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周晓宇操心许家事
从院外扫兴而归，周晓宇心里嘀咕：雾渐渐散了，村庄都刷出来，怎么还不开张，这游戏真是不靠谱，难道是妹子等级还不够？
在农家院里待了半天，也没等到妹子的周晓宇心情颇为郁闷，偏偏院中有只呆头鹅迈着方步，昂首阔胸一直在堂屋门口晃悠，盯着他不怀好意，周晓宇终于想起这只鹅，上次追着他哚了好几口，这是还打算继续？向来自称自己脾气好 ，人品好的周大少也有些毛了，盯了两眼这只古怪的大鹅，恨不得给这只鹅来个“一键脱毛”，餐桌上整个铁锅炖大鹅。
周晓宇闷闷不乐地拎着一篮子苹果，拿了几瓶米酒回了房。
啃了两口苹果，看看天色，思量着休息也该去外祖家转转，看望许老爷子，顺便问问二表哥最近与杨家姑娘交往的进展。
拎着一篮子苹果，包了一袋大灶油炸锅巴，几块土布装好，出了院门。
刚出门，就见阎埠贵身后跟着两个儿子，手里拿着一根鱼竿，一个水桶，准备出门。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含笑客套道：“晓宇，这是去哪儿呀？”
两个阎家小娃子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脆声喊道：“周哥好。”
不怪阎家的两个小娃看到周晓宇两眼发光，态度亲热，实在是这家伙与许大茂嘴馋，天天捣鼓煎萝卜丝饼，蒸豆包，周晓敏在时还用玉米面蒸出了小黄鸭馍馍……花样百出，又经常分一些给大院嘴馋的孩子尝尝味。
在大院小孩子眼里，他和许大茂堪比小能人，做出的小点心童趣盎然，香脆可口。
当然了，周晓宇和许大茂，对小孩子和颜悦色是主要原因，幼崽大都比较敏感。
周晓宇嘴里啃着苹果，微笑颔首，摸了摸两小家伙的脑门：“去外祖家转转。阎老师，这是去钓鱼？”
阎埠贵是知道周家外祖家人丁兴旺，来过大院很多次，一水的大小伙子，门板似得一字排开，看着就吓人，真不愧是屠户出身。这年月，这屠户家的日子过得比他家还鲜亮，没看人家经常给外孙送肉嘛。周晓宇带着妹子在大院里日子过得吃穿不愁，家里伙食油水足得很，也没人给眼色，抽冷风，与屠户外祖家的帮衬也有几分关系，他那大舅舅的眼睛跟子弹似得瞅着人就心慌，一身戾气更叫人不敢招惹。
一家子好几口在肉联厂上班，靠山吃山，寒假期间，他沾光在学生会吃了两三回猪蹄，猪下水，猪血，大骨头，虽说不是正经肉，也是荤腥，还不好买。
他打了个哈哈，笑道：“休息天，空气好，带着娃去转转，顺便钓钓鱼。”年前周家的礼包，学生会又发了一份福利，加上学校这一年福利也不错，日子松快多了。阎埠贵自是不再提啥钓鱼改善伙食，搞点进项。
最近学生会的秘书部梁远已经和他谈给学生会的同学补课的事情，虽未敲定，但他心里已有首肯，听说老丁因为帮这群娃刻印报纸，也被安排上了这好差事，有了学生会的这份补贴，往后老丁的烟是不愁了。
他点头应是，瞥了一眼俩儿子，眼巴巴的盯着人家嘴里的大红苹果，他觉得有些尴尬，自家两个小的太馋了，这眼神太失礼。
他颇觉有些丢面子，可小孩子嘴馋是天性，看来回家得教教孩子，大儿子已经是个小学三年级学生了，也该多学着点。
幼崽的眼睛黑溜溜的，专注的盯着，阎家大小子一张小脸绷得严肃极了，倒像个小大人。
周晓宇经不住这两娃的眼光，从篮子里掏出两个苹果给两个小娃子。
阎埠贵一张老脸都涨红了，此时，丝毫没占便宜的得意感。毕竟是文化人，自家小孩子真是丢脸。强撑得脸皮催促儿子道谢，匆匆告辞。
老许家的星期天一派烟火味，很热闹，平时上班工作繁忙，休假嘛，当然得整点吃好的。两个表哥正在院中压水，清洗鸡杂。
许老爷子看见乖孙来了，忙招呼他进门，周晓宇的大舅母张秀兰手脚麻利，笑咪咪得端了一碟子枣糕给他品尝。
周晓宇尝了尝，甜丝丝的，还怪好吃的。许老爷子忙告诉他是大舅母老娘送来的，自家蒸的，还指着一盆糯米团子给他看。
周晓宇走到院中，捅了捅许桦，低声询问：“哥，你最近和小芸姐怎么样呀？”
许桦脸微红，偷眼看了看蹲在一旁正低着头拿着一根筷子掏鸡肠子，清洗的大哥，低声顺眼的说道：“还好，在食堂一起吃过饭。”
许桦手上没都没打顿，低着头没事似得用盐搓揉着鸡胗翻洗，倒是耳朵微微有些发红。
周晓宇一听，对二表哥另眼相看：想不到呀，腼腆的二表哥行动力真不慢呀。
周晓宇不禁揶揄道：“你打算啥时候登杨家门呀？”
许桦对周晓宇眨了一下眼，挤挤眼，对大表哥许松的方向嘟嘟嘴，又轻轻摇了摇头。
周晓宇会意，这是害羞，还没对家人报备。
中午，桌上一大盆酸豆角炒鸡杂，豆渣炒虾皮，蒜蓉炒嫩红薯梗，白菜炖粉条，主食是玉米面贴饼子，玉米渣子粥，糙米饭。都是家常菜，大舅母手艺颇好，就一屋子都是饭桶，手艺能不好嘛。
酸豆角炒鸡杂真下饭，周晓宇吃了小半碗糙米饭，两个饼子，早早退场。
饭桌上，大舅舅家三小子饭量都不小，一簸箕饼子速度飞快的见了底，幸亏在坐的就小表哥在上学，其他的都拿工资，不然这粮食真不够这一家子吃，在这个物资匮乏、生产力低下的年代，能吃饱饭是很庆幸的事。
许老爷子捧着大茶缸子喝了口茶，对外孙说道：“前两个天你三舅家来送东西，给你带了一包苔菜干，说是贡菜，家里泡了酸豆角，酸笋，味道都不错。你走得时候带走。”
“嗯，爷，我知道了。”周晓宇点头应了一声。
一家老小吃完饭，大舅舅蹲在院里的小菜圃里边拔草喂鸡。
周晓宇使了个眼色，与许桦走到屋檐下说悄悄话。也没客气得开门见山：“表哥，我前两天才去杨家吃过饭回来，你和人家姑娘准备偷偷摸摸的交往？
许桦红着脸，连连摆手：“不是，我打算先表白，杨同志若是愿意同我交往，我再告诉家里人。”
许桦被表弟一句话吓死，偷偷摸摸，这词一听就不是好话，表弟这话音不太好呀，啥意思，自己还没表白，人家姑娘也没同意，咋能冒冒失失的告诉家里人。
周晓宇一怔，刚才你还说在食堂一起吃过饭，能坐在一张桌上一起吃饭，居然都不知道趁热打铁表白，我真是高看你了。
“杨小芸的父亲杨先军与我爸关系不错，你抓紧点机会，也早点去拜访杨家。”
在周晓宇看来，许老爷子需要点喜事振奋精神，转移关注点，也能早日从晚年丧女的悲痛里走出来。许二的婚事就不错，老爷子多少能开心点。
许桦搓了搓手，脸红通通的，底气不足得说道：“杨小芸现在是质检员了，能答应我吗？”
柴油机配件厂招工，许桦这个小干事在现场发招工表，见到个清秀顺眼的姑娘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杨小芸表格上填写的父母工作单位是轧钢三厂，恰好这姑娘的父母单位与他姑父原是一个厂的，他就留了二分心，找了个机会上前一搭话，两人聊了一会儿，慢慢的也有一，两分熟。
杨小芸在食堂打饭，他引路，又介绍了食堂的那些菜味儿不错，两人在一个饭桌上吃了一回饭，又说了点厂里的事。
柴油机配件厂里大小伙子不少，杨小芸长相清秀，文化程度不低，高中文化。这样的好姑娘一进厂就引人注目，盯上得不少，献殷勤的不在少数，许桦也就占了个先机，面对一波波对手，他实在心底忐忑，没多少自信心。
周晓宇嘘了一声，挑着眉瞪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傻不傻呀，我都去了杨家给你打了头阵，报备了你的情况，你咋就没点心数？上呀，明天就表白，后天就上门。”
周大少举了举小拳头，挥了挥手，摇旗呐喊得给许桦打气，助威。
许桦比周晓宇高出大半个头，站在表弟面前一脸羞涩，嘴皮子蠕动了半天也未吐出半个词。倒像是小学生被老师训斥，唯唯诺诺。
周晓宇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脸皮这玩意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他岂会在意。别说对姑娘家表白，你就是叫他这个五音不全的高歌一曲，他都不会有丝毫胆怯。
周晓宇秉性防心极重，富贵人家污糟事不少，养成他这性子。对姑娘，不提也罢。总之，说好听点，合则聚，不合则散，实在不是有情人。
这个年代的人感情大多内敛，含蓄。周晓宇这种人哪里能体会到，许桦对心中爱慕的姑娘羞涩，胆怯，患失患得的心情。周晓宇嘴皮磨了一层，许桦的一张脸皮被小表弟说得面红耳赤。几番鼓动下，他才攒了劲的打算明天上班就去表白。
周晓宇磨了磨牙，微微一抬下巴，恐吓道：“你得态度积极，好姑娘才不会被别人抢走，就你这磨磨蹭蹭的架势，别怪我没提醒你，杨小芸被别人瞧上，动了心，有你后悔的。”
许桦侧身倚着墙，拳头攥的紧紧的，手心直发热，身子都僵了，脚蹭着地，结结巴巴：“我去说，等周一上班了，就去表白，不会得，就一天不会被抢走的。”
“呵，话嘛，我已经告诉你了，对你的亲事，表弟我也算尽了心，等大舅舅，舅妈日后念叨，我也有话说，就这样吧。”周晓宇抬手扫了扫许桦的肩头，帮他整了整衣襟。摇了摇头，嘴里啧了一声，完全不搭茬，扭头走了。
许老爷子捧着大茶缸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瞅着老大家的二小子和外孙在屋檐下说话，二小子的一双脚来回把地皮都磨了一层。就知这两人有事，拍了拍上前给老爷子加水的大孙子许松的肩膀，指了指两人，问道：“这俩干啥，有事？”
许松暗自翻了个白眼，恭恭敬敬的答道：“爷，小二看上个姑娘，晓宇认识，瞒着家里。”
许老爷子一口茶差点呛着，一巴掌拍在大孙子的脑门上，骂道：“你是他大哥，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知道告诉家里。”
许松被老爷子拍的一跌跄，差点没拿稳水瓶。他忙放下水瓶，捂住脑门叫屈：“爷，你咋偏心呀，小二的事，我掺和啥，事成了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们，急啥？”
许老爷子狠狠得剐了蠢孙子一眼，气得够呛，心道：难怪你一直找不着对象，没眼色，一点都不机灵，还没个轻重。心里合计，要不要找外孙套套话，这婚嫁可是大事，他爹妈也得知道情况，咋能不打听清楚。
周晓宇神色自若的端着茶，揭开茶盖，轻轻的吹了一口，笑道：“爷，你给我泡了好茶，这是上次小妹送你的茶吧，喝得还行吗？”
许老爷子摇摇头，认真得说道：“淡得很，下次别送了，我老了，喝不惯好茶，茶沫子就行，你们留着自己喝。”
周晓宇微微一笑，他知道老爷子说得不是虚话，许老爷子多年来一直喝茉莉香片，一泡一大茶缸，茶汤浓厚，味儿足。热腾腾的喝上一口，浑身舒坦，老爷子好这一口。
老人家的口味向来如此，他也不勉强。爷俩说来一会话，许老爷子从腰间掏了布包，塞给心肝外孙五块钱。还不容推脱：“买点心吃。”
周晓宇虚应着，寻思给老爷子整个钱折子存着，许老爷子捏了捏他的手，压低声音打听：“小二，看上姑娘了？”
周晓宇微笑扬眉，趴在老爷子耳边悄声道喜：“嗯，要有喜事了，许家要进新人了，您老孙子要娶新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