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韩白苏知道言瑾夕对他好的真相，更加痛苦
馄饨大婶突然着着急急说道。
“你们帮我看着点摊位，我回家拿点东西！”
馄饨大婶转身离开，韩白苏和言瑾夕俩人正在闹情绪，根本没听大婶说的话，也没意识到大婶已经离开，只感觉摊位上，好像除了他两个，再无旁人了。
面对韩白苏的质问，言瑾夕意识到，大人对自己的误会极深，对大人的好不叫好，而叫撩拨，言瑾夕很委屈，也有一点生气，她眼眶有些湿润，她怕自己张嘴说话，会有哭腔，她不想韩白苏看见她难过，继而误会她卖惨，她倔强地低下头，忍着委屈，极力地调整着情绪，并未立即接话，韩白苏见她只会低着头逃避，不承认，也不反驳，韩白苏有些失望，说道。
“被我说中了对吗？言瑾夕，你好生厉害啊，我韩白苏，竟被一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
韩白苏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我成全你，你要退工便退，要成亲便去，我准你走，只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视野里，我不想再见到你。”
言瑾夕听到这样决绝的话，她更委屈，更难过了。韩白苏失望地看着言瑾夕，见她仍低着头，不为所动，韩白苏早被言瑾夕虐红了眼，他压根没了胃口，也吃不下馄饨，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远离言瑾夕。
韩白苏心死一般，红着眼眶，失望地白了她一眼，准备起身离开。言瑾夕余光瞟见他在动，言瑾夕察觉到韩白苏要起身离开，她伸手去拉住韩白苏那只放在桌上但还未来得及抽走的手，已经半起身的韩白苏被言瑾夕拽着，他又重新坐了下去。言瑾夕能有多大力气，若韩白苏铁了心要走，言瑾夕根本拉不住，韩白苏只是见她在挽留自己，一时有些心软罢了。
她依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依然低着头，根本不敢抬眸看韩白苏一眼，她极力隐藏哭腔，小声且卑微地说了一句。
“大人别走……”
韩白苏看她还是不敢抬头，不敢直面自己的质问，他伸出另一手，试图扯开言瑾夕抓着他的那只手，言瑾夕怕韩白苏执意要离开，弄死也不放手，还把另只手也用上，两只手同时拽住韩白苏的手腕，韩白苏见她如此执着，松了力道，问道。
“言瑾夕，我已经成全你了，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你还要我如何？”
言瑾夕知道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既然如此，她只能破罐子破摔，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韩白苏，泪眼汪汪的，带着哭腔说道。
“大人，如果我做的这些让您误会了，给您造成了困扰，我给您道歉，您可不可以先别走。”
两人都红着眼眶，看着彼此，韩白苏见她的情绪比自己还大，眼泪一个劲往外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韩白苏说着违心的话，问道。
“说吧，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能给的，我都给你，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给你。”
言瑾夕见韩白苏乖乖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松开韩白苏，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随后从身上摸出那块玉佩，并轻轻推放到韩白苏的面前，韩白苏垂眸看着玉佩，问道。
“你几个意思，用这个东西赔偿我？”
言瑾夕抽噎着，反问道。
“大人，您可认得它？”
韩白苏垂眸盯着这个玉佩，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拧着眉，回道。
“不认得。”
言瑾夕继续说道。
“大人，您再想想八年前。”
韩白苏努力回想着，有些过往片段在他脑海中闪烁，他撩开马车门帘，看见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他安慰着小女孩，他拿出玉佩交到小女孩手中，这些零碎的画面，唤醒了韩白苏的记忆，他猛地抬眸与言瑾夕对视。
言瑾夕感觉他想起来，连忙问道。
“大人，您想起来了，对吗？”
言瑾夕顿了顿，带着哭腔说道。
“八年前，您从山匪手里，救了一个小女孩，您送了这个玉佩给她，八年后，那个女孩知道您与言家关系紧张，她想报恩，报言家的养育之恩，报您的救命之恩，她鼓起勇气，重新站在您面前，她想调解言韩两家矛盾。她对您说过，您是她生命中除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人，您是她的恩人，她对您好，不是撩拨您，而是发自内心地担心您，她怕您被暗杀，怕您受伤，怕您死，怕您受委屈……”
知道真相后的韩白苏低声制止道。
“别说了……”
言瑾夕闻声闭了嘴，她委屈地看着韩白苏，希望他可以原谅自己，不要再误会自己。听了言瑾夕的话，韩白苏的眼眶更红了，原来她对自己好，是因为这个啊，他宁愿言瑾夕是耍心机，是故意撩拨，这样他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厌恶她，恨她。可她偏偏是真心的对他好，当然也是真心不爱他，那种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矛盾感充斥着韩白苏的全身，韩白苏更为难过了，他被虐到失控，突然哼哼地笑起来。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哼哼哼……哼哼哼……”
韩白苏哭着哭着，大声地笑着，笑着笑着，又低声地哭着……言瑾夕从未见过这样的韩白苏。言瑾夕关切问道。
“大人，您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
他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他笑得好让人好生心疼，韩白苏被言瑾夕虐到失去了自我，他仿佛没了灵魂，像个傻子一样，哭笑着。
言瑾夕见他有些收不住，她起身走到对面，坐到韩白苏的身旁，也跟着破防了，她从韩白苏侧面，一把环抱住韩白苏，把头靠在韩白苏的肩膀上，放肆地哭起来，言瑾夕唤着韩白苏，给他道歉，求他原谅。
“大人，您不要这样，您要是心里有怨气，您可以骂我，打我……大人……对不起大人……对不起……瑾夕不该骗您这么久，同你在监察处相遇的那一刻，瑾夕就应该与您相认，瑾夕怕相认后，大人会无法接受，才一直瞒着，瑾夕不是有意欺骗大人的，您可不可以不要难过，可不可以原谅瑾夕。”
听见言瑾夕的道歉，韩白苏像个木偶一样愣着，他不想被言瑾夕这样抱着，等言瑾夕把话说完，他便伸手扯开言瑾夕，言瑾夕说什么也不愿放手，韩白苏铁了心要挣脱开，在力的作用下，言瑾夕被韩白苏扒拉开，见他如此决绝，她只好顺从他，松开了他。
韩白苏侧过身，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她，说道。
“言瑾夕，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未像今天一样狼狈过，你以为我是在气你没有早早相认吗？我告诉你，并不是！你可知，我最痛恨道德绑架，而你，却把我最讨厌的行为发挥的淋漓尽致，我救了你又怎样，就因为我救了你，你就得豁出一切来护着我吗？你就得失去自我，整天围着我转吗？我要求过你报恩吗，我要求过你对我好吗？你可知，你自认为的好和报恩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吗？”
言瑾夕流着眼泪，委屈地低声说道。
“我知道。”
韩白苏接过话，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我第一次冒犯你的时候，你就该动手打我，狠狠地打，你打了吗？你没有，你觉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下不去手，你包容了我的冒犯，言瑾夕，你真的很可怕，我甚至怀疑，就算我对你做了更加出格之事，你也会愿意是吗？”
言瑾夕发现自己被看透，她没有否认，只是弱弱地唤道。
“大人……”
言瑾夕的反应分明就是默认了，韩白苏又给气笑了。他想要的是平等之爱，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报恩或愧疚感而给出的怜悯与施舍，虽然他爱言瑾夕，他可以利用言瑾夕的这一弱点，让她乖乖留在他身边，可是他清楚，他不需要这样别扭的感情。
片刻后，他很认真地对言瑾夕说道。
“言瑾夕，不会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冒犯你，你也无需取悦我，关心我，为我做任何事。我救过你，萍水相逢，我心甘情愿出手相助，不求任何回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言瑾夕回道。
“大人，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韩白苏立马回道。
“我不需要。”
此刻，韩白苏的情绪有些恢复，也理智了许多，他反而有点支持言瑾夕嫁给仲昊，至少她和仲昊之间是平等的，毫无牵挂和亏欠的，倘若他日，言瑾夕和仲昊能培养出感情，那一定是他所向往的平等之爱，不是施舍，也不是愧疚，更不是报恩。
他爱言瑾夕，所以他希望言瑾夕可以得到他向往的那种爱。韩白苏忽然释然了，他准备放过言瑾夕，也放过他自己。他和言瑾夕的情绪都好了许多。韩白苏先拿起那块八年前他送她白玉，放在她面前，对她说道。
“这块玉，你继续拿着，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习惯，你要自己佩戴也好，卖了换钱也好，送给别人也好，我都不会介意，你自行处置。”
交代完，韩白苏从身上拿出礼物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它，取出白玉手镯。他想托起言瑾夕的手，直接为她戴上，可是他犹豫了，方才他说过，他不会再冒犯她，此时冒昧去拉她的手，岂不算食言，韩白苏又把玉手镯放回盒子里，随后把盒子推到言瑾夕面前，说道。
“戴上它。”
言瑾夕看了眼玉镯子，对韩白苏说道。
“大人，太贵重了，你没已经送了我这块玉，都是玉，一个就够了，这个样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
韩白苏回正自己的身子，正对着桌子上的那碗馄饨，他端起馄饨，一口一口吃起来，言瑾夕不知他突然这样是为何。
见他吃得如此急切，言瑾夕说道。
“大人，您慢点吃。”
韩白苏几三下便吃光了馄饨，把汤也喝得干干净净，他端着空碗展示给言瑾夕看，说道。
“你说你请我吃好吃的，我吃了，我说我送你礼物，你也要收下。”
原来大人是这个意思，言瑾夕动摇了，言瑾夕看了一眼镯子，又收回目光看向韩白苏，韩白苏用眼神示意，让她赶紧戴上。言瑾夕鼓起勇气，拿起玉镯子，用力地将它按戴在手腕上，她戴好后看向韩白苏，韩白苏红着眼眶，欣慰地笑了，见他笑了，言瑾夕红着眼眶，也笑了。
韩白苏说道。
“就当这是我送给你的成亲之礼，我祝你和仲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言瑾夕听到这句话，心被拉扯得生疼，韩白苏继续说道。
“言瑾夕，我再给你说一遍，你无需牵挂我，助人为乐是我大凉国提倡的美德，回到八年前，倘若不是我，换作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会救。你要放下愧疚，自卑，放下所谓地报恩，做回你自己，不为家人，也不为我，而是为自己而活，勇敢地去拥抱你和仲公子的未来。”
听到这里，言瑾夕又开始不停地流眼泪，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韩白苏潜意识想替她擦掉，可是他没有。他继续说道。
“言瑾夕，今日便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次交心长谈，以后如果你看见我，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我看见你，也会装作不认识你，不会与你说话，不会管着你，会把你当陌生人一样，当作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言瑾夕不理解，问道。
“为什么，大人，我们做不了上下属，我们可以做朋友啊。”
韩白苏说道。
“你傻吗？你未来的夫君让你退了这份工，不让你抛头露面，又怎能容忍你和别的男子交朋友。和除夫君以外的男子保持距离，是一个女子应该有的本分，也是对你夫君的尊重，否则，婆家会凶你，娘家会骂你，只有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夫君，他和他的家人才会敬重你，明白吗？”
言瑾夕还是舍不得韩白苏，说道。
“我们可以结拜成兄妹，您也可以像大哥一样，做我的亲人。”
韩白苏被言瑾夕逗笑了，他回道。
“我不愿意，我是不会像言瑾烁一样，与你做兄妹的，我和你，做不了上下属，便只能做陌生人。”
言瑾夕又激动起来，她伸出双手，想去抓韩白苏的手臂，想求他不要不理自己，韩白苏见状，迅速躲开了，他以开玩笑的方式说道。
“别碰我啊，这种行为以后也要戒掉！你要记住，这种亲密行为，只能对心爱的人做，对其他任何人，尤其是男子，千万不能有这样越界的动作，明白吗？”
言瑾夕哭着点头。
言瑾烁安慰道。
“别哭了，再哭，眼睛就更肿了，便不好看了。”
馄饨大婶拿了东西回到摊位上，大婶问道。
“我家馄饨，好吃吗？”
言瑾夕听闻大婶的声音，克制起来，她忍住情绪，韩白苏知道她不好受，代替她一起回道。
“好吃。”
韩白苏见她也无心吃馄饨，对言瑾夕说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