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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总是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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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这时,林星河也才知道严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可到底还是在国公府里吃了闷亏,不过是谢锦的人将严钺带走了半个时辰,萧琰再去接人时,已是成了这副样子。

    林星河自觉在严钺受伤这件事上,已是尽力,可听了孟闻白的话,还是莫名的心虚与内疚。林星河也知道,萧琰肯定也猜出了与严钺同在客房床上的人是自己,这才要求林家换人成亲。

    当然,萧琰本身也是以为,林星河与严钺两个人已成了事,心中暗暗期望,若林星河能让严家有后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如今时日尚浅,也不好判断。

    一条短短的路,两个人停停歇歇的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走到正堂时,萧琰紧绷的脸才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意,当他的目光与严钺明亮的双眼对上,几乎会下意识的垂下眼睑。

    喜乐敲打的热闹,因亲事匆忙,严钺伤重,两个人的婚事也是在王府操办的,本身上严钺成家,不管如何都该回到严家宅邸宴请众人的。可现如今,这场喜事,除了严钺之外,从上到下任何知情的人都没有多欢喜。

    两个新人走入堂屋,屋内才显得拥挤和热闹了起来,有了喜事的氛围。

    等到两个人站定,严钺休歇了片刻后,充当司仪的赵全,才尖着嗓子唱礼。

    ——“一拜天地!”

    严钺缓慢的转身,又极为艰难的躬身,眼中有亮光闪烁,眉宇间也露出了虔诚之色。林星河虽是在盖头下,但因知道严钺的伤势,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扶他一下,可却被严钺温和又坚定的推开了。虽举止很缓慢,可严钺还是郑重又稳稳的叩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盖头下的林星河垂着眼,也能看见严钺的身形越发僵硬,起身时已是力不从心,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担忧,想伸手又怕再次被推开。

    萧琰似乎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在上座重重的咳了一声。林星河立即收回了手,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夫妻对拜!”

    严钺的额间已渗出豆大的汗珠,在对拜的瞬间,眼看便要倒了下去。林星河及时的搀他的胳膊,等严钺稳定了,才又松开了手。

    严钺脸色惨白,盯着盖头看了眼,似乎是感受新娘的紧张,在宽大的衣袖的遮盖下,又轻握了握她的手,一触即开。可只是这轻微的触碰,似乎能减轻身上的苦痛,让他的唇角露出了笑意。

    ——“送入洞房!”

    萧琰目送两人牵着红绸一前一后离开了正堂,肃着脸站了起来,片刻后,才道:“都准备好了吗?”

    赵全道:“王爷放心,马车已让工匠紧急的改过了,不会颠簸。行李也都装上车了,盘缠都让赵栋收着了。”

    孟闻白上低声道:“王爷放心,有我跟着,定然不会让严公子吃苦的。”

    萧琰看向孟闻白,郑重的躬身作揖:“这一路,阿钺就麻烦孟太医了。”

    孟闻白忙躲到了一边,又将萧琰扶了起来,急声道:“孟某不敢当王爷如此大礼,行医救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况,当年若非严老太傅,我孟家也不会有今日。祖父与父亲一直不知该如何报答老太傅大恩,严公子的伤,闻白自当竭尽全力的医治。”

    赵栋快步走了过来,急声道:“王爷,少爷一入新房,人便昏了过去!”

    萧琰端是大惊失色,孟闻白忙安抚道:“王爷不必担忧,今日强行拜堂,严公子肯定是会吃些苦头,昏过去了是好事,不然一会也要用药让他多睡一会的。”

    严钺的伤才养了两日,是有些好转,但是别说下地了,连床都不该起。

    萧琰虽有桃僵李代的做法,可也不想将婚事办的如此仓促,更不愿他起身拜堂,怎奈严钺许是心里太过不安,生怕夜长梦多,非要坚持这日立即成亲。

    萧琰从谢府回来,未曾等到与谢云裳的成亲的圣旨,午后竟是先收到了严钺调往西山守皇陵的圣旨。迄今为止,这大棠朝还没有见过让锦衣卫去守皇陵的,这也是昨日谢锦入宫后,才有了这旨意。让一个重伤在身的人即刻动身,前去山路崎岖的地方,不吝于想要他的命!

    皇上虽不见得知道严钺有重伤在身,但是若放在往日里,也不见得会答应谢锦这般无理取闹的要求。这次怕是萧琰与谢云裳的事,真的惹怒了皇上,让他正无处发泄,正好借着由头,先拿萧琰最亲近的严钺出气,这也是萧琰失算的地方。

    萧琰站了好半晌才道:“趁着天色还亮着,现在就送他们出城吧。”

    赵全楞了楞:“圣旨里不是说明日一早吗?”

    萧琰沉默了片刻,才道:“夜长梦多……”

    夜半时分,因未时才出京城。这会天已黑透,马车依旧还在路上奔波。西山离京城也多远,快马加鞭的话,一日便也能到了。

    因严钺身上有伤,马车临时改建了,舒适平稳了很多,速度也快不了,按照这个速度,即便是平稳的路也要走上两日,可后面还有些山路,怎么也要三日才能到。

    秦王府在马车整改上,下足了功夫的。

    这马车的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被,棉被外还裹着一层牛皮,两边的车窗内部是厚重的牛皮帘,车外还有一层厚重的棉帘,为了保暖双层都用纽扣封上,需要打开窗户的时候要先解开两层纽扣。

    车厢分三层,白日里赵栋与孟闻白便侯在外间,随时观察着严钺的伤情。严钺与星河就在最里面,四个人就隔着推拉门与一层厚重的皮毛门帘,隔音也避风。

    车厢中间空间最大,严钺躺在中间的最宽敞的地方,车厢侧壁有一排小抽屉,马车在奔波中会将书和点心放进去。

    车厢一侧还放着个长桌,因马车还在奔驰中,上面并未放置东西。

    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固定在车里的铜炭盆,另一侧的固定在车厢里的碳炉上还烧着水。车厢的最后面是夹层,堆满了棉被与大箱子,在滴水成冰的冬日里,在后面有这些被褥也有保暖的作用。

    因为出城较晚,马车的速度也需要放慢,众人便错过了宿头,打着牛皮灯,借着微弱的光在官道上极缓慢的前行。

    天黑时,雪也停了,地上有些不深的积雪,路现在正是好走的时候,若是明日积雪化了结冰,路只怕会更难走,因严钺一直昏睡不醒,众人也想趁此多赶些路。

    四辆马车上有二十个人都是护送的壮丁,除了林星河一个姑娘家,连个粗使婆子也没有。从王府带来的炭火也足,这会也没人骑马,马都拴在了车后面,大家轮流着驾车,倒也能应付。

    外面虽是凌冽的寒冬,车厢内却暖和的很。

    车上便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严钺身上的伤怕束缚,这会也只穿着亵衣,只盖了一层薄被,搭着狐裘。便是在车里,因安神香一直在燃,他倒是睡的还算安稳。

    林星河从上车也因这两日突然发生了太多了事,十分劳累,便也跟着严钺睡了安稳大觉,醒来后便觉得精气神再次恢复了,她的手一直被严钺紧紧的攥着,似乎从上车后便不曾被放开。

    林星河坐了一会了,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清晰的看到严钺的脸。在这样静谧的车厢里,她整个人也从这几日的接连不断的波折中平稳了下来。

    严钺自小天生一副好皮囊,儿时便长得像个小仙童,长大后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的俊美,而且所有的样貌都长在了林星河的审美上,虽京城不乏俊美的公子哥,甚至谢锦也算是数得着的好看,可也从没有严钺曾给予林星河惊艳的感觉。

    严钺自小就绷着一张脸不爱笑,林星河与他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是以也几乎从没见过他的笑脸。这会看着他,便忍不住想也这个人开怀大笑,该是个什么样子。

    一连数日的奔波周旋,以及猝不及防的变故,让人觉得的很疲惫。

    可当林星河嫁给了严钺,在这样温暖的车厢里能看着这张脸,她的心也感受到多年都不曾有过的宁静和安适。自五岁后,便常做奇怪的梦,总觉得梦中是前世也是今生,但是不管怎样,梦中的预警也好,以及那本再也找不到的《严氏秘闻录》,都是让自己远离眼前这个人。

    林星河一直以为梦的预警,自己必须让谢锦在今生,走出人生的死局。这些年跟在谢锦身侧,可谓殚精竭虑,全心全意的为了他铺路十年,可造化弄人,朝夕间便毁于一旦。

    十多年前,林星河卖身的那日,谢锦与严钺都在,甚至是严钺先走过来,朝林星河伸出了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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