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叔侄互挟
“啧……荒谬。”
玲珑看着背手的许空青十分不爽地评价傅少居的话。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经历，连利用都说的冠冕堂皇，许空青忍不住想拷问的冲动，该用什么东西好……要直接见血……
对这名小辈不加伪装的恶意，傅少居做不到忽视，对几乎要实质化剥开他的许空青而言，他也是“坏人”。
比他们多几十年的时间活着的傅少居承认他不是个好人，大家各怀着目的才能好好合作，要知道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根本不能期待。
“我讲的不过一个你情我愿，许大人。”傅少居相信许空青会判断的。
许空青的眉头松开，可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当然不会插手，倒是傅大人一如既往地讨人厌呀。”
玲珑不会去触许空青的霉头，可以和柳笑青那丫头媲美的脾性，想必没人比玲珑会不知道，更重要的是许空青并不会肆意妄为。
比起愤怒，许空青更多的是不愉快，一种冒犯的不适感。
“小玲珑，你继续听吧。”许空青招手示意她无须顾及自己。
玲珑了然，面前的叔父面不改色，“你还想知道什么？”
“傅家的情况无非是老爷子还在，四房明争暗斗，我落马后老爷子应该早扶持了另一人立于朝堂了吧……”
傅少居乐于自嘲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老了依旧不甘于权势，每一个子孙都可以成为让傅家保持地位的希望。”
傅少居说的老爷子，玲珑当然有所见闻，比他口中所述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位没有什么人情味的老头。
“我并不是唯一。”傅少居告诉她事实，当然也是提醒。
“那你觉得他会承认我？”
玲珑得反问他，“我的出身，你真的认为他会在意吗？”
自己其实没有影响过任何一个人，“傅灵珑”这个人早就随着马车一起坠落了，谁知大难不死后，现在倒成了剪不断的关系。
就跟大人说过的一样，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远比学武要难的多，否则站在傅少居的前面的就不是她了。
玲珑道：“你究竟有什么能力帮我？”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故作玄虚的把戏，明显没有任何吸引力，那双与傅少年最为相似的眼睛坚定不移。
傅少居沉默了，更准确的说是静止了一会，少倾举起消瘦的小臂用手指着玲珑，“捧心钩饵，方尝权谋。”
不礼貌的举动却让人倍感压力，又怎么去否认傅少居的胆量。
“足够锋利的兵器，才能一击致命”，傅少居直视玲珑，坚定不移：“傅少居至少还能做你的磨刀石，不是吗？”
四周渗透的冷意在摇晃的烛火中越发凉人，有小虫子从干草里爬出，直到被许空青一脚踩下。
“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许空青上扬的嘴角，扯出了个夸张的弧度，看得出不太高兴。
他说：“你以为她可以擅自决定吗？”
玲珑想：答案是每个暗卫的本能就是为完成命令往死不辞。
“一手遮天的日子过去了，傅大人。”
许空青善意提醒道，“这丫头的主子可是陛下。”
玲珑点了下头，“我只是名暗卫，叔父。”
意外的是傅少居回应了，让许空青都为之不解。
“陛下会答应的，那是他欠你的。”
傅少居的话语是肯定的态度，十分地确信。
玲珑一下子就意识到他说的是先帝，而非现今的陛下。
许空青事后懒洋洋反驳，“他们这些人的哑谜是一起学的吗？”
玲珑思索了一下回答，“我不是太懂，不过先帝也许真的欠了我什么吧。”
“先帝？你听出啥了小玲珑。”
对于玲珑的坦荡，许空青一向是直接询问。
“可能因为我是侄女？”玲珑认真道。
一瞬间，许空青败于玲珑的直接，他忍不住道：“那你这个皇族混得真惨。”
没错，除了是傅家人，玲珑其实还是一名公主的女儿，而知道的除了认出她的傅少居还有幼时玩伴许空青，就只剩陛下和几名过命交情的暗卫了。
而且玲珑会一本正经反驳，“母亲当年已经被贬之边郡，我算不上什么皇家。”
“还真是淡如水的存在。”许空青道。
关于这个身份，还真没一个在乎的，陛下知道了也没事，玲珑想：不影响自己的任务。
许空青神色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玩伴，挺拔轻瘦的身躯下谁想到藏着惊人的危险，所以当一把刀从许空青的眼前瞬间飞过的时候，许空青想的是这丫头的功夫又见深了。
刀被躲过，在金属清脆的碰击声中被打击到了墙上，无声胜有声地向他们说明来人是谁。
从暗处，带着调侃的人走了出来。
“这一招先发制人，学的不错。”
玲珑的刀被来人把玩着，手灵活地使刀尖不断在绕着一个圆，着实眼花缭乱。
“谁叫你老是先动手呢？” 许空青称赞玲珑，“投的漂亮。”
玲珑默默附和道：“我的刀……三哥。”
沈杉：“……”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自作自受。
沈杉不由清了清了嗓子，赶忙正经道：“好了好了，不要闹。”
顺便将刀扔给了玲珑。
许空青不给面子地问：“不要告诉我，你来是没有正事的。”
对此，玲珑本人不是很敢相信。
突然觉得有点后悔接这个任务了，被扎心的沈杉接受着双重打击，感觉自己要陷入颓废中了。
于是作为妹妹的玲珑委婉道：“三哥可能是因为沈尔哥不在吧。”
“哦。”许空青意味深长的拉高了语调。
沈杉：“……”
果然是以讹传讹呀，他和沈尔的传闻都是这么来的吧，而沈杉……沈杉当然是默默屈服啦。
经他这一逗趣，气氛倒是轻松不少 。
玲珑不忘补充：“沈尔哥他去锦行了，短时间应当回不来。”
许空青道：“原来是这样。”
沈杉无奈看向二人，“空青你可别当捧眼了。”
许空青挑眉，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可没干什么，你说吧。”
沈杉终于能好好说一句话了，不容易。
玲珑试问：“三哥，你要找谁吗？”
一般要派沈杉的情况，无非就是有事需要传令，主要是谁？
沈杉摇头，也不太清楚，斟酌了一下后说，“陛下派我寻的人是你，今晚召你回宫面见。”
这一听玲珑心想：八九不离十，应当是自己的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