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奋进的贾旭东
五月，天气越发暖和，晌午的阳光热辣辣，校园里不少学生图凉快穿着短袖衬衫。
教室里亦有些闷热，路小兵瞥了一眼同桌周晓宇，意外的发现这位今儿居然没有做习题，竟然在看一份策划书。他扫了两眼，标题上写着热爱劳动。
上个星期，许向南开着大货车领着三个学生娃子去农场，主要是考察一下，准备看看地点，一次大型活动，带领学生娃们参加收五，六月份的麦收活动。
严军，许大茂两个小子都是调皮的，不一会就和农场娃子一处玩耍。农场的娃子玩得特别野，在农场里到处乱跑，领着两人抓黄鳝。
周晓宇则偷偷地掩人耳目的去见了兽医吴山明，在许向南的眼皮底下说了两句话。
农场的人比较淳朴，吴山明在这里已经安家落户，娶个农场职工的女儿，女方人勤快，家庭成分三代贫农。
俩人感情不错，一家四口日子过得平平静静。因吴山明早早离家，其母不过是小妾，现在国家提倡一夫一妻，吴山明的母亲不愿意拖累儿子，早就搬家去了乡下。
这位兽医为人随和，人情通达。倒也没说啥，只仔细的，认真的询问上学得情况，犹豫的问了问周老爷子的身体。
初见，眉心微蹙，担心他们兄妹的处境。几句话交谈后倒是奇异的放松了：“有啥事可招呼一声。”这话，吴山明说得态度异常认真。可惜周晓宇别无所求，一心只读圣贤书，立志偏安一隅。颇有无奈的睨了他一眼，记下这份善意。嘴里含糊应了一声。
倒是没一会儿，许大茂大声呼喊：“这条黄鳝好粗，晌午吃吧。
外间，几个小孩子发生了争执，其中有个大嗓门，恶狠狠地说道：“吃，当然吃。”
严军的声音尤其响亮，大呼小叫：“你下了几个鳝笼？”
周晓宇一脸茫然，心道：我不过与人聊了一会，还不到十分钟，这些人怎么就玩起了抓黄鳝。
吴山明倒是心里一乐，自己的娃还是了解的，也是个调皮的。下个黄鳝笼子算啥，农场里到处是这帮娃子的身影，这群娃子一贯是调皮捣蛋的惯犯，天天是上树下水，就没个消停。不过这群娃要是与学生会的同学们打好关系，参加活动应该没问题。
许向南给包场长送了麻辣小鱼干，在场长办公室侃了会大山。此时，他抽着烟与包场长陪着三个学生娃在农场麦地边转悠。
三个年纪不大的学生娃与脸黑如炭的包场长东拉西扯，最后敲定学生会参加夏收的时间。包场长趁机提了提农场的一些子侄，也想凑个热闹参加活动。
许大茂呼口气，对着严军眨了眨眼， 一路嘀咕：“这地方倒是不错，不过我们学生好多不会割麦子，要不要提前准备准备，要不然到时候估计会出丑呀。”
严军挑高眼角，嗤笑了一声：“先拉来溜一圈，操练一圈试试吧，总比两眼一抹黑好得多……”
“农场的学生自然可以参加，但是要听从学生会的指挥，得守学生会的规矩。到时候万一有记者，可不能搞出笑话。我们会在此前联系农场的老师，请求他们支援活动。”周晓宇沉吟片刻，语调一如既往的淡淡地答应了包场长的要求。
包场长听到估计有可能会有记者采访，两眼放光，一张黑黝黝的老脸泛着红光。
想到他们破农场要是上了报纸，那估计以后“要啥设备，公社应该会同意支援。”
几人草草的定下时间，许大茂一路琢磨着农场的策划案，准备回去慢慢想。
四合院内，没两日大院里的住户就得了消息，隔壁的贾家小媳妇怀孕了，大院里不少老人家来给贾母道喜。都羡慕她晚年好福气呀，娶了个能干的媳妇，这媳妇的肚皮还争气很，腰肢柔软，屁股圆润，果然好生养。
依照贾母的想法，得叫媳妇儿前三个月在家休息，等胎养定了再去上班。
可秦淮茹哪里舍得工资，她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意，脸上泛起一层娇羞，哑然失笑：“妈，我哪儿有那么娇气，厂里怀孕上班的人多得很，我上班没多久，可不敢矫情，惹人说闲话。”
贾母当家，儿媳妇怀孕，她倒也不曾苛刻。贾旭东一个星期三个鸡蛋的待遇转到儿媳身上。怀孕嘛，当然得补充营养，还交代贾旭东去前院的阎老师家打声招呼，若是钓到鱼，愿意花钱买，或者换一些蔬菜。
贾母似模似样的交代儿子：“旭东啊，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你媳妇呀。”
贾旭东满脸放光，搓了搓手，红着脸点头：“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秦淮茹低着头笑了笑 ，心道：总算有了点特殊照顾，吃上了鸡蛋，也算是不错了。
小夫妻两人进了屋，贾旭东摸了摸媳妇的肚子，仔细的打量了两眼。瞅了一眼外间，站起身把门栓插上，就掀了媳妇衣服。看了半天，在媳妇光滑的肚皮上摸了又摸。
秦淮茹被男人一双大手在肚子反反复复的，摸来摸去，心里特别紧张。
贾旭东板着脸，态度极为严肃的摸了半天，媳妇的肚子咋看都是扁扁的，完全看不来怀孕了。他半是疑惑半是紧张地问道：“没弄错吧，你真怀上了吧。”
又把耳朵贴在肚皮上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啥动静。二十来岁的男人颇为遗憾得看了看妻子，眼底深处有着一丝委屈。秦淮茹哭笑不得，好声好气地宽慰道：“还小呢，哪能听见声音。”她不自觉的挺了挺肚子，眸光微羞，细声细语的娇嗔道：“月份还小呢，你着啥急……”
贾旭东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家收拾了两身大半新的工作服，一包劳保手套准备带给小舅子。
隔日，特意去称了一斤槽子糕，一小袋硬糖。衣着一身整洁的工作服前去小岗村老秦家报喜。
一进村口，村民都笑咪咪的与老秦家的姑爷打招呼。说来这位城里姑爷一向是村里人的谈资。
贾旭东何许人也，这位父早丧，自小混迹轧钢厂。在四合院里向来是嘴甜滑溜，养成察言观色的本事。一张面皮子生得白净，工作服整洁干净，笑容满面。做人行事很有一套功夫。会来事，是位相当拿得出手资深绿茶小哥。
“董老伯，你下工了，您老人家这身体真是精干呀……”贾旭东笑咪咪的打着招呼递了根香烟。
向走了几步，有秦氏村妇与他打招呼：“小贾呀，来看你老丈人啊，咋一个人啊，你媳妇呢？”
贾旭东憨笑两声：“呵呵，秦大婶，您带孙子啦。我媳妇在厂里上班，这几天工人都加班，食堂忙得很。我这不是好长时间没来了嘛，来看看。”说完这位在袋子里摸出两粒水果硬糖递给一旁的小娃子，惹得小娃子害羞得，稚声稚气叫着人。
他在小岗村乐呵呵得与老秦家的族人打着招呼，撒了一圈香烟给几位老汉，问了问地里的收成。给几个亲戚家的娃子分了糖果，逗了逗孩子。态度可亲，语气温和，倒叫老秦家的族人对他印象不错，连当初秦淮茹结婚前，闹的沸沸扬扬的传闻，惹得族人暗自抱怨的心情都消了几分。
从面相上来看，贾旭东与秦淮茹就有夫妻相，这对小夫妻都是能人，善钻营，情商颇高。
进了秦家老宅，贾旭东亲热的喊了声：妈，我是旭东啊，在家嘞。”
秦老汉刚下工，一家三口正坐在桌前吃饭。听到声音，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不解，怎么没听见闺女的声音？秦母赶忙撩起门帘，探身喊道：“哎呀，是姑爷，快进来。”
贾旭东是真欢喜，心情雀跃，步履轻快的进了门，刚招呼完，急急得报上喜讯：“爸，妈，淮茹怀上了。”
秦老汉手一顿，抬头看向女婿，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喜色，开口笑道：“好，哎呀，来，来，旭东过来坐。”转头吩咐秦老婆子：“老婆子赶紧得，炒上两个菜。”
秦母回神，满脸堆笑的招呼女婿坐，手搭在围裙上使劲搓了搓手，嘴里一迭声叫儿子去菜地拨菜。贵祥小弟眉眼皆是笑意得脆声声得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向后院。
“贵祥，等一会，我给你带了工作服。”贾旭东从包里拿出两套七成新的工作服递给小舅子，将包里的手套递给老丈人，让他上工时使用。
贵祥小弟喜得眉开眼笑，连声谢谢姐夫。又喊了声：“姐夫，你坐一会，我去菜地，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呵呵，你姐夫不挑嘴。”贾旭东也被小舅子逗乐了，拍拍妻弟的脑门，把槽子糕，糖果递给他甜甜嘴。
后厨里，秦老婆子低眉垂首，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心里暗自求菩萨保佑闺女一举生个男娃。
从房梁上叉下一块过年大队分到的猪肉。手脚麻利的炒起了菜。翁婿对饮了几杯，俩人满心欢喜溢于言表。一时间，“爸，我给你满上。”下一瞬，“姑爷，来，干了。”
一会工夫，两人喝了好几杯。秦母连炒了几个菜才罢手，贵祥小弟炸了家中的本就不多得花生米给姐夫添了个下酒菜。
这一顿席面，老秦家那真是喜气洋洋。贾旭东在岳家喝得酣畅淋漓，临走时，老秦家送了鸡蛋给闺女补充营养，捆了一大包新鲜蔬菜。贵祥小弟殷勤地给姐夫叫了车把式相送。
回到家中，秦淮茹还在食堂上班。贾母坐在桌边挑选柔软的棉布旧衣，准备做些尿布。
贾母抬眼打量了儿子一眼，见他面色赤红，两眼直楞楞的，便知他喝了酒水，颇有几分嫌弃。叹了一口气。起身打了热水给他擦了脸，喂了他半盏热茶，骂了一声：“老娘真是欠了你。”逐将喝得迷迷瞪瞪的贾旭东打发去休息。
初为人父的喜悦，贾旭东自此每天晚上都会认真的查看媳妇的肚子。上下班都忍不住去摸一摸老婆的肚皮，在心里暗暗得与孩子打招呼。
他折眉低腰，拍上了车间主任庄家仁的马屁，态度诚恳的代师赔礼，又诉了一翻苦楚。
嬉皮笑脸的请车间庄主任给他派活计，脏活累活，加班他都愿意干，请庄主任帮帮忙。好话好酒，香烟耍了个遍。硬是使起了水磨功夫磨得庄家仁没法子，再也对他拉不下脸。
工作态度积极，精力充沛，像打了鸡血似得活力旺盛。他想着该多存些钱为孩子的将来打算，特意给一众师兄，工友们打了招呼，愿意代班。
他这般姿态一摆，倒叫师父易中海五味杂陈：这便是一颗初为之父的心吗？
易中海暗中不露声色地打量小徒弟，贾旭东工作认真，态度严谨。虚心的请教几位年长的师兄，忙里偷闲的琢磨技术。
空闲时，面对师兄，工友的调侃，他笑的满足，肩膀上搭着条白毛巾，捧着大茶缸，贾旭东的一张嘴都要咧到脑后根了：“当爹嘛，当然要努力上进，不能让孩子笑话，自是该做个榜样呀。”言语之间的喜悦已经悉数尽显了。
一颗当爹的心那真是爱意满满，夜里将手心搁在妻子的肚皮上磨蹭着，憧憬着两个人的孩子的长相。
寻了个时间，他特别买了包点心拜访了前院的阎老师，态度恭敬的借了本字典。一页一页的翻看，想着给孩子取个什么名。这个有些油滑的男人眉宇间露出几分虔诚的神态，在一本笔记本上认真的记下他满意的字，反复念叨，细细的停留端详。
晚饭后，在桌边，目光温和得给妻子，老娘一个一个的念着这些字，不厌其烦的解释这些字的由来与寓意，一脸的激动，兴奋。
屋里，秦淮茹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倾听着那些字的意思，温情满满的望着丈夫。手上缝制着小衣。贾母则开始拆洗一些旧衣服，做着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