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份初现
顾宁也跳进了“深坑”之中。
脚尖点地，落在了几具尸骸上。全部是新死的凡人。
“这这这，这是现杀人练功吗？”
“看来是的。”
沈辞用手摸了摸躺在地上的尸骸，浑身泛着凉意。才死不久。姜复尔一死，神秘人鲜少接触到那些流落在外的阴魂，唯有此法。
凡人难以抵御阴界之力，也极易叫他得手。
“我去，这地方没少死人啊。前前后后，得有几十人了吧？”
黎小柒一边走一边数，伸出食指在洞内躺着的尸骨间来回流转。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皆是路经此地赶农活的百姓。
从青年到壮年，连小孩子都不曾放过。
“他还是不是人？”
“本来就不是。杀人，亦是为了他自身。”
黎小柒瞪了走在身侧的男人一眼。
这个说辞，天师不知到底说过几次，她能不知道？不过就是为这些惨死的普通百姓抱不平。
才多大年纪，就要让他们的父母、长辈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啊。
“这儿有一串脚印。”
“去看看？”
黎小柒顺手抓过沈辞的衣袖，循着脚下血足印往里走。行至溶洞壁处，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到处都散落着残破的书页。
头顶上，还悬着一颗人头。
“天师，我们这也没有人。”
“意料之中。”顾宁自身后而来，“那是什么？”
躺在溶洞壁旁的残破书页，忽然簌簌飞起。悬于洞顶的那颗头颅之下。
书页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随着由顾宁掀起来的阴风左右翻飞，一页页交叠成摞，最后落于她的掌心。
此处藏身之地，有关禁术的抄本又得了不少。
“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禁术，实在不少。这些抄本中记载的，你可见过？”
“只匆匆略过一遍。”
姜洵接过方才整理好的书卷，驻足翻看。
抄本上记载的禁术，比之鬼府收缴在藏珍阁里的还要更甚。从头至尾，皆是禁术盛行时期的高阶禁术。
阴界熟悉禁术的人少之又少。神秘人究竟会是谁呢？
姜洵紧紧攥着手中的残卷，在溶洞中四处打量。
“将夜明珠收了。”
“马上就收。”
黎小柒一股脑将夜明珠塞进沈辞的怀里，倚在溶洞中的乳石上。正上方的那颗头咚的砸在她的脚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响彻非常。
“天师和鬼府少主，有点儿意思。”
“何人在此？”
沈辞抽出佩剑，拉过垂在身侧的一双手，缓步朝着顾宁与姜洵二人的方向移去。
脚下踩的路，也发出了嘎嘣嘎嘣的脆响。想必脚下铺就的，定是皑皑白骨。如此挑衅顾宁，为的什么？
“顾天师不如猜猜，本尊在此地留下了什么？”
“本天师没那个兴致同阁下猜谜。直说吧，同鬼府周旋了这么久，是为何？”
洞中一片静谧。
一句话，顾宁念了三遍。仍旧没能得出她想要的答案。
“若有不平，阁下尽可随我回鬼府拜见鬼主。若再如此下去，阴阳失衡带来的后果，你也承担不起。”
“顾天师怎知，本尊的目的不是如此？”
“少主以为呢？”
隐于暗处的那道声音再次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疯狂。阴魂频入凡世滋扰无辜百姓，皆是故意而为之。
甚至，还不够。
“阁下对禁术之执念，倒是叫我想起一个人。”
“哦？说说看，是谁呢？”
“先帝生前，伴其左右的那名修士。据说当年为了满足他开疆拓土的野心，对禁术的钻研 颇为深厚。”
洞内忽然响起了水流的声音。姜洵猜对了一半儿。
呼呼的风声穿堂而过，穿过白骨，诉说着他的不满。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荒谬。”
“本尊同他可不一样。”
顾宁挥扇挡于身前，化去攻来的怨气。
循声追去，怨气渐趋溅弱。又因姜洵的加入，重新匿去了行踪，再没发出半点儿声音。许是借着晦暗的光线，直接遁走了。
“天师，有没有抓到人？哦不对，是鬼。”
“逃了。”
顾宁挥袖，在洞内燃起几簇鬼火。溶洞顶部立刻垂下几点余光。
梁涔记恨的那个人走后，藏在墙上的几缕残魂也缓缓落下，现于人前。只可惜，没有一道是完整的。皆为没有意识的残魂。
“也罢，让无常鬼他们来一趟吧。将他们引回鬼府。”
“还有这些抄本，是不是也要带上？”
黎小柒俯身从地上捡起誊写的禁术残卷，捧在怀中，提醒道。
“嗯，小柒说得对。”
黑白无常飞进洞内后。
兄弟俩手里提着的残魂的数量比预计的还要多上几个。受了他们二人的重击，藏在洞内的的禁制散去，阴魂自然显形。
“顾宁、公子。这缕残魂——是哪儿来的？”
“有什么问题？”
顾宁、姜洵同时看向黑无常指着的残魂，同声问。
“我和老白勾魂锁上的这些，是近日新死的。这个可不是。”
“这个可有年头儿了啊。”白无常抻着长舌，点头附和。“起码跟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先帝差不多的年纪。”
是那个修士的残魂？顾宁指尖微动，拎着那缕残魂转了个圈儿。
残魂的原貌，已经看不清了。
“别瞎想，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人。我们只说他是同时期的鬼，不是那个什么玩意儿的鬼修士啊。”
“哦，不是就带回去吧。”
“你怎么瞧着，那么失望呢？”
黑白无常同时看着顾宁，陪着他们走了一路。
“哎呀无常大哥，再不回去天亮了。我们天师还急着去查案呢，回见啊。”
“你这死丫头，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快成跟屁虫了吧。”
什么跟什么？
对于白无常的吐槽，黎小柒想破了头也没琢磨明白。她勤勤恳恳的，天师查案，她黎小柒好像也没耽误什么事儿吧？
还想……怎么有眼力见啊。
“哎对，姜公子。你说刚刚那人是那个修士不是？”
“还不能定论。虽说二人同样都痴于禁术，但还需找到证据来佐证。”
“可要怎么证明一个鬼，是不是另一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