需要处理。以后会在那边发展，大概率很少回国了。”
说到这里，车内的气氛有点冰冷。顾菲虽然知道很可能会这样，但当这样的话从女儿口中亲口说出，就仿佛是做了最终审判。
原本还可以抱有一丝幻想，现在却连这样微小的希望也被夺走。
“小澈，以后想去国外上学吗？”
顾远哲坦白回答：“不想，我英语只有几十分。”
顾菲摇摇头：“这孩子哪科都好，就是英语一塌糊涂。”
二十多分钟后，几个人到达了目的地。
林远清走下车，抬头就看到了餐厅店名——清墨音乐餐吧。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整个人怔住了。
林远清表情有点不自然。走进餐厅的几步显得异常艰难。
顾远哲先在门口向服务生报了方墨的名字，服务生热情回答：“好的顾先生，欢迎光临！老板已经嘱咐过了，你们请上楼就座。”
“姐，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顾远哲回头，看到林远清还在原地，他招呼道。
林远清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