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石
这时，胖子将原石搁在柜子上。
“开！”
他一声落下，人们围得更近了。
毋庸置疑，在赌石里面，“开”这个字有着无穷的魅力。
但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柜台前的小少年不知哪根筋犯了抽，他认真的问胖子：
“王老板，这块石头要五十两，您确定要开吗？”
小少年话音一落，胖子的脸上顿时就不高兴了。
瘦削的中年人见情况不对，顿时冷着脸斥道：“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王老板像是缺钱的人吗？”
骂完小少年，又马上微笑着看向胖子：“王老板见谅，新来的不懂事！”
胖子冷哼了一声，掏出一张银票重重地按在柜子上，厉声喝道：“开！”
“是，是，这就给您开！”
小少年的话音里有些怯懦。
我不禁觉得这个小少年有些可怜。
“陈老！麻烦您帮忙解石！”
这时，瘦削的中年男人望向阁楼的角落，恭敬的喊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长凳上坐着一个年过六十、衣着普通的老者。
老者长身而起。
拿着一把匕首，踉跄地走向柜台。
我当时很懵。
按照瘦削男人的意思，这个老者应该是负责解石的。
可他却拿着一把匕首。
古代没有切割机，但锯子之类的肯定是有的，慢慢切，总是能切开。
这时。
中年男人拿着毛笔，沾着朱砂，在原石的四分之一处，画上了一条红线。
这条红线就表示需要开口的位置。
在现代，解石师傅会沿着画好的线条，将原石慢慢剖开。
但这个老者不同。
我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心里有预感，他要用那把匕首剖原石。
果然，
老者手起刀落。
眨眼的时间，一道平整的口子出现在原石上面，接着便是一块石头碎片掉落下来。
定睛一看。
没戏……至少这一刀是没戏。
入目全是正宗的花岗岩。
不仅我这么认为，许多观看的人也纷纷摇头不语。
“一刀穷二刀富，王老板不用着急，要不再开一刀？”
这时，瘦削男人半笑着说道。
“再开！”
胖子再次喊道。
接着便在原石上又画上了一条线，这条线在另外一个四分之一处。
老者也不迟疑。
胖子刚画完线，再次手起刀落。
另一块原石碎片也砸落下来。
我大步绕了过去，想要看到这一刀的结果。
但当看到原石的那一面时，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这次出了点颜色，但太蓝了，而且蓝色里面还掺杂着许多花岗岩。
按照过往的经验，这块原石算是彻底废了。
阁楼里，观看的人也无不是叹息，有的甚至转身离去。
“可惜了！没开出来！”
胖子摇摇头，喃喃说道。
但我却悄悄走到了柜台，一手摸在了原石上。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转起北冥真气。
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货真价实的废材。
但当我准备离手的那一刻，忽然感到了异样。
有一股微弱的气流，从原石里缓缓流向胸口。
不热，不冷，不清凉。
我顿时眉色一变，如果书上写的不错，里面肯定有一块不带属性的玉。
心里顿时一喜。
“王老板！这块石头转让给老夫，如何？”
话音一落，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尽皆落在了我的身上。
胖子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指着原石，问道：“莫非老爷子看出什么了？”
我气定神闲的……摇摇头。
“老夫只是觉得这块石头甚是好看，想买回去做个纪念！”
我的话音一落，四下里一片嘘声。
众人皆向我投来轻蔑的眼神，有的甚至小声嘲讽，但也都是些“糟老头子”、“哗众取宠”之类的话。
这里都是些有身份的人，说话自然不会太难听。
但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暗自喜悦。
只要能低价买到这块石头，我肯定能多少赚点。
“罢了，你若喜欢，这块石头送你便是……”
胖子摇晃着巴掌，心情有些低落。
我不会和他们客气，当场就将石头抱了起来。
“真不要脸……”
“快看，还真收下了！”
那一刻，人们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我不理会他们。
抱着石头挤过了人群，向着天井下走去。
天井下有一块长方形的矮桌子，上面摆满了原石。
桌子面积很大，上面的原石分成了三堆，每一堆原石的大小和形状都有明显的区别。
第一堆很小，小的只有鸡蛋那么大，最大的也不过是碗口大小。
第二堆稍微大一点，大概菠萝那么大吧，也有小到如拳头的，但却看相极好，很容易出绿。
第三堆则更加漂亮，要么已经能在石头的表面看到绿色纹路，要么就很大个，而且外形很容易出绿的那种。
我心里清楚。
这三堆石头的价格皆不一样。
第三堆的最贵，最少是五十两起步，卖相好的可能要几百两。
以我现在的财力，只能在最小的那一堆里面挑几个。
我将胖子送的残石在脚边放下，认真的摸着每一块小原石。
然后运转北冥真气开始感应。
可一连感应了好几块，并没有发现体内有任何异样。
果然如现代社会一样，品质差的原石，出绿的几率也会更低。
但我没有放弃。
继续运转北冥真气，挨个的感应。
“看吧，果然是个穷鬼，只能去最便宜的地方碰运气！”
“咱还是继续挑石头吧，何必与这种人较劲。”
“看他就来气，扫了我的兴致……”
我一边感应着石头，一边听着那些人的议论。
终于，在摸到第十几个的时候，我感应到了一股气流。
这股气流很浓厚。
那是块鸡蛋大小的原石，摸起来十分光滑，看上去和普通的鹅卵石没什么区别。
我不着急问原石的价格，而是有模有样的拿到天井下。
借着阳光。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观摩……
最后会心一笑，转身看向柜台的小少年，问道：
“这块怎么卖？”
小少年望着我手里的原石，略作思索，然后竖起一根手指，答道：“一两银子。”
“好，就一两，老夫要了！”
小少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忙问道：“开吗？”
我摇摇头，“先等等，再挑几个，到时候一起开。”
“切，我看你是怕丢人，不敢开吧？”
一个矮胖的年轻人说着，向着我走了过来，然后一把将石头拽了过去，借着阳光仔细看了起来。
这时，那些原本挑原石的人也再次向我看了过来。
我也不怒，任由他观摩。
因为，多年的赌石经验告诉我，这块石头如果不切开，只看卖相的话，出绿的几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一百块里面，能出一个那都是运气极好。
所以，如果他不是傻子，必定不会和我抢。
没有人抢，价格就不会往上抬。
赌石里面还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好的原石是可以竞价的。
最后，他嗤笑了一声，将原石重重砸在我的手里，嘴里碎碎念道：
“杂碎！垃圾一个。”
他的这个动作，我一点也不生气，可他嘴里的这个词却让我很敏感。
但我不能发作，掐起架来对我没有好处。
这时，另一个修长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慵懒的拿过我手中的原石，左右瞧了几眼。
他这个动作十分吸睛，很像个老练的高手。
但我对他的印象很差。
因为……这么热的天，他竟然穿着一身狐裘。
我不信他不觉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