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慈溪老宅
吕大江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头也不回，赶去厂里上班。
进了车间，他心情忐忑，老老实实的上班。
想到易中海的脸色，吕大江真是一肚子苦水：这日子真是没办法过了，自家媳妇名声在外，都影响孩子们的婚事了，这般胡搅蛮缠的婆婆，那家姑娘会委屈自己。
如今又惹了祸，连累师傅都没个好脸……
下午，厂里保卫科直接找上门来，叫他先回家，家属去职工子弟学校闹事，他先别忙着工作，先回家处理家事吧。
吕大江耷拉着头，心中慌乱，强作镇定的问了一句：“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你解决好家事再说吧。”
三厂保卫科的两个干事，脸色郁郁：“厂里照顾职工，你却给厂里惹事，职工子弟学校，上学的娃又不是只有轧钢三厂，那是你家那口子能闹事撒泼的地方。”
保卫科干事不想和这人废话，连婆娘都管不好，尽给厂里惹事，上啥班，甭问了，连累轧钢三厂遭人笑话。
职工子弟学校寒假开展活动，家长们都觉得不错，孩子们学习上进，这是好事呀。
下午学生会忽然放假了，家长们问了一嘴，孩子们大都语焉不详，只说有个泼妇到学校闹事。
学生会组织寒假活动，在学校出了事，考虑到学生自身安危，加强学生自身安危意识，安抚，赔礼。
家长们一听，倒是没想到一帮学生娃考虑的如此周详，别说这事处理得有理有据。
好奇的家长们一打听，又是轧钢三厂，这三厂真是庙小妖风大，事可真多。
泼妇都去闹学校了，还好没出事。
周边小厂附学的家长们倒没言语，倒是同系统的轧钢一厂有那缺德的，笑话三厂职工管理不善，思想工作做得不到位，职工家属素质差。也不看看学校是啥地方，居然去撒泼。
三厂一向是弟弟，硬件，软件都拼不过老大哥，这会儿被一顿埋汰，脸丢大了……
人要脸，树要皮，三厂职工都觉得没脸。
闹事的是一车间职工吕大江家媳妇，一打听就知那是个名声在外，胡搅蛮缠的泼妇。
闹事撒泼也得有分寸呀，这叫人家学校怎么看待他们三厂，家家有娃在学校呀，这不是得罪学校嘛。
这事犯了众怒，职工们纷纷怨声载道，难免迁怒。
有那知其详情的多嘴人，一早看见吕大江跑来找易师傅，易中海打发徒弟买烟，请了车间主任庄家仁去学校说项。
这话题越扯越远，说到易中海，这收得啥徒弟，怎么做的师傅呀。
这位名下徒弟不少，有七，八名吧，却没一个成器的，都在二级，三级混，三级到四级是分水岭，越过去四级就能带徒弟了。
易师傅，技术好，却是个糊涂人……
慈溪周家
慈溪周家老宅是一座三进四合院，古朴大气，进门处有一面雕花刻字的影屏，影屏的一边有一间小屋子。寻常客人来了，可在此处歇脚喝茶。
往里走，是前院，前院有一口井。一旁还开辟处一小块菜地，种着一些时令蔬菜。
穿过前院和垂花门是周老爷子日常居住的院落。中院的几间房不时有周老爷子的学生来住上一段时日求教医术。
周晓宇与妹子如今被安置在后院居住。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非常重视传染病防治工作。1950年8月，第一届全国卫生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
当地的医学会也积极响应号召，邀集中医中药、西医西药和针灸等方面30多名专家研究交流。
周老爷子在当地名望极高，因医术高明，又在《中医杂志》发表过文章，亦有幸参加交流。
中医中有些民间方，秘方，他多有收集，他与相交的好友医家都各自将珍藏的秘方、验方贡献出来。
这些中医专家的方子在治疗急慢性传染病的各种验方，被各地的卫生管理部门、中医学术团体等结集刊印并广泛传播，部分秘方、验方被用于中药的试验和生产。
周老爷子年事已高，须发皆白，有些清瘦，唯有一双眼睛清亮有神。
此时，他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和颜悦色地与周晓宇聊天。
老爷子好为人师表，说着说着就转到医书上去了。习惯性考较起学问。
好在周晓宇虽对学医兴趣不大，周小少年倒是真材实料，又有空间资料辅助，倒也能应答一翻。
来了一段时日，周晓宇对老爷子脾性倒是有了几分了解，周老爷子就是个医痴，手上时常摆弄的是各种药材。
每每说到各种药材，则兴致勃勃，忘了时间
老爷子入门弟子三人，萧沐是关门弟子，亦有未入门的学生七，八名，时常上门求教。
周晓宇自来后，交给老爷子一打书信和一盒子药方，周老爷子在房中歇了一天都未出门。
之后，爷孙两相处模式倒有了几分微妙。
周老爷子心里啥想，周晓宇虽则猜到几分，却也懒得深想，周柏瑜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都没搞定老爷子，可见其顽固体质。
他与妹子不过是短期小住，实在怕了这位老人家，这就是位教导主任呀，一说话就考较学问。
周晓敏却觉得慈溪甚好，风光怡人。
慈溪是一座江南水乡，半边河水半边街，特色的明清住宅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一处一景，极富古韵之美。
这是一副古画，周晓敏流连忘返。
日日游逛，回了老宅，帮厨的窦妈妈烧得一手好菜，豆腐煮泥螺、梅干菜烧泥螺，鲜得小姑娘一对浓眉都飞了起来。
下午，窦妈妈会煮上红茶，摆上各色当地小吃招待小姑娘。米好、 水好、 做工好的年糕团，裹着豆酥糖，趁热一口咬下去，又香又甜又糯。
窦妈妈一边给小姑娘倒茶水，一边笑咪咪的盯着不让多吃，糯米食不好消化，周老爷子和小姑娘都不宜多食，爷孙俩乐陶陶分食完点心，又安慰她晚上有大黄鱼，味道正好。
早上亦有早茶，咸汤圆，鸡蛋粿，炒粉干，梅干菜酥饼……
窦妈妈看着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小姑娘，一口方言逗她：“这儿依山靠海，啥时都有鲜食，长待不，还能找个小子……”
周晓敏一双大眼睛闪了闪，一半猜一半蒙，抿着嘴笑了。
隔日，她不知道从哪儿掏来一副老花窗，干起来正活。
手中撰着刻刀，修复着残破处。
这一刻，她不闻外音，眼里只有这残窗花雕。
周老爷子一见大惊，他自是看出周晓敏手法娴熟，技艺亦已入门。
可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学得这个？
面对老爷子疑惑重重，略带谴责的目光，周晓宇颇觉尴尬，他总不能告诉周老爷子：你那小娇娇孙女换了芯子，这位是diy妹子，会得也多，人家是正经八百的手艺人，时常培养练习手感。
慈溪此处，老建筑多，又古色古香，此乃她的最爱。
他这个做哥哥真拦不住呀，这是心头好，妹子自小就痴迷这些，一周七天，日日都呆在工作室，工具机器多得吓死人。
她有股份有分红，谁能管得了。兴趣爱好广泛，何况族中和她同好的也不少。经介绍拜会的师傅也多，一堆老头，老奶奶时常指点一二，记得有个篾匠老头子特别喜欢妹子。送了好多亲手编制的宝贝给她。
自从来到这时空，周晓敏一直在空间待着，在外扮演话少羞涩的周小妹，可实际上，这是位不爱红颜爱武装的暴龙妹子。
周晓宇也有烦心事，身上的金手指自来到慈溪，就霹雳吧啦直闪，在他脑子里一直闹腾。
周晓宇是成年人，还是名商人，向来只认等价交换的原则。金手指虽好，他却很排斥，这种来历不明，莫名出现的玩意儿，估计是把他拉进这年代的罪魁祸首。
他不敢随便摆弄，心中亦有隐忧，于他来说，不过是打算在历史进程中当风暴来临，多步几处后手，偏安一隅，与妹子安稳的躲避风雨。
若是有一日，天之侥幸，能穿回去，他就阿弥陀佛了。
可自从见周老爷子第一面起，这金手指就一直闪烁，这是要闹哪般，他亦问过妹子。
谁知妹子听了倒是兴致勃勃，问东问西推测是升级了，还失落自己的金手指咋不进化。
周晓宇闻言：……
算了，也不想这心大的妹子说啥，感觉有代沟。
时光流逝，年关已近，陪老人家享天伦过个年才是正经事。
窦妈妈正在厨房里炸着丸子，肉丸子，藕丸子，萝卜丝丸子，糯米丸子，红薯丸子，各色面果子，撒了芝麻的面叶子，大撒子，又做蛋饺子，直把周晓宇看得眼花缭乱。
更别提一早卤好的牛肉，熏鱼，鱼头鱼尾翘起的元宝鱼，煎得金黄的带鱼，香气四溢的四喜大丸子，炉上吊着鸡汤……
老爷子一帮弟子都送来各色年礼，连带着各色花草：一品红、文竹、瓜叶菊、四季海棠、水仙。
周老爷子还给兄妹二人做了新衣服，倒叫周晓宇有些汗颜。
周晓敏个性疏朗，喜滋滋的换上新衣服，一身新衣她美得很。
做为一个多才多艺的手艺人，她还剪了窗花，吩咐周晓宇贴在窗上，美美的欣赏一会。
周老爷子亦陪小孙女舞文弄墨，写上三两副对联，大大的“福”字。
两人的兴致颇高，周晓宇不禁想到，往年老爷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想来大伯周柏琦自是东奔西走，小儿子周柏瑜不提也罢。
恰在此时，眼前的周老爷身上闪出一串字幕：
姓名：周季恒
年龄：七十八
关系：祖孙
御医周培华之孙，家族卷进宫廷后妃案。
被托付其身，藏于民间国手穆裕安家中。
充为庶子。排第四子。
年长，分家别居，告知家事，改回原姓。
与穆家相交甚密，后时局动荡，穆家移居国外。
抚养其兄穆叔豪之遗孤穆桐桐，定下儿女亲事。
杏林医家，痴迷制药
性格：守礼，固执
原配顾曦君（离异）育长子周柏琦。
继妻夏晚晴 （早逝） 育幼子周柏瑜。
这一连串字幕不停闪烁，终于定了下来。
周晓宇心中无语，这是升级后的新功能？人物谱？
下面居然还有亲密值：三十四
周晓宇真是服了这金手指，幺蛾子挺多。
他按捺住心中猜疑，面上不露声色看着手中医书，做一副乖乖小儿态。
晚间吃饭时，窦妈妈身上又闪闪落落，蹦出一串字幕：
姓名：窦张氏
年龄：五十四
关系：周家帮厨
亲密值：三十九
有一子，窦山子，智商不足。
重病，周季恒施以良药救治。
周晓宇在前院见过一两回窦山子，皮肤黑，大约二十来岁，埋头打理那小块菜地，打扫卫生。
话很少，真没看出智商不足。
窦妈妈的亲密值居然比周老爷子还高，大约是来自周老爷子的救命之恩，对其亲人另眼相看。
晚饭之后，周晓宇特意寻了时间与妹子独处，奇怪的是面对周晓敏，金手指居然没有任何数据反应。
周晓敏一脸羡慕：“为啥，我没有，明明是我拉你进农家院的呀，金手指咋回事。”
“……没多大用，就是背景资料。”周晓宇安抚妹子。
周晓敏不大开心，转眼猜测分析，农家院的金手指的进化，多了几分期待。
不过 ，她如今正迷各类古旧工艺古董，她年龄小，日日上街有人陪同，不好出手收集采买。
正打算叫上周晓宇陪同采办，好收入空间。
兄妹二人商量着寻个日子，出门购物。
也购买些礼品，带回去送人。
说来，萧沐做为周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大约告知了师傅他们兄妹的打算。
周老爷子有些情绪不振，人老了，身边却无儿孙。
想来自是有些失落，过了两天才打起精神。
如今这日日相处，周晓敏与周老爷子相处倒是融洽，老爷子甚是疼爱她，常带着她到处显摆，拜访好友。
周晓敏亦爱其慈溪风光，更是感觉比在京中四合院自在多了。
她还打算在此多住一段时日，寒假结束，哥哥要上学可先回去。
她今年刚满六岁，明年上学再回去。何况，两人空间想通，哪怕相隔万里，也可在空间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