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在害怕什么
“霍延！”
陆砚舟听着他的话，愤怒的低吼一声。
分神之际，腿弯被高胖子踹了一脚。他身子一低，没有躲过打在他脸上的拳头。
他连连后退，吐出嘴里的血沫，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迹。
眼神如凶狠的独狼，盯着霍延。
“你害死了唐雨，竟然说是失误！”
“难怪你爸说你是天生的坏种！
霍延脸色扭曲。
当初陆砚舟对于唐雨的死存疑，知道最后和唐雨在一起的是他，便去找了他爸。
他爸为了保住工作，带陆砚舟找到他。还骂他是天生的坏种，只会给他闯祸。
幸亏他后来逃走了。
霍延厉声：“又愣着干什么！”
“电视剧看多了？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能打了？”
“先给我把他干趴下！”
他话没完，陆砚舟却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旁边人的额头，又将偷袭的两人掀翻在地。
一人昏迷，两人躺地上哎哟叫唤，还有五个人围着他。
“不讲武德啊你！”
“快上！”
“给他胳膊卸了！”
霍延看着陆砚舟被群攻，摸了摸下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严格说起来，他可是你害死的。”
“如果他像从前一样乖乖听话，如果你不和我作对，我就不会去找他出气。”
“陆砚舟，那小子，是你害死他的。”
陆砚舟脸一白。
是啊！
如果他不跟唐雨说要懂得反抗，如果不是他自大的去教训霍延让他生了恨，如果不是他说自己会保护他，唐雨他，怎么会死！
没错。
他才是害死他的人。
晃神之际，又一脚踢在他腰侧，他踉跄着倒下。
眼看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他惨笑一声，闭上眼。
“汪！”
“汪汪汪！”
汤圆顶开大门，飞快的冲进来，朝其中一人的腿狠狠咬了下去。
“嗷！”
“哪儿来的狗！”
那人惨叫一声，抡拳头就砸。
汤圆灵活的躲避开，低吼着又朝另一人冲过去。
几个人被汤圆撵得屁滚尿流，无暇再管陆砚舟。
陆砚舟手撑着地喘息着，无意中从铁门的缝隙发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
那个人越跑越近，上来就要推门。
陆砚舟终于看清来人，他脸色一变，拽着枯草的手一紧。
“谁让你多管闲事！”
“你打得过这么多人吗，不自量力！”
“走开！”
陆砚舟虽然冲着汤圆在吼，可余光却看着门外的虞初。
“汪汪汪！”
汤圆委屈的跑回他身边，连声叫着。
他朝它空踢一脚，低喝：“走开！”
虞初止住步子，缩回手。
陆砚舟说得对，她这么进去能帮他什么呢？
要是被对方抓住，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
两人透过门缝，短暂的对视一眼。
陆砚舟脸色惨白唇角带血，狼狈而孤傲。四分桀骜轻狂，六分破碎感。
他紧抿着唇，神情不悦。眸子里是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她手放在铁门上，冰凉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四肢，她却像是没感觉似的，固执的想要用力推开。
可那个眼神，却让她前进不得。
她启唇，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咬了咬牙，转身就跑。
季持送小姨回家的时候，她在顶楼撑着下巴吃狗粮。
小姨回家后，陆砚舟恰好回来，也不知在同季持说些什么。
她本来是准备下楼的。
不知怎地，她的目光就停在了陆砚舟身上。
他穿着薄款羽绒，摘下头盔用手捋了下头发，然后漫不经心的将手肘搭在季持的车窗上。
不知季持说了什么，他微愣，随后说了句什么，然后笑了起来。
她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嘁。
这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过话。见到她的时候，他一张脸比冰块儿还冷，活像她抢了他的钱似的。
到底什么事，能笑得这么开心。
不对。
大冷的天儿，她在顶楼喝风。
还管人家笑什么，人家笑什么跟你有关系吗虞初初？
她微微气恼。
回过神来的时候季持已经走了，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青年，在跟陆砚舟说话。
他表情不太对。
怎么说呢。
怨愤？憎恨？痛悔？哀伤？
好像都不准确。
但是，那个青年……
她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不过距离太远，她看不清。
她心里没来由的，很不安。
看着陆砚舟跟对方朝巷子口走去，她也回到二楼的卧室，准备洗漱。
走到书桌看到自己前两天画的人像，突然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那人，于是慌忙下楼。
等她跑到巷子口的时候，他们已经没了踪影。正茫然，汤圆从左边的街口跑来，围着她的腿转了两圈，甩了甩头，示意她跟上它。
汤圆越跑越快，她努力跟上，却发现路越来越荒，四周也越来越黑。
到工厂附近的时候，她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也不知怎的，她心里一阵恐慌，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等她看见里面的情形，想也没想，就要冲进去。
在他意有所指的眼神下，她冷静了下来。
转身，重新跑回光明里。
她跑了会儿就报警了。可警察没有那么快来。
她怕警察还没来，他就被打死了。
她只能先往附近的巡警车追去。
拿出她参加田径的精神，拼命奔跑，就连跌倒了也没感觉到疼。
陆砚舟收回视线，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他明明知道霍延居心不良，还是跟来了。
为了知晓当年的全部细节，他并不惧怕。甚至是很期待。
可在她要推门的一瞬间，他心里划过的情绪却是……
害怕。
这种陌生而又奇异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甚至想，如果她推门进来，他又该怎么办。
还好，她走了。
可他在害怕什么？
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霍延没发现铁门外有人，他黑着脸：“一群废物！”
“一个人打不过，一条狗还搞得你们这么狼狈！”
“还是要我亲自出马！”
陆砚舟撑着膝盖咳了几声，看向汤圆，下巴一抬：“给我去撞翻他！”
“汪！”
汤圆往后退了几步，呲着牙蓄力，猛地朝霍延冲了过去。
霍延慌忙退，边朝小弟们吼：“快，给我拦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