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怀孕的秦淮茹
四合院。
“妈，我回来了，妈，旭东回来了吗？”
临近晌午，老贾家的新媳妇秦淮茹亲亲热热的喊声在中院响起。
好几户家中有老人都听见了。嘴里絮絮叨叨的教训自家小辈：你们听听，看看人家老贾家媳妇，对婆婆那是真孝顺……”
话头一起，一番话絮絮叨叨得抱怨半个多小时 。一般的情况下，小字辈根本没耐心听。
前脚听后脚忘，心里自然也不会当真。毕竟是家里老太太随口抱怨两句，哪里会在意。
然而，老贾家媳妇秦淮茹，会做人呀。出门，人家客客气气，进门人家笑脸相迎。在四合院，名声极好。
时间久了，这抱怨的话念着念着，还时常拿家中小字辈做比照。大院里的小字辈们一接头，相互闲聊中，原来都是如此。
秦淮茹进了门，见婆婆在炉边炒菜。一瞧，锅里，大蒜炒鸡蛋。显而易见，这个菜是给贾旭东吃得，各种蔬菜搭配炒鸡蛋，一个星期炒三次，上了桌，大半进了贾旭东的肚子。
贾母嘴中时常念叨：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得吃好。
再看看一旁，一把洗干净的菠菜。看样子是准备用热水烫一烫，拍几个大蒜子，凉拌。
还有一盘雪菜炒黄豆，昨天炒了不少。秦淮茹早就习惯了婆婆行事抠门，爱算小账。也没多说啥，反正她在食堂还是能混一口吃得 ，哪怕是没多少油水……
秦淮茹站在池边刚把锅洗了洗。贾旭东就进了中院，一只手扯袖套，一手拎着被拽下的袖套拍打着身上的浮灰。
“娘，能吃饭了吗，饿死了。”贾旭东停在门外。上下拍打身上灰尘，脚下的鞋在地上蹭了蹭，又在房门外跺了跺脚。
这位一进门就跟饿死鬼一样，直接找贾母讨东西吃。他直接走到堂屋中间，在桌边坐了下来，手一伸，从桌上大白瓷缸里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偏偏贾母心疼儿子，嘴里连声答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寡妇拉扯儿子长大，自然看得极重。贾母端菜，招呼儿子上桌。
贾旭东起身在门边洗脸架上的水盆里，添了热水，洗了把脸，擦了擦手。
桌上两菜一汤，大蒜炒鸡蛋 ，凉拌菠菜，雪里红黄豆，一锅葫芦丝汤。
三人落座吃饭，秦淮茹心不在焉，几次贾旭东说话，她都嗯嗯丫丫的敷衍，脸上恍恍惚惚，也不知想些啥。几回下来，母子俩人都看出秦淮茹在琢磨事。
贾旭东有些急了，自家媳妇这是咋了？忙摇摇秦淮茹的身子：“淮茹，你想啥呢？”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我没事，刚刚想到工作上的一些事。”
贾旭东放下手里的碗，主动给媳妇端了一杯水，递给她：“先喝口热乎水，定定神再说。”
秦淮茹瞅了一眼贾旭东，喝了一口水。也不耽搁时间，慢悠悠地说起隔壁何家大小子，何雨柱今儿在后厨得了黄主任的表扬。
秦淮茹蹙眉垂眸，心事重重。
细声细语的给贾家母子分析食堂情况，介绍了在食堂后厨上班的一众人员。在食堂上班的有出息，有前途的都是男职工，这些人都是手上有手艺，是大厨。
女职工大部分都是临时工，转正的寥寥无几，前途渺茫，何况还得论资排辈。
在后厨干上几年，也是洗洗刷刷，没多大出息，混到顶，也就是能转个正。
就算是运气极好，转正了。在后厨也出不了头，混日子罢了，工资可想而知。
以后孩子出生了，不用问，穿衣吃饭，上学都是大笔开销。她就是看清了食堂的情况，一路上都在惦记这些事，心里有些发愁。
贾旭东一听这话，也有点懵。结婚前，媳妇的户口在乡下，当时只想着给媳妇找一个临时工。还真没想的那么远，只是觉得在后堂做临时工比较轻松而已。
他也是有几分眼力的，秦淮茹这一分析，立马看出在后厨打杂，转正有些困难。
食堂后厨的临时工们，大部分是轧钢厂职工的亲属。这些大婶们，大妈们工作资历比自家媳妇长多了，混到现在也没几个转正的。
更别提自家媳妇进食堂后厨的时间更短，论资排辈，转正也轮不到媳妇。这么一想，贾旭东发现了媳妇在食堂上班是个大坑啊。
说白了，小夫妻发现了食堂的男女之别，哪怕是混够了资历，也不过是打杂工。
秦淮茹眼圈有点红，一脸无措：“娘，旭东，你们看看，这可咋办？”
贾母嘴角一撇：“就这事还琢磨一上午，哎呦，你呀，从乡下来，见识太少了。”
贾母不以为然，工作可以换啊。在轧钢厂后厨女职工没前途，可以换去别的厂上班呀。
这附近大厂进不去，小厂还是可以去问问。轧钢三厂食堂这个临时工本身就是名额。
说句不好听的，你个乡下丫头没本事，在后厨不好混。可别人却未必，若是有厨艺，调换到食堂后厨的师傅说不定还有所作为呢。
贾母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不紧不慢的勺了一碗汤，喝了一口，她眼珠子一转，三言两语，漫不经心的随口就点了两句，完全不当一回事。
对啰，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换工作呢。小夫妻愣了半晌，两人才醒过神来，会心一笑。
秦淮茹工作上的烦心事，三言两语就被婆婆破了局。虽然又一次被婆婆贬低是乡下人，没见识。但是，婆婆能说出这番话，倒叫她对婆婆刮目相看。
贾旭东哄自己老娘向来有一手，这回他倒是真心实意夸起了自家老娘，抬手给老娘夹了两筷子鸡蛋，口里赞道：“难怪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娘呀，你见识广，是咱家的一宝啊。”
秦淮茹微微的弯了弯唇，一双眼烁烁生辉，好听话那是信手拈来：“是呀，我们平时都小看娘。娘呀，您可不能跟我们计较，旭东是家里的顶梁柱，您老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定海神针。有你老人家在，我们才放心啊。”
贾母不过是随口出个主意，她根本不在意。果真，没啥意思。贾母在心中感慨了一番。
贾母能把儿子拉扯大，无病无灾。还在轧钢厂顶了职，自然是有手段，更不是个省油的灯。
新婚小夫妻卿卿我我，新媳妇干活是利利索索。儿子的翅膀已经硬了，何况有媳妇相陪。她拿着易中海一试探，儿子就翻了脸。媳妇儿更是话里有话，一番作态儿子就差拍手叫好。
春日里，树荫下，阳光明媚。
邻居的一声声的恭维她娶了个好媳妇。她心底发凉，寒气从心口起。夜里，贾母越发难以安眠。
既然儿媳如此会做人，家里家外样样好，她一个孤寡老婆子，能咋办，得识趣啊。她不如干脆成全她，就做个老封君吧。
当初怕儿子委屈，守着儿子不曾改嫁。多年来儿子是他的支撑。可她真是有些累了。或者该说她惘然若失。
自家儿媳在大院里名声一好，她也随之一改往日风格。
很多年前，庙里的老和尚来化缘，向她讨水口，曾经说过，人生有障，有人一辈子都在障里，翻滚，绕圈，周而复始。而有些人破障来自悟，一时之感，一夜顿悟。
贾母，嘴角微冷，漠然一笑。她如今这状态倒是有些悟了。亲儿子看似有些靠不住，还是多存点钱，以防万一吧。
四合院，准备出门买菜的易大妈，遇见了杜家大婶，两人都拎着篮子。
易大妈抹了抹发鬓，客气的招呼：“今天打算买些啥呀？”
杜大婶眉眼弯弯，眼里有一分淡淡的喜色：“今儿，不急着去买菜，准备先去大食堂吃早点，就是轧钢厂附近那家新开的早点铺。这不是星期天嘛，孩子们辛苦了一周，能多睡一会。顺便带一份早点给孩子尝尝鲜。”
易大妈听闻，心中一动。忙细细打听了一番。老头子下班后回家唠叨过一次，大徒弟给他买了份早点，大饼卷油条，还裹着辣酱。听说那家煎包味道特别好。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结伴去早点铺。一到早点铺，两人都惊呆了，这队排得，她们得等到啥时候才能买上。
“大嫂，你来了？”两人提着篮子兀自发呆，却是杜家二婶站在一旁冲两人招手。
易大妈，杜大婶俩人费了劲，才挤了进去。俩人不敢置信的问道：”这生意也太好了吧，真是挤死人了。天天都这么多人？”
杜二婶呵呵一笑：“哪里，今天星期天呀，来吃早点人自然多，你们看都是拖家带口的。”
转头，她问杜大婶：“嫂子，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点，一会咱们去后面吃去。”
又转头含笑地问易大妈想吃点啥。易大妈原来是来买早点带回去给老头子尝尝，哪里会在此处吃。
杜大婶与易大妈倒也没麻烦杜家二婶，这么多人工作一定很忙。两人均表示不在这吃了，干脆买几份带回家。
多亏了杜二婶在此上班，走了后门，直接在后厨给她们买了早点，又从后门送走这两位家庭主妇。
两位家庭主妇乐呵呵的趁着早点热乎，赶紧送回家。
一大早，杜家一门老小，吃着买回来的煎包，焦圈……
杜家二房杜安康的憨媳妇吃上了小笼包，一张小嘴油晃晃，弯着双眼直念叨：“哎呀，太好吃了。”
上首，杜家老爷子则吃着炒肝配煎包，也不做声，吃得香的很。
老爷子看向大儿媳，问道：“早点铺是妇联街道合资办得？这家味道真是不错。”
“是呀，好多人，挤得我一身汗。”杜家大嫂抱怨道。
中院易家。
易中海吃上了老婆子买的早点，夫妻俩人都对煎包赞不绝口。聋老太太没牙口，吃得是汤包。易师傅喝了一口茶，神清气爽：“柱子这娃还没起吗？昨晚又没加班，咋还不起床？”
聋老太太倒笑了：“瞎说啥，那孩子早就起了，给我买米去了，估计在粮店排队呢。”
中院，贾家。
休息天，贾家小夫妻打算去乡下看看父母。哪知道，大清早，秦淮茹就开始反胃难受，没忍住，干呕了一声，这会儿靠在床边喝着红糖姜茶。
贾母狐疑的站在门边，掀起门帘向室内看去，仔细地打量了媳妇两眼，有些怀疑儿媳怀孕了。她忙招了招手，喊傻儿子过去：“你媳妇看着好像怀孕了，你去问问你媳妇。”
贾旭东一怔，脸上露出惊喜。转身回了房，秦淮茹小口小口的喝着红糖姜茶，滚烫的姜茶把心口的那丝烦闷压了下去。
贾旭东冲进房，看着媳妇，眼睛亮得吓人，他急步上前，坐在床沿边，一把捏住媳妇的手，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手背。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秦淮茹靠在床沿边，瞬间反应过来，她想起来了，小日子是没来。这是怀孕了？这胎若是生个小子，那自己在城里真是站稳了。
她望向贾旭东，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惊喜。嘴唇动了动，脸颊浮起淡淡红晕。她不敢肯定。贾旭东一看她神情，眼中的笑意愈发柔和。立刻明白了，摸了摸她的脸，温声软语地安慰：“别多想，一会去医院看看。”
出了房门，贾旭东脸上有几分嘚瑟。看了一眼老娘，在桌边坐了下来。捧起了早饭，夹了口小菜，低声说道：“大概是有了，还不能确定，一会吃了饭去医院看看。”
贾母抿嘴一乐，想到家里即将添丁进口也觉得高兴，忙点头称是：“嗯，你下午领她去医院看看。”
晌午，小夫妻在家吃过午饭，携手去了医院。秦淮茹捏着化验单，到了走廊。贾旭东抢步上前询问：“怎么样？”
秦淮茹立马点头，满面春风。两人欢欢喜喜的回家报喜。一进门，贾旭东就对他妈开口：“我的老娘呀，你要做奶奶了。”
贾母看向站在贾旭东背后的儿媳妇，微微一笑：“还不赶紧扶你媳妇先坐下。”
“哦，淮茹你先坐着，我给你冲一杯红糖水。”贾旭东又将一个烤好红薯放在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