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刘海忠过继刘家子
天色渐晚，落日坠西山，暮色浅浅，晚霞尚满天。
何雨柱刚下班，四合院的前院的姜家嬷嬷，一脸慈爱的看向刚跨进院门的他，嘴里夸赞：柱子，你这个哥哥做的不错，帮妹子写信道谢，做的好。”
姜家嬷嬷人老心软，下午太阳温暖，在院中的一棵枣树下给自家娃子补衣服。何雨水与前街的一个小丫头在院中玩耍，两个小丫头童言童语，你一句，我一句，雨水说道哥哥帮她写信道谢。
她老人家听了一耳朵，妹子收到礼物，何雨柱作为兄长，教导妹子，礼数，人情世故。收到礼物得道谢。是个有心的好哥哥。这样的好哥哥，自然得夸。
一想到，昨晚写信的遭遇，何雨柱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浑身上下都觉得僵硬难受，眼里更是一言难尽。
姜家嬷嬷笑语晏晏，真心实意的夸奖，何雨柱尴尬得一张脸都没地方放，嘴巴开开合合的，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半晌，才讪讪一笑，含含糊糊的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话音刚落，何雨柱就像是被谁踩到了尾巴，落慌而逃。
何雨柱被“写信事件”毒打了一顿自信心，越发觉得读书不是一般人干得，难怪许大茂叫苦。自己写个信简直去了半条命，真伤神，现在还脑瓜子疼，青筋乱跳。
上班是累点，比起上学可自在多了，一想到天天坐在教室里，天天得写作业，何雨柱就不寒而栗。
这一想，何雨柱整个人都乖觉多了，工作态度也认真多了。
易中海满意自得，自觉教导有功。这孩子正走在自己安排的阳光大道上。
后院老刘家，来了一位稀客。
轧钢三厂职工刘海忠，钳工六级，脾气暴躁，素有酒疯子之称。
这位稀客是刘海忠的远房堂哥，平日里来往不多，也就年节里相互送点年礼意思意思，遇见了打个招呼客客气气。这位堂哥年过五旬，膝下只有一个独女，已经嫁了人家。
刘家堂哥提着点心匣子，忽然登门拜访，刘海忠满心疑惑接待。
老话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两家来往是不多，可人家提着点心上门拜访，哪能给冷脸。刘海忠吩咐老婆整了两个菜，请堂兄吃个便饭。
两人相对落座，老刘堂哥看了一眼刘海忠，面上一派和煦。反客为主，温声招呼：“海忠，来，碰一个。”
两人闷了头杯酒，吃了两口菜。老刘堂哥诉了一下近况，一脸苦意开口道：“海忠呀，哥哥我，可怜呀，一辈子也没生出儿子，老而无依。不像你有三个儿子，我羡慕呀。”
刘海忠听了这话，红光满面，心里那是笑开了花。嘴上却越发谦虚：“嘿，这话说得，男女都一样。现在是新社会了，女儿也能养老。”
刘海忠对没生儿子的人，他有心得，院里的易中海不就是嘛。比自己技术好，人缘好，钱挣得也比自己多。可有啥用，也没个儿子，这是死穴。
刘海忠一直得意自家人丁兴旺，时常在易中海在场之际，不着痕迹，故作无意的炫耀。专往对方的死穴痛扎，每每看见易中海听了脸色暗沉，却无法开口，他就觉得心里舒服爽快。
老刘堂哥看着刘海忠假意不在意男女之别，实则眼底的深深自得，只觉得没眼看，戏都快唱不下去了。
半晌，他脸色微涩，吞吞吐吐开口道：“海忠呀，你能不能帮帮老哥，过继一个孩子给我。”刘家堂哥一把抓住刘海忠的手腕，“海忠呀，堂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会给你补偿。海忠，你有三个儿子，过继一个，还有两个，堂哥一个儿子都没有，你就帮帮我吧。”
刘海忠都听呆了，啥，过继一个儿子，这话从何起说，他心中一紧。大脑却不受控制的想到堂哥家条件一向不错，夫妻两人都在服装厂上班，效益向来不错，既然想要过继个儿子养老，这补偿费估计不低。
老刘堂哥拼着老命，倾情演绎了一回，在远房堂弟的面前流露出因膝下无子，担心老无所依的心态。一副黯然伤神的做派。
刘海忠能说啥，老堂哥都如此可怜了，他张口结舌不知该说啥话安慰，毕竟是亲戚，也不好说得太绝情，可过继儿子那不是开玩笑嘛。只能含含糊糊应付着有些失态的堂哥，这一刻，他脸上挂着的假笑像是一张扑克面具般摇摇欲坠。
临走，堂哥抹了抹眼角，对他脸色视而不见，语气诚恳：“海忠，你考虑一下，堂哥是有诚意的。大家都是亲戚，不会让你吃亏。”老刘堂哥皱着一张苦巴巴地脸望着刘海忠，眼含期盼的说道。
刘海忠当没听见，招呼老婆收拾残羹剩饭。喝足饭饱，他躺着休息去了。
睡到半夜，刘海忠醒了，拖着鞋子去了厕所。晚风微凉，刘海忠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清醒了，堂哥来家中与自己喝酒，想要从自家过继一个孩子，说了不会让自己吃亏，会给补偿。
刘海忠口干舌燥，随即想到，家里的老三木讷寡言，真是叫人看不上眼。若是过继，这娃倒是合适，年龄最小，也比较能养得熟。虽有些呆，想必堂哥也不会挑剔，好歹是男娃呀。
心里横着这件事，刘海忠上班都有几分心不在焉。手里的活计丢三落四，还出了二个废件。车间主任庄家仁脸色不太好看，不轻不重的说了两句。
混到下班时间，刘海忠匆匆赶回家，在屋里转了一圈，老大放学了，喊了一声“爸”，就进屋写作业了。
刘海忠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根烟，刘婶端着两碟菜进来了，一个豆芽炒香干，一碟酸辣白菜。
刘海忠扫了一眼老婆，沉声问道：“老二，老三，去哪儿了，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谁知道跑哪儿去了，天天在外面瞎玩。”刘婶撇了撇嘴，端起饭碗，若无其事的夹了一筷子白菜。
刘海忠瞪了老婆一眼，竖着眉，冷着脸：“你天天在家，这放学，吃饭时间不回家，你都不知道问问？”
刘婶觉得自己被迁怒了，这人平时根本不在意两个小儿子，这会儿不知抽啥疯，这是迁怒？还是想找茬？
“这个点还没回来，应该是被老师留堂了，妈在家也忙了一天，没看见他们上哪问呀。”刘光天捧着饭碗的不甚在意的帮腔。
“我洗完衣服，还得洗菜做饭，他们两个也不小了，难道我还眼睛盯着他俩。”刘婶见大儿子帮自己说话，顿时振振有词的回道。
“哼”，刘海忠一想到因为儿子学习差，被老师留下，批评教育，就怒火中烧。想到这两个小兔崽子在外面丢人现眼，叫他面上无光，恨不得把这两个小子拎到面前，狠狠的揍一顿。
家有三子，刘海忠向来觉得老大像自己，学习不算特别好，但也是中游。关键是学习态度认真，一放学就回家做作业，也不用父母多操心。剩下的两个小儿子从小就看出不够聪明，成绩单上经常挂红灯，简直是废物。废物儿子，养着也是糟践粮食。
刘海忠强压心头火，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老婆。听听她的意见。
内室里，刘婶听闻此事，有些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刘家这位堂哥与自家平时往来不多，特意上门，提了糕点，自然是有事相求。
老头子这是动心了，才告诉自己，这是想探口风，刘婶心中冷笑，眼底升起淡淡的嘲弄，直言反问：“你有什么打算？”
刘海忠心中咯噔一跳，犹豫的开口：“我堂哥膝下无子，过继给他也没什么，还是姓刘，都是刘家子孙。何况，有血缘关系，这父母亲情断是断不尽的。”
刘婶听闻，心里嘀咕：这过继出去就是人家的娃，还谈啥父母亲情。这过继人选不外是两个小儿子。他们夫妻一向偏心大儿子，两个小的能没有怨言，还会记啥骨肉血缘，这话太不靠谱。
在刘婶看来，做父母就没有不偏心的，十根手指伸出来还各有长短。她是偏心大儿子，两个小儿子自小与他不亲，毛毛躁躁的，一向不如长子贴心。
这过继给一笔钱，是老规矩。养了这么大，当然要给补偿。若是有补偿，这笔钱可以留给老大。不然，家里三个男娃，将来娶媳妇都娶不起。
想到此，她也没多言，让他拿主意。刘家夫妻相视一眼，已有默契。
两条街外的一个小院落里，刘光安正领着弟弟帮师傅高老头搞家庭卫生。
高老头从厨房里端了两盘菜，招呼一声：“别忙了，过来吃饭吧。”
刘光安一脸喜色的应了一声，洗了手，盛了两碗粥，又帮师傅倒酒，夹菜。
高老头一把拍开，让他吃饭，刘光安不以为然，倒也听话的和弟弟俩喝粥。
四方小桌摆在屋檐下，高老头看了一眼这新收的徒弟，嘴角一勾，淡淡说道：“我收你，也是缘分，无需卖乖讨好。
“我知道，可我不是讨好你，你看得起我，没有嫌弃我，还收我做徒弟，那我就对你好。”刘光安倒也不怯，直视高老头，坦然而言。
高老头半天没吭声，他明白，这娃是个有心人。心气还不小。
“今儿，你们老刘家的一位远房叔伯去你家了，商量过继的事。”沉默半晌，高老头吐露了新消息。
刘光安瞳孔微缩，面露恍惚，看向弟弟，只见刘光福捧着碗，喝着粥，菜也不夹。
刘光安忙给弟弟夹了一筷子白菜，叮嘱：“慢点喝，吃点菜。”
刘光福看着碗里多出的菜，抬头，看向哥哥 ，慢慢开口：哥，你也吃。我好了，别担心。
喝了药，刘光福已经缓过来，想到哥哥平时上完课，还得去学生会干活打杂。自己得好起来，不能拖累哥哥。在学校上完课，磨蹭着在学校做完作业，或者在学生会打扫卫生。他强忍着对刘海忠的恐惧，减少照面的机会，待在家里。
高老头眯着眼，喝了口酒，看着当哥的给弟弟夹菜，弟弟惊魂未定，强撑着安慰哥哥。心里琢磨这俩兄弟倒是感情不错，但愿长大后也能如此。
刘光安给高老头盛了热汤，催促高老头先喝汤，微皱眉头开口：“师傅，天逐渐暖和了，但早晚还是有风，温度也低，您老得注意身体。”
“好，我会小心。”高老头知道好歹，有人关心提点自己身体健康，是好事。自己闺女嫁了人，生了娃，对自己这个爹关心度明显少多了，一颗心扑在孩子身上。虽知是母子天性，但自己这个孤老头还是有些失落。
刘光安喝着粥，夹了口咸菜，开口询问：“师傅，那户人家是什么情况？”
高老头闻言呵呵一笑，晃了晃脑袋，一双眼精光四射，含笑说道：“你该见过刘家堂伯，一家三口人，夫妻都在服装厂上班，膝下只有一女。人家日子过得不错，并没有打算过继养老的想法。但人活一世，总有所求，所以找这家人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刘光安一听，就知道寻的是哪户亲戚了，他有些印象。这位远房伯父与他家来往不多。有一年，过春节，几家人凑了饭菜一起聚会，自己那位偏心的娘曾经找这位亲戚帮忙买服装厂内部次品衣服，被干脆利落的一口回绝。当时，记得老娘一脸难堪，回家后满口埋怨，气愤得说人家瞧不起她。她这一闹，本就浅薄的亲戚情分，更是难以维持。父母在亲戚那边口碑人缘也一言难尽，来往得越发少了。
他忙问道：“他们帮忙，是要钱吗？还是求啥事？”师傅曾说，过继得给家里一笔钱，自己身无分文，哪里掏出钱。还好学生会了解他家情况，同情有之，大茂哥说可以帮忙办手续借笔钱周转。他这算放了一半心。
高老头微微摇头，意有所指，点拨道：“有些人，有些隐私怕被人知，欠下人情，这不是来还人情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