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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许大茂说客杜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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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合院中院有一户杜家人,一家十来口,四代同堂。杜老爷子六十有八,膝下有二子二女。

    杜家长子杜家荣在轧钢一厂,娶妻江玉芝,膝下唯有一子杜安和。

    杜家老二杜家华在轧钢三厂,娶妻崔桂月,膝下有三子,杜安顺,杜安康,杜安诚。

    杜老爷子的大闺女杜家莉招赘王宏,育一子杜鹏飞。另置家业,安居别处。

    小闺女杜家惠嫁与机车厂职工范大牛,育有一子范前进,一女范兰萍。

    杜老爷子杜保广早年间是位出手艺不错,口碑极好的炉匠。解放后,老爷子年势已高,铁业社曾几次邀请老爷子出山定海,他老人家推脱年势已高,手艺早已荒废。实因与早年收下的徒弟有些龌龊,不愿再理事。

    老杜家两个媳妇都是睁眼瞎,不识字。街道办事处办起了扫盲班,专门动员杜家的两位婶子去扫盲班学习。

    杜家长媳江玉芝苦着脸,对着来动员的赵老太太诉苦:“一家老小十来口人,吃饭穿衣都要打点,我哪有时间去扫盲班上课。”

    杜家二媳妇崔桂月倒是心中一动,答应去扫盲班上课。

    赵老太太斜睨一眼江玉芝,冷冷怼道:“你怕不是以为你识字是为我学得?”

    转头对崔桂月含笑温语:“你思想觉悟不错,晚上七点来上课,别迟到。”

    头发梳理的整齐利索,腰板挺得笔直的老太太转身走了。

    江玉芝被老太太一句话怼得有些尴尬,扭头看向自己的妯娌,不解的问道:“学啥认字,有什么用呀,你做嘛答应她。”

    崔桂月是上前一步挽起嫂子的手臂,晃了晃轻声笑道:“大嫂,一起去转转嘛。不用交学费,认两个字也不吃亏。这样的好事干嘛不去?晚上去上课,也不耽误你白天做事。”

    江玉芝瞅了一眼弟妹,拍了她一巴掌,笑骂道:“我看你准备带着活计去闲聊。”

    崔桂月呵呵笑道:“手上的活计,也不耽搁认字呀,俺做了一辈子的睁眼瞎,等学会了认字,俺就能给亲戚写信,说说贴己话了。”

    妯娌俩人投缘,感情一向不错。江玉芝是长媳,杜老大娶她时,杜老二才十四岁,对几个年幼弟妹多有照顾。杜老二娶媳妇也是忙前忙后,一手操办。

    大姑子杜家莉的婚事折腾了好几年,最后老爷子一气之下撒手不管了,还是江玉芝劝回老爷子,哄了杜家莉,招赘夫婿王宏。大姑子孩子生下来 ,帮着拉扯到七岁,王宏在邮局的工作稳定顺利了,才另置房产,搬出岳家。

    也因此,在杜家,江玉芝这个长媳颇得老爷子看重。江玉芝膝下唯有一子杜安和,如今在机车厂上班。娶妻阮杏,生有一女杜珍珍。

    杜珍珍年幼,江玉芝白天还得看护小娃子,做饭洗衣,身为长媳,操持一家十来口的吃穿用度,颇为不易。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就想歇歇,去扫盲班,都一把年纪了,算了吧。

    天色渐晚,两人一面絮叨,一面领着媳妇做晚饭。崔桂月的大儿媳温玲长得秀气,手脚却很麻利,一案板土豆丝切起来飞快,切的又细又均匀。

    江玉芝的儿媳阮杏身材苗条,相貌端庄,捞起泡好的粉条,清洗白菜。

    江玉芝看了看炖的大骨头的汤,火候够了,招呼弟媳崔桂月可以放萝卜了。

    厨房低矮,人多拥挤,有些逼仄。江玉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出去吧,这些留给她们做吧。”

    阮杏忙说道:“妈,你歇歇去吧,我和温玲就行了。你放心,一会就好了。”

    温玲也笑道:“是呀,大伯母,妈,都准备好了,马上就下锅,你们出去坐坐吧。”

    临出门,崔桂月皱着眉头问大媳妇温玲:“秀娟怎么没和你一起下班?又加班?”

    温玲闻言,唇边绽起一朵笑意:“是呀,妈,秀娟那傻丫头说要攒钱生娃,她帮人带班呢。”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崔桂月被震的一愣,笑骂道:“这个二楞子。”

    二儿媳戴秀娟是个娇憨的性子,说话行事常弄笑话。江玉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话也没错,娃一落地,这花钱的地方多了去,钱就跟水一样哗哗的流。她攒钱做准备,也算是有心了。”

    阮杏笑道:“是呀,咱们亏点没啥,可不能亏了娃,多攒点钱,娃日后花钱的地方多得很。再大些,上学读书,哪样不花钱?”

    温玲点头附和:“是呀,你还算好,我那时奶水不足,到处买奶糕子。秀娟看娃哭,急得团团转,汗都下来了,最后她在厂里到处求人,硬是帮我买到奶糕,估计是被吓倒了。现在就开始做准备。”

    堂屋,杜老爷子与两个儿子已经落坐,正就着一盆花生米凉拌什锦菜咪着小酒。

    杜老爷子手边放着一小碟鱼干,三五块油炸锅巴。

    杜家荣嘴馋,腆着脸皮望向老爷子:“爹,给一块鱼干给我嚼嚼呗。”

    杜老爷子懒得搭理他,反倒推给小儿子杜家华两块锅巴。

    杜家华递了块给哥哥,拿了一块尝了尝,又香又脆,他端详了两眼油炸锅巴,疑惑的问道:“爹,这锅巴哪买的,酥脆,咸口,味儿不赖,下酒正好。”

    杜老爷子嘴巴一勾:“你小子嘴巴够刁得,不是买的,我们一帮老伙计去看望许老头,他给的回礼。”

    杜家荣嚼了两口,嘎嘣脆,他吧唧了两口,疑惑问道:“许老爷子?你们去看他了?缓过来吧?”

    杜老爷子摇了摇头,叹道:“能下床走动了。”

    杜家荣心里嘀咕:晚年痛失爱女,哪是那么快就过去了。他给杜老爷子斟了半盏酒,安慰道:“爹,你们多劝劝,叫许老爷子多向前看看,他还得照看许家妹子留下的一双儿女。人嘛心里有了惦记,就有力气了。”

    杜老爷子杜保广与许老爷子许长富是旧识,都是早年间的手艺人,许长富与时下的杀猪匠不同,他承的是祖业,家学深远,讲究的不止是杀猪宰羊,烹肉是最基本的,他家卤的猪头肉,在老字辈手艺人里是相当出名的。

    靠着这手艺,三男一女都送进学堂读书。当年,甚多手艺人犯酒瘾,必上他家沽上二两猪头肉,那是绝配。

    杜保广就是其中一位,他走街串巷。闲时,常与三五友人凑钱光顾许家生意,顺便歇歇脚,喝上两杯,谈一谈各自的生意,评一评时局。

    许长富为人豪爽,家资丰厚,是手艺人里的楚翘。送女娃子上学堂,旁人笑话他糟践钱,女娃总归是别家人,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她家姑娘咋就金贵了。

    谁成想,硬是叫他供出了一只金凤凰。叫老字辈的手艺人眼红呀,杜保广也是个兔子眼,常骂自家大闺女不争气。

    手艺人讲究的是传承,有些徒弟那是自小就跟着师傅打下手,学手艺。当年,许长富也收了两个徒弟,一直都恭恭敬敬。解放后,都随着师傅许长富进了肉联厂,逢年过节经常有孝敬。哪像自己,养了只白眼狼。杜老爷子心病于此,不足于外人道。

    可现下看来,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许长富屠户出身,中气十足,身子骨向来是杠杠的。许北莹骤然离世,高高壮壮的许老头,一下子就倒下了,当年,那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可如今看去发色微白,一蹶不振,叫人看了心里不好受。

    杜老爷子同几个手艺人一起结伴看望,回来后颇为伤感。

    杜家荣忙安慰老爷子:“您老别担心,许老爷子大外孙别提多有出息了。他老人家过了这个坎,就顺了,以后还能享孙子福。”

    杜家华也点头称是,劝道:“许家人丁兴旺,许老爷子有后福。”

    杜老爷子把手边装鱼干的小碟往大儿子面前推了推,嘴里嘟囔:“我想老许家的猪头肉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这可咋整。老爷子都到了这个岁数,想吃口猪头肉。做儿子的,得去买呀。就怕不是那个味,真愁人。

    杜老爷子一句话整得两儿子都没心思喝酒了,心下各自筹谋。

    父子三人正说着话,菜上桌了,一盆酸辣土豆丝,一盆白菜粉条炒油渣,黄豆炒水疙瘩,一瓦罐大骨头萝卜汤,小菜雪里红,大碴子粥,窝窝头。还有一小碗蛋羹,这是给杜珍珍吃得。

    屋里开两桌,饭菜一式两份,小辈们一桌。

    杜安和先给媳妇阮杏夹了一筷子油渣粉条,阮杏抿嘴一笑,也给杜家和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这一对眉来眼去,和和美美。

    杜安顺与媳妇温玲低声算着小账,打算带儿子去照相馆照个满月照,留做纪念。小俩口数着口袋里的钱,计算着要添置的家什。

    杜安康老婆加班,只影孤单。只得与小弟说上两句。偏偏杜安诚是个促狭的,饥肠辘辘的咽着粥,啃着窝窝头,还不忘拿兄长开心:“哥,快点吃吧,你磨蹭啥,一会儿还得去接嫂子。”

    杜安康颇为无奈的看了眼小弟,这娃一上桌嘴巴就没歇过,拿兄嫂打趣当下饭菜。

    夹了一筷子油渣给糟心的弟弟,低声喝道:“吃你得吧,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再瞎说,小心揍你。”杜安诚美滋滋的吃着油渣,不以为然。

    上桌,江玉芝一手端着粥,怀里靠着江珍珍,吃上两口粥,再喂小孙女一口蛋羹。

    心里还寻思着天暖和了,该去拔些野菜了,荠菜包一顿饺子,香的很。前两天,下了一场雨,地皮菜该冒出来。唉,一家子吃穿用度,紧紧张张的,好在孩子们都大了,家用伙食费都给了。

    过两天,该去看看大姑子了。虽说大姑子经常犯拧,可谁叫自己看着长大,一手拉扯,真是放不下。好在鹏飞那孩子争气,这孩子工作好,和他老子一样是邮递员。年岁也到了,该说亲事了,也不敢指望大姑子,还得操回心。

    小姑子心有成算,一家子和和睦睦,倒是不用费心思。

    一家子,正热热闹闹的吃着饭。就听门外有声音传来:“杜大婶在吗?”

    杜安诚离门边近,起身探看,是后院许家的娃子。他忙招呼一声,许大茂进了门,见一大家子正吃着晚饭,忙道歉:“哎呀,我来得不巧,打扰了。”

    许大茂恭恭敬敬的喊了杜爷子,问了声好。又招呼了一圈,言笑晏晏:“我来找杜大婶子有点事。”

    江玉芝一头雾水得抱着孙女起身问道:“啥事。”

    许大茂眉尾微扬,噼里啪啦地说开了:“杜婶,妇联组织,街道办事处开办扫盲班,我们学生会配合扫盲班,教各位婶婶们认字。听说你不去扫盲班上课,我这不是登门来看看,问问情况嘛。”

    话到此处,他嘴角含笑,翘起了大拇指:“杜婶,你是个利索人,操持一家人吃穿用度游刃有余。一贯是热心肠,院里有看不过眼的事,你向来是快言快语,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你是个有侠心的明白人,怎么不去扫盲班呢?”

    江玉芝被这番话说得老脸微晒,心里直嘀咕:这老许家的娃一张嘴夸起人来,真是叫人脸红。

    她有些怔,面上微有些踌躇:“我家里事多,还有个孩子。何况我这个岁数何苦花精力学认字。”

    许大茂微微摇头:“杜婶,老话都说了,活到老,学到老。最起码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晚上七点才上课,一个时辰不到,不耽搁你什么事。你看,杜二婶都打算去上课,你俩正好做个伴。”

    江玉芝神色有些恍惚,她想起来了,鹏飞也对自己说过,婶娘,你也得去扫盲班,学会认字写名字。

    杜老爷子在上首听得真真得,他忽然忆起幼时站在学堂外羡慕那些能上起学堂的孩子,他曾偷听先生讲课时念道的一句话:“朝闻道,夕可死。”

    他微锁眉头,喊道:“老大家的,你去上课,家里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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