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得知言瑾夕要嫁人，韩白苏质问她为何撩拨
言瑾夕坐在书案前练习写字，比起刚来监察处的时候，她的字越写越好了。言瑾烁一如既往在卷宗架前，整理着卷宗。言瑾夕停下笔，向言瑾烁望过去，好奇地问道。
“大哥，张万能招了吗？”
言瑾烁放好手中那本卷宗，看着言瑾夕，回道。
“别说了，那个张万能是个硬骨头，差点被大人给虐死，硬是一个字没说。”
言瑾夕问道。
“那张万能现在如何了？”
言瑾烁回道。
“请大夫看过了，在大牢里静养着。”
言瑾夕叹气，想着自己很快便会离开监察处，这个张万能却什么也未交代，言瑾夕回道。
“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言瑾烁拿起另一本卷宗，翻阅着大概内容，回道。
“可不是嘛。”
一小官吏前来敲门。
“咚咚咚。”
言瑾夕闻声抬头，小官吏说道。
“言主簿，瑾夕姑娘，去账房领工钱了。”
言瑾夕双眼发光，点头示意，表示知道了，言瑾烁放好卷宗，对小官吏说道。
“好嘞，这就来。”
小官吏点头，转身离开。
言瑾烁走出卷宗架，来到书案前，敲打着书案，提醒言瑾夕，说道。
“走吧。”
言瑾夕放好毛笔，起身，同言瑾烁一起踏出了卷宗室。
…………
言瑾夕和言瑾烁排着队，同僚们领了银子后，一个个春光满面的，言瑾夕侧过头，看着路过同僚手中的银子，和他们幸福的笑脸，她极为羡慕。言瑾夕探头看向前方，脑袋动一动的，身子颠一颠的，心想着，还有多久才轮到她啊？言瑾烁排在言瑾夕后面，见她动来动去，一副迫切想要领银子的样子，有点搞笑，言瑾烁说道。
“瑾夕，别着急啊，人人都有，监察处不会赖账的。”
言瑾夕从未领过银子，担忧地向言瑾烁确认道。
“真的吗，不会轮到我们就没了吧？”
言瑾夕想着，拿了银子正好可以请大人吃好吃的，离开前，兑现自己当初对大人许下的诺言，了了这桩心愿，也借着这个机会，同大人讲退工的事，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和帮助，最重要的是，与他相认，一举多得。所以，言瑾夕特怕轮到她，银子就没了，这才一个劲探头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以确保自己能拿到银子。
直到账房先生亲自把银子放到言瑾夕的手中，她心里才踏实起来，她看着手中的银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全然忘记身后还有个言瑾烁，没等言瑾烁领完银子，言瑾夕已经捧着她手中的银子，急匆匆往韩白苏的公事房跑去。
言瑾烁无语地说道。
“这丫头，真是的。”
…………
言瑾夕跑着跑着，忽然意识到，捧着银子进去找大人，应该很奇怪吧，好像不太妥当。她停下脚步，拿出小荷包，怕韩白苏正好出来，又正好撞见她的小动作，为避免这种尴尬，她一边抬头偷瞄门口的情况，一边低下头赶紧将银子放进小荷包里，装好银子后，她一心想早些进去找韩白苏，心都在了韩白苏的身上，以至于把小荷包随意放在了身上，并未仔细检查。
言瑾夕慢走到门前，敲门。
“咚咚咚。”
韩白苏正在看书，抬眸，看见是她，想着，她有什么事吗？几日不见，韩白苏有些生疏，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继续低头看书，假装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缓缓开口说道。
“进来。”
言瑾夕抬脚跨进公事房，举手摇晃，热情地给大人打招呼，说道。
“大人早上好！”
韩白苏微微抬眸，但未与她对视，心想着，今天她好像异常开心。韩白苏垂眸继续看书，漫不经心地说道。
“早啊。”
韩白苏顿了顿，冷冷问道。
“找我何事？”
言瑾夕回道。
“大人可还记得我对您的承诺？”
韩白苏若有所思，有点懵，他抬眸与她对视，反问道。
“什么承诺？”
言瑾夕说道。
“之前抓山匪的时候，我承诺过，回来会请大人吃好吃的，方才账房先生给大家发了工钱，我也领到了银子，不知大人今日散值后有没有空，可否赏脸同我吃一起用晚膳。”
韩白苏偷瞄了一眼书架上的礼物盒子，回过神来，淡淡地答道。
“好。”
言瑾夕开心地回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人先忙着，散值后，我再来找您。”
言瑾夕说完，蹦跶着转身离开，方才，她并未放稳她的小荷包，转身的一瞬间，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荷包从她身上掉落下来，掉到地上又弹离了地面，最终落在了不起眼门脚处。
这是言瑾夕第一次主动约他，韩白苏心里暖洋洋的，可是想到要和她保持距离，又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淡定起身走到书架旁，拿起方才他偷瞄过的小方礼盒，他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礼物，是一个漂亮的白玉手镯。
言瑾夕记得她的诺言，韩白苏又怎会忘记他的诺言，他曾对言瑾夕说过，只要他俩能活着从山匪窝里回来，便会送她一个礼物，所以，这白玉手镯是韩白苏特意抽空去为言瑾夕挑选的礼物，之前还愁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赠送与她，今日言瑾夕请他吃饭，正是一个好时机，韩白苏盖上盒子，将礼物收好。
…………
天色已黑，街道上充满嘈杂的声音，一股浓烈的人间烟火味，夜晚同白天一样，依然很热闹。言瑾夕和韩白苏走在一起，几日不见，两人多少有些拘谨，韩白苏率先开口，问道。
“你晚上出来晃悠，言主簿知道吗？他不会担心吗？”
言瑾夕回道。
“大哥知道我同大人在一起，我跟他说过的，他很放心。”
此时，前方的飘来一阵香味，言瑾夕闭眼闻着味儿，说道。
“好香啊。”
原来，是路边美食摊传来的食物香。放眼望去，一位大婶正拿着汤勺在锅里舀着什么。言瑾夕拉起韩白苏的手腕，一个劲往前冲，并说道。
“大人，那个好像不错，我们去看看。”
韩白苏一边跟着她走，一边盯着自己被拉着的手腕，心想着，言瑾夕，你为何还是如此莽莽撞撞？
他们走到摊位前，言瑾夕很自然地松开他的手。韩白苏斜嘴哼笑了一声，言瑾夕并未察觉，韩白苏只是无奈罢了，心想着，言瑾夕，你对我真是毫无分寸感，想拉就拉，想放便放，对我动手动脚，如此得心应手。面对言瑾夕的撩拨，韩白苏在乎的要命，可言瑾夕并未放在心上。韩白苏曾提醒过她，让她不要乱碰他，时间久了，她好像完全忘记了，一点也不长记性，撩人而不自知。
言瑾夕探头，看看锅里，那汤白白的，浓浓的，像牛奶一样，散发出来的香味也更香更明显了。
言瑾夕扭头对韩白苏说道。
“大人，是馄饨，好香啊，这个馄饨好像和别家的馄饨不一样，我请大人吃馄饨，大人意下如何？。”
韩白苏微微地点点头，说道。
“你请客，你说的算。”
馄饨摊大婶说道。
“姑娘鼻子很灵嘛。别家的馄饨都是用白开水煮。我家馄饨则用大骨汤煮，光这大骨汤我就得熬三天三夜，所以，我家的馄饨啊，味道更为鲜美。”
言瑾夕看着大婶，比了个二的手势，说道。
“大婶，来两碗大份馄饨。”
大婶回道。
“好嘞，你们请坐。”
言瑾夕和韩白苏相视一笑，随后言瑾夕走前面，韩白苏慢慢跟在她的后面，她率先来到桌子前，先弯腰用衣袖擦了擦长凳，为了韩白苏可以舒适就坐，她又把长凳拖出来一点，收拾好后，言瑾夕站直身子，做着有请的手势，对韩白苏说道。
“大人，请坐。”
在言瑾夕的伺候之下，韩白苏坐了下去，言瑾夕则走到另一边，坐到他的对面。大婶很快端着托盘，送来两碗馄饨，她低下身子，准备先将托盘放到桌上，再将馄饨一碗一碗端出来，言瑾夕说道。
“大婶，我来吧。”
大婶闻声，便停止了动作，她弯着腰，端着托盘，等着言瑾夕来端托盘里的馄饨。言瑾夕主动从托盘中端起一碗馄饨，轻轻放到韩白苏面前，随后把另一碗端到自己面前。
大婶拿着托盘，退回到摊位处，继续掌勺。言瑾夕从竹筒中拿出一双筷子，双手托着，礼貌地递到韩白苏面前，韩白苏见她如此细心，如此敬重自己，热心伺候着自己，他犹豫了一会，心想，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大人吧，只是大人而已。
言瑾夕见他看着筷子有些走神，她把筷子收回，又再一次递到韩白苏的面前，韩白苏见她的手在动，瞬间回过神来，这才接过了筷子。言瑾夕收回手，给自己拿了一双筷子，然后对韩白苏说道。
“大人，快吃吧。”
两个人开始吃起来，见韩白苏吃了一口馄饨，言瑾夕问道。
“大人，感觉怎样？味道如何？”
韩白苏与她对视，冷冷说道。
“还不错。”
韩白苏突然觉得言瑾夕似乎有些不一样，今日她好像有点热情过头，他若有所思，低头继续吃着馄饨。言瑾夕偷瞄了韩白苏一眼，酝酿着坦白退工和相认的事。
前面做了这么多铺垫，言瑾夕尝试开口，她试探性说道。
“大人，我有话与您说。”
韩白苏吃着馄饨，心想着，她如此反常，果然有事，韩白苏从容回道。
“你说。”
得到允许后，言瑾夕反而更为紧张，她坐直身子，内心挣扎了一番，缓了口气，说道。
“大人，我要成亲了。”
原本还在夹馄饨的韩白苏听闻这话，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嘴也从正常咀嚼，变成缓慢咀嚼，最后停止了咀嚼，他一动不动，心情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问自己，方才言瑾夕说什么，她要成亲了？她说她要成亲了？
韩白苏内心乱成一锅粥，表面上除了小胸脯有点起伏，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着头，整个人像暂停了一般。
言瑾夕见大人没有反应，又说道。
“夫家那边介意做工的事，家里人让我出嫁前，不能再抛头露面，让我退了这份工。”
韩白苏尽量克制，整理着心情，故作镇定，嘴巴开始动起来，继续咀嚼着嘴里的馄饨，并吞下那口馄饨，他坐直身子，抬眸与言瑾夕对视，带着一些不满的情绪，问道。
“和谁成亲？何时成亲？”
言瑾夕回道。
“这人大人也认识，仲将军之子仲昊仲公子。昨日上门提的亲，一个月后迎亲。”
韩白苏眼神犀利，忍着愤怒的情绪，继续说道。
“他不是心悦你大姐言瑾华吗？为何突然会求娶你？你是傻子吗？你中意他吗？你就答应了？！”
言瑾夕回道。
“大人，我对仲公子无反感之心，当然，如你所说，我也不中意他，可他承诺会对我好，爹和大娘又很支持这门亲事，所以，我想试着靠近仲公子，以后过安定的小日子。”
韩白苏露出失望的神情，与她经历过生死，有过亲密，却不如仲公子口头上的一句承诺。韩白苏心里对言瑾夕说道，你可以尝试靠近他，可曾想过靠近我？！韩白苏问道。
“好啊，现在我也允诺，会对你好，我也想求娶你，你是否也会答应？”
言瑾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道。
“大人，您就莫要打趣我了。”
韩白苏回道。
“同样的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叫求娶，从我口中说出来叫打趣是吧？”
言瑾夕愣住了，大人这是何意？韩白苏顿了顿，继续说道。
“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开始，就刻意撩拨，一边撩拨我，一边又否认对我有意，怎么，是我没有回应你，觉得撩拨我不成，所以转身去勾搭仲昊吗？言瑾夕，你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厉害得很啊，玩弄我，你很爽是吧？”
言瑾夕突然想到言瑾烁对他说过「倘若哪个一点也不熟悉的女子超乎寻常地关心我，除了心悦于我，还能有什么原因呢？毕竟一般人不会无缘无故对某个异性太好。不过，在男女之情上，大人的心思不好猜，他从来不会轻易把情感表露在脸上，尤其是外人面前，他往往不露声色，反正，他给我的感觉反而是，并未误会你。至于他内心深处是不是这样想的，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言瑾夕这才知道，大哥说的很对，韩白苏只是表面上没有表露真实想法，他确实误会了自己了。
言瑾夕立即解释，真诚地说道。
“大人，我没有撩拨您。”
韩白苏将手中的重重放按在桌子上，发出砰地一声，言瑾夕身子微微颤一下，韩白苏不想太凶，依然忍着情绪，带着不满反问道。
“没有撩拨我？那你为何比我还要关心刺杀案，还要关心我？又为何要拉我的手？你为何抱着我哭，送我香囊？又为何冒死与我去查案，担心我的安危胜过你自己的？言瑾夕，难道这还不叫撩拨吗？还是你觉得，要同我发生肌肤之亲，夫妻之实，才叫撩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