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黄昏公寓（17）
蒋晴的大学离黄昏公寓不算远, 看着视野里逐步逼近的老旧小区，蒋晴跳得如擂鼓般的心脏终于稍稍平静下来。毕竟在这个吃人的公寓里虽然有厉鬼，但好歹还有队友。
到了楼上, 却发现余锐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看向蒋晴, 若有所思。
“余先生！”蒋晴看到余锐,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不是凶手, 关于常建茗的事情也不知道多少……”
“你先冷静。”余锐开口，声音沉稳, “现在我们的信息仍然不是很充足, 你暂可以放心。”
听了余锐的话，蒋晴提起来的心才稍稍放回肚子里。但是她仍然没有完全放心，而是忍不住追问道：“那, 那余先生，你们在公寓里，还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吗？”
余锐看着蒋晴，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开了口：
“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接下来, 余锐把自己和池月相在学校那边发现的情况都给蒋晴讲了。还有房间里的粘液和对610室的猜测也一并说了。
余锐等人的发现把蒋晴听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关于大家不是被传送到异空间而是在610的时候，蒋晴也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
“如……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610内部的空间得多大啊！”
余锐闻言摇了摇头，又开口道：
“其实不见得是610的空间大，而是……那些死者看到的东西, 都是幻象。”
蒋晴听着，突然怔住。
“幻象吗……？”
看蒋晴还是有些恍惚，余锐也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道：
“别想太多了，现在我虽然有一点猜测，但还需要验证。至于蒋小姐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这……”蒋晴却是犹豫了，现在虽然是白天，可是一人待在房间里，也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像是看出了蒋晴的顾虑，余锐摇了摇头，指指不远处，同蒋晴说道：
“蒋小姐如果不想一人呆着的话，就去找路阳曦吧。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听到这话，蒋晴终于如蒙大赦。她朝余锐微微一点头，便去敲了路阳曦的门。而路阳曦开门见到蒋晴虽然有点意外，但没说什么，还是让她进了屋。看着身影消失的二人，余锐却是深吸一口气，回了自己所在的609室。
看着推门而来的余锐，宿兴文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样子。他抬头看了一眼余锐，又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怎么样，蒋晴那边……”
余锐点了点头，肯定道：“差不多了，不过有些事情，关于林婷……我需要用蒋晴去验证。”
“所以……只能麻烦她们三个，今晚去当一下替死鬼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余锐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宿兴文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一摆手，无奈道：“看来那三姐妹，是没有通过你的‘考验’啊。”
“那是自然。”余瑞双手抱臂，立在一边，
“毕竟是要选择未来的队友，我可不希望有人拖后腿。”
宿兴文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其他几个人呢？你怎么看？”
余锐低着头，思忖片刻，又开口道：“都还可以吧？特别是池月相、祁飞尘和阮婉秀这三个人，我觉得他们资质不错。”
看着一旁的余锐，宿兴文也是忍不住笑了。
“能让你说一句不错的……那他们大概真的蛮特别。”
说到池月相等人，余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说起这池月相……我还差点忘了一件正事。”
……
池月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着这些天发现的种种线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现在的线索已经渐渐明朗，但离推算出真相，似乎还差了一个很关键的点。
叮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池月相的思绪。他拿过手机，定睛看去，发现来电人居然是余锐。
余锐，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难道说……发现突破口了？！
这样想着，池月相赶紧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他在走廊里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这才按下接听键。
“喂？”
“池月相吗？”余锐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不出情绪。
“嗯，是我。”池月相应道。
“好。”余锐简单应下，便开门见山道，“关于林婷那个男友常建茗，我这边又查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嗯？什么事情？”池月相下意识问道。
“关于这个常建茗的家庭……”余锐的声音拉得有点长，顿了片刻才道，“他的爸爸，算是一个挺有钱的暴发户，叫做常国栋。他的妈妈叫做杨露，最开始只是个银行小职员，在常国栋一夜暴富后也选择辞职，并且她的资料显示，杨露之后就没再出去工作过。”
池月相点点头，没有搭话。
“除此之外。”余锐深吸一口气，又道，“这个常建茗，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池月相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对，弟弟。”余锐说道，“他这个弟弟，叫做常建业。资料显示他比常建茗小三岁，兄弟二人感情应该很好。因为我这里搜出了一篇常建业小学时的获奖作文，主题就是‘我的哥哥’。”
“……然后呢？”池月相屏住呼吸，继续听着余锐的讲述。
他有预感，余锐接下来说的话，才是重点。
“然后？后面的事情，才是最有趣的。”
池月相似乎听见余锐轻轻笑了一声，听筒那边的余锐轻咳一声，这才开口：
“我发现，在五年前，常建茗的父母离婚了。而那个时候，常建茗跟了父亲常国栋，常建业跟了母亲杨露，他们母子两人一起回了杨露的乡下老家。而在此事过去两年后，也就是三年前，杨露就去世了，她死于……一场车祸。”
听到这里，池月相也沉默了。
三年前，怎么还是三年前？
“杨露死了……那常建业呢？他怎么样了？”池月相赶紧追问。
余锐却是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常建业怎么样了，无论我怎么找，都无法在网络上搜寻到和他有关的半点信息。”
池月相听着，好像捕捉到了重点。
“正常来讲，只要常建业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在世上留下痕迹，而不是消失得这么彻底……所以你是觉得，常建业这个人，是我们接下来要研究的重点？”
余锐“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我总觉得，我查不到更多关于常建业的信息，也是系统给我设的阻碍。”
“这样啊。”池月相低声应道，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余锐，既然你能黑进公安的系统，那么你能不能查到参与这次游戏的玩家们的信息呢？”
余锐沉默了一秒，这才说道：“……其实我之前查过，但都跟这个常建业一样，一点多余的信息也没有。”
“所以这个常建业，一定跟真凶脱不开干系！”
听着这里，池月相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查不到常建业……等等，那现在，这个常建业，不会就混在我们之中吧？”他顿了顿，又道，“查不到他的信息，也可能是他改了名字……或者是……”
“这些，我们现在的证据仍然不足。”余锐却是开口，打断了池月相的话，“我们现在，还需要看看薛甜和方雅然在他们大学那边能不能打谈到更多的消息。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对这个杨露做一些调查。”
听筒那边似乎传来了翻页的声音，余锐应该是在看什么东西。
“我查到了杨露的老家，就在离我们不远的海河镇朝暮村里。这个村子有些年头，据说还留下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习俗。”说到这里，余锐又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池月相，你在学校那边能请下来一天假吗？”
“我想和你，明天去这个朝暮村看一看。”
听着余锐的话，池月相却是一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应了句：“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心里明白，余锐为什么要找他。
他对自己，或者说对祁飞尘和阮婉秀他们，依旧不放心。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监视他们。
不过，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无所谓。
总之，去朝暮村的事情，也算这么定下来了。在挂掉电话前，池月相又是随口问道：
“对了余锐，你知道当初杨露是怎么死的吗？”
“嗯？不是车祸？”
“不，我是说……那起车祸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哦，你说这个啊。”余锐思索片刻，这才说道，“其实这起车祸还是挺严重的，如果你好奇的话，在网络上应该也能搜到，说起来，这个杨露真的还挺惨的。”说到这里，余锐似乎也有点感慨。
“当时这个杨露是坐出租车出门，结果司机为了让一个突然闯红灯的行人而猛打方向盘，结果对向恰好来了一辆大货车，事发突然大货车根本刹不住车，这出租车……就这么直接被大货车，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