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苦严军加班学生会
一厂家属区严主任家里,严主任与人事科老郭正推杯换盏,两人都喝得微醺,老郭一脸感激给严主任斟酒:“老严,这次多亏你。”
严主任含笑摆手:“客气了,都是为人父母,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我理解你的心,你闺女进的是哪个部门?”
老郭满脸发光:“是文艺部,我闺女叫文艺部部长看上了,特意挑选到他们部门。”
兴头上,仰头干了一杯白酒:“文艺部部长也是个小姑娘,我闺女唱歌不错。这丫头回家说文艺部正在排演节目,部长准备安排她学习表演,要排演话剧。
严主任了然一笑,老郭家的闺女进了文艺部,又要排演话剧,这是闺女要露脸了,高兴呗。难怪提着礼物上门道谢,还揣着一瓶酒非要拉着自己喝上两杯。
盛情难却,这不就喝开了,两人的子女如今同在一个学生会,本是同事,倒颇有话题。
严主任十分捧场地附和,夸道:“老郭家,你家闺女不错呀,排演话剧,这是要演出呀,到时我得去看看。”
老郭连连点头,举杯:“同去,同去,唉,这回我可真放心了,我家闺女有出息了。”
想了想,忙问道:“怎么没看见你家老三呀?去哪儿了?”
严主任面露几分尴尬,心道:我家小三比我这个主任还忙,星期天加班。
严主任的老婆罗红梅正巧从厨房收拾出来,听问道自家小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呀,大忙人,在学生会加班。”说完,一脸得不乐意,鼻子哼了一声,嘴里埋怨:“这一群娃子组成的学生会,能有多少事,星期天居然还加班。”
罗红梅原本打算今天带着小儿子回娘家的,谁知道小儿子晃着脑袋一口回绝,口口声声的说道,要加班。真是笑掉人大牙,一群小崽子办个会,还加班,真当自己是领导呀。可自家小儿子向来是个倔脾气,根本不听人劝,真恨不得锤一顿这小兔崽子。
人事科科长老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将空了的酒杯往桌上一搁,他忙开口:“嫂子,你小看这帮娃子了,前两天报纸上这学生会又有一个学生写得文章登报了,那孩子文笔不错,这样出色的娃都在学生会,前途不可限量呀。”
说完,他咳了一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闺女学习一般,平时上课不太认真。学生会最近要开自习班了,有老师专门辅导,学生娃还相互组成学习小组。从这一点看来学生会对学习看重,很负责任,为学生娃想的也周到。嫂子,你说,这样的上进的学生会,可不能小看呀。
严主任诧异的看了老郭一眼,试探道:“老郭,你消息灵通呀。”看来,老郭下了不少功夫呀,真是为女儿操了不少心。
老郭心下自得,拱拱手笑道:“我也是偶然得知,不比你家小三出息呀,听说他大事小事一把抓,小小年纪真是了不起。”
老郭就一个宝贝心肝闺女,闺女想进学生会,自然得打听清楚。他是个谨慎的人,花了心思,从侧面打听,仔细询问了好些人,学生会会长平时基本不插手事务,老严家小子那是大权在握的实权人物。
严家大哥严波与老婆方芳小俩口窝在小卧室里卿卿我我,严波两手撑着毛线靠在床檐,方芳坐在他对面的一张矮椅上,手里绕着一团毛线球。方芳放下线球,从旁边的床柜里拿出两颗糖,先剥了一颗塞进老公的嘴里,又剥了一颗糖放进口中,小俩口甜甜蜜蜜得相视一笑。方芳轻轻的锤了一下老公的大长腿,悄悄地问道:“咱爸是不是找小三讨了名额给外面那个郭科长了?”
严波嘿嘿一笑,微微点头:“应该是吧,老头子也没办法,都是多年同事,磨不开面子。”
“小三真可怜,硬是被咱爸逼着讨了两个名额,这不是为难小三嘛,学生会副会长也不好当呀。”方芳撇了撇嘴,打抱不平。
“老头子早打听清楚了,学生会管理层干部每个人手里都有两个推荐名额,小三不知死活得开始瞒着老头,还拿瞎话蒙老头,说他们会长回来了,不许开后门,搞不正之风。”严波耸了耸肩膀,偷笑道:“可咱爸是块老姜,知道后不动声色,后来学生会考核的时候硬是戳穿了小三的瞎话。小三憋屈,理亏,没办法,他手里的两个名额早给了交好的朋友。只得找他们会长,特批了两个名额给老头,外面的郭科长的闺女就这样进了学生会。”
方芳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一段故事。她都不知该说啥好,不得不叹道:“小三,斗不过咱爸,不过咱爸也太狡猾了。你可不许学你爸。”方芳嘴唇微翘,横了一眼自家男人。
星期天,学生会办公室,严军,梁远一边整理核实学生会新加入的新名单,一边闲聊。两人都是加班工作,梁远一向任劳任怨,倒也不曾抱怨,可严军就惨了,自从当了学生会副会长,那就是老黄牛,说多了都是眼泪。星期天别的部门都不加班,可他还得做最后审核,批复。
会长周晓宇,那就是定海神针,没事不找他,有事你找他,一般都是老神在在喝茶,撩眼皮,鄙视得看你:这点事也要我处理?
周晓宇的逻辑:房要塌了,叫我……
学生会发展路线归我划,火车头,其他的由副会长统筹各部门行使决策。
现如今周晓宇正想着怎么在学校划块地皮,占据地盘,做学生会大本营。当然了,这事他只是放在心里,不为人知。鱼钩已投,就等多疑的老校长上钩了。
阳光明媚的星期天,严军皱巴着脸,吃了口罐头,尝了点甜味,稍微好点。
他看了看梁远,调侃:“梁远,你真是一块砖呀,哪儿都有你补漏。”
白面皮梁远,一双清亮有神的眼睛给普通的像貌凭添了几分风采,闻得严军的调侃,他笑意吟吟:你高看我了,这些都是琐事,等把学生会剩下的几部门部长选出来,再调整一番,就不会多忙了。
严军闻言精神一振,一迭声说道:“是,是呀,这话没错。得赶紧把组织部,学习部部长选出来,这两部门干部不能再缺了。”
想了想,又愤怒的抱怨:“周晓宇真够懒得,我提议由他兼任学习部部长,他猜他怎么说得?他居然回我,天还没黑,叫我少做梦,真是缺德。”
梁远低头无语,不忍看严军脸上的愤怒,他深知室外,天气晴朗,碧空如洗,星期天居然不能出去溜达玩耍,对于好动,坐不住的严军来说,那就是折磨。
幸亏会长不抠,加班费一人三瓶罐头,枇杷,桔子,黄桃三种各一瓶。一包牛皮纸袋零食,他最喜欢蛋卷,又香又脆,太好吃了,能用自己的加班换来这些吃食与家人分享,他觉得一点都不累。
至于叫会长当啥学习部部长,呵,周晓宇没办学生会之前一直是如此。有那磨嘴皮子劝会长干活的功夫,自己早干完了。
严军咬了口黄桃,赞不绝口:“这黄桃罐头比桔子,枇杷罐头还好吃。”擦擦嘴,皱眉问道:“还有多少?”
梁远瞥了他一眼,翻了翻资料,答道:“还有一点,就完了,这次又加入了三十八人,这么多人,教室哪里挤得下。”
严军嘴角微微一抽:“现在不是寒假期间,不会一起到教室,有活动才会有人来教室,不用担心。”
天色微暗,两人定下最后的名单,审核完毕,都松了一口气,总算忙完了。
严军锤了锤腿,捏了捏眉心,说道:“眼花了。”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一放松,严军觉得好饿,再也不能忍耐了,他捂着肚子说道:“梁远,不用收拾了,名单确定就行了,忙了一下午,我饿了,先回家吃饭吧,这零食也吃不饱呀。走吧,一起,赶紧回家吃饭。”
梁远看了看桌面,有些不太放心,犹豫了一会,也觉得腹中饥饿,咬咬牙,说道:“好吧,明天早上,我来早点收拾吧。先回家吃饭。”
可怜的两个娃,在星期天硬是忙了一下午,急慌慌的赶回家吃饭。
梁远是二厂职工子弟,一回家,一家老小刚吃完。一问孩子还没吃,梁远的老娘忙端上半锅玉米粥,两个窝窝头。
梁远一顿狼吞虎咽,喝了半碗粥,啃了大半个窝窝头,才缓过来。梁远的老娘看儿子饿狠了,一脸心疼,嘴里劝道:“慢点吃,别急。”
粥还没喝完,梁远急忙拿过书包,从里面掏出两瓶罐头,一包吃食递给老娘,笑着说道:“娘,忙了一下午,这是发得加班费,带回来给你们尝尝鲜。”
梁远老娘接过罐头,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美滋滋的夸道:“哎呦,我儿子争气,这罐头上次发的我们都尝了,味道真好。”
梁远大哥眼尖,喊道:“娘,味道都不一样,上次吃得是枇杷,这次有桔子,还有这是黄桃罐头。”
“开一瓶,给你妹子尝一尝。”梁远的老爹低头瞅了一眼,正乖乖得偎在怀中,咽口水的小女儿,心疼得说道。
梁远的大哥兴冲冲的应了一声,冲进厨房,殷勤的拿了几个粗瓷小碗,两把勺子,递给老娘。
梁远的老娘好笑的骂道:“这么大的人,还嘴馋,没个大人样。”
“嗨,我这不是没吃过嘛。”梁远的大哥脸色微红,摸了摸脑袋,嬉皮笑脸的说道。
“都尝尝,我也没吃过,托儿子福,我也尝尝”梁远的老爹从桌边起身,接过碗,递给媳妇。
梁远的老娘开了一瓶黄桃罐头,一人分了一块黄桃,又加了两勺糖水。
梁远的大哥梁斌捧着小碗,小口尝了尝,砸舌:“真甜呀。”咬了黄桃,大小伙子脸色满是惊喜,对着老爹说道:“爹,你尝尝,真是好吃,又甜又脆,这黄桃果肉好厚实。”
梁远的老娘尝了两口,感叹:“小二的学生会真不错,加个班还发这样好东西。”心下合计,这一瓶罐头值不少钱,还不好买。
“是呀,老周的儿子那是本事人,和当年的周柏瑜一样能干。咱家小远在学生会干得不错。”梁远的老爹,大名梁永信,外号梁老实,也是厂里的老人,自然知道许多内幕。
梁远的小妹喝了口糖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舔了舔嘴唇:“好甜。”咬了口黄桃,果肉脆甜,酸甜多汁。小姑娘眯了眯眼,抬头看向小哥梁远,软糯糯地说道:“哥,这个罐头真好吃。”一双湿漉漉的小眼里,满是星光。
梁远温声细语:“慢慢吃。”又指了指零食牛皮纸袋,说道:“哥还给你带了蛋卷,特别好吃,一会你尝尝。”
“嗯。”小姑娘一脸喜色的喝了口糖水,眉眼弯弯。
四合院许家,许大茂奋笔疾书,一张纸改了又改,停下笔,思索片刻,下笔如有神。
堂屋,许安民悄悄得看了看儿子的房间,对着老婆胡良玉叹道:“你儿子一回来,就趴在桌上写写划划,吃个晚饭都心不在焉,不知又在琢磨啥。”
胡良玉在厨房洗着碗筷,听了这话,抬眼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儿子在写报告,是关于街道扫盲班的一些想法。”
“这次办扫盲班的是妇联,上午我去买菜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来通知,动员不识字的妇女去扫盲班听课。”胡良玉甩了甩手上的水迹,擦了擦手。
许安民摸了摸下巴,被老婆这一番话弄得有点蒙,疑惑的问道:“这和大茂有啥关系?”
胡良玉得意的一笑:“你儿子嘴里念着扫盲,普法,一回来就神神叨叨的念了半天。肯定是有一些想法吧。”
“看来他们学生会又有新活动了,这帮娃真是精力充沛呀,早上冉冉升起的太阳,唉,我们老了。”许安民琢磨片刻,摇头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