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26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萧鸾无奈的摆摆手,放了她片刻自由。
天师一眼便知雌雄,知道她真实身份。派了清风美其名曰带着她参观道观,实则为了保护。
握着金簪的手正在发痒。看到果子就想敲一下。
正如他们所说,这道观里没有半点像人参果的果子。
她不死心,学着猴子上蹿下跳,看到果子便拿金簪试探一番。
“居士,请问这是为何?可以赐教吗?”
“人参果,五行相克,遇金而落,入土而入。只要我用金簪碰一下,掉落到地上以后消失了那便是了。”
清风被她说服,选择相信她,也想看一看能五行相克的果子。
一路上看到形态奇特的果子,便喊她查验。
似火的骄阳,蓝蓝的天,片片的云,奇形怪状的桃子、胡瓜她都认识,寻着寻着便没了兴趣。
“居士,您是累了吗?”
“没有人参果,就不得长生了。”
“长生何须吃果子,我师父擅长炼丹,自然有长生之法。”
“那玩意不能吃,都是朱砂啊硝石啊,水银之类的,吃下去只是让人看起来精神,实则掏空内里。”
“胡说,师父有抱朴子、葛洪写的。丹药如何没有用。可你说的那些,确实是丹药的材料,莫不是你也修过道?”
“自然是没有的事,我哪里会修道,最多养生而已,知道你们有一种吐故纳新的方法,可以休养生息是不是。”
“对的,居士想学吗?这门功课,可是我的强项。”
“那人要是特别生气的时候,有没有一种令自己身心愉悦一点的办法呢?”
“长长深吸一口气,再把嘴型发‘西’生,慢慢地吐气。在心中数到10,把气吐完,可以养肝。肝气顺了,自然气就少了。”
“这样说来,是我肝不好咯?”
“女子大多肝经不通。”
这话一说,魏乔儿倍感尴尬,二人也不再言语。
皓日当空,碧空如洗。
不知不觉,天气闷热了起来。
他们开始往大殿走去。
一路上相谈甚欢。
她也没想到,一个小道童竟然懂得如此之多的养生知识。早知道就不用整天保温杯里泡枸杞了。
清风对她也是非常钦佩,一个女子竟然知道他都没有听说过的道教故事,虽说有很大瞎说的成分。
她说话时的眉飞色舞又专注的模样,又不敢让人怀疑。
“这三只妖精冒用上仙的名号作恶,难道没人管吗?”
魏乔儿在和清风说西游记斗法降三怪,虎力大师求雨的片段。清风听得太入迷了。
“银子送上去了,怪罪什么。若不是雷公电母惧怕猴子,这雨不就下了吗?说到底也是修得了些法术。”
“这猴子真是厉害。”
道童十分钦佩。
“我小时候也佩服他,觉得咱们中国的超级英雄就应该这样。”
“中国?”
“华夏民族,是华夏民族。”
大殿内钟声响起,吸引了清风的注意,也化解了她的尴尬。
她也顺着钟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炼丹房突然失火,烈火熊熊,燃烧的速度极快。
很快火势蔓延到了附近的房间。
忽闪的红光中黑烟飘起,将炼丹房上空染黑、
听说是炼丹房失火,她立刻冲向失火的地方、
清风拉住她,让她先去偏殿等候。天师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不听,我就是要去看看,水桶呢,给我一个,我也能出一份力。”
她着急的抢过身旁路过的一位道童手中的水桶往炼丹房跑。
这火和当年金池圣僧的徒弟放的一般大,炼丹房只剩下空架子。隔壁的三间房也被熏黑。
“应该是爆炸。”
她轻声的自言自语,试图理清自己思路。
“找到人了吗?你们师父呢?”
“一直没见人出来。”
“你确定里面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五庄观的规矩,师父一旦开始炼丹,所有的徒弟都不得入内。
“你们师父呢?那位和我一起来的居士呢”
“这位居士,你别再问了,先让我们救火,火灭了才能进去寻人啊。”
女人听话的松开手,放道童继续回去挑水。
整整两个时辰。已过了正午。
火烤和烈日已将道观里的人蒸熟。
每个人的脸被熏得漆黑,道袍上也全是火烧的窟窿。
望着同样漆黑的炼丹房,听着偶尔炸裂的火苗声。一片死寂。
许是累了,又或者是伤心。没有人说一句话。
这样的情况,就算房子里有人,一切都化成了灰烬,丝毫没有生机可言。
她不相信他死了,他们也不相信他们的天师师父死了。
大家就这么耗着,等着奇迹的出现。
奇迹出现了,炼丹房的后的山路上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略带着急的小跑,一个疾步快走。
看到这烧毁的屋子也是十分诧异。
“怎么为师才离开一会,炼丹房就被烧了?”
这声音,带着强者之气。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师父,师父,你没事啊。”
“为师不是交代了,我与居士下山讨教道法去了吗?”
一位名叫善德的道童拍了下脑门大笑。
“我给忘了。”
他迎来了师兄弟们的拳打脚踢,最后在天师的训斥下才稍加收敛。
在一群窜动的人头后,一个人影,想极力穿过人群。拥抱那个面黑如炭,发丝凌乱,看起来像得了失心疯模样,跳着张牙舞爪的舞步向他冲来的人。
“咦。”
最后一步时,他拒绝她的拥抱。手掌顶着她的额头,不让她再靠近一步。
她的热情一下被浇灭,气愤的抱着手,狠狠的瞪着手的主人。
她愣是瞪到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也没用,漆黑的一张脸,分不出任何表情。
“你还是先去洗洗吧。”
“真没良心,得亏我那么担心你。”
她头发还冒着烟,深呼吸后闻还有一股拌着脂粉的肉香。
右手胳膊袖子上有一块烧焦的破洞,有什么液体渗透了破洞周围的衣物往下滴。
她觉得有些痒,用力一抓。
神经瞬间清醒,揪心的刺痛顺着胳膊传遍全身。
为了灭火,她被火烧伤也没注意。
此刻才觉得疼痛。
也不用萧鸾手顶着她的头了,她甩着胳膊就跑了。
“我受伤了,我受伤了。清风,我受伤了。”
“哎,我在这里。”
清风听到她的呼唤,立刻从人群中跑出来,查看她胳膊上的伤势。
“是火烧,快随我到井边。”
清风拿来了剪刀,小心的将她粘在她皮肤上的破布给剪掉。随着伤口的暴露,她才开始感到害怕。
流出的不止是血,还有黄色的脓液。
皮肤下暴露鲜红色的肌肉,最外部还有烧焦的痕迹。
除了肉香,还有腥气。
她闻着味道轻笑了一声。
让原本紧张安静的气氛,有了些情绪。
“怎么了?”
“怎么了?”
萧鸾和清风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事,闻着肉味饿了,有烤肉吃吗?”
他抿着嘴笑着,摆出懒得回答她的模样。
“咱们道观一向吃素,没有肉的,居士要是饿了,我去给您拿些馒头吧。”
这个时候那哪里还有她挑食的机会。
大家都在救火,根本没人煮饭。
锅上的剩馒头,早不知所踪。
清风一脸歉意的回来。
“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没吃。我也不着急。”
“师父安排师兄做饭了,一会就好。只是今日要吃的随便一些。”
“我不挑食,能吃饱就行。”
萧鸾看着他们一言一语默契说话,一脸不悦。
心中纳闷,什么时候她们的关系那么好了,变得无话不说。
“不用了,回你们师父,我们下山了。”
“可居士她这副模样,如何下山。”
“如何下不了山?她梳洗打扮后和这样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她右手胳膊敷着药不得出力,看这一拳能不能打到他吐血。
清风尴尬的看着,这个神秘的居士拉着这她,怒气冲冲的走向下山的路,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是师父的座上贵宾呢?
“哎,山下有衣服换吗?我不能穿成这样回宫啊。”
“就你这几天的德行还想回宫啊,不诛你九族就不错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他们在半山腰停下开始争执。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风停雨停,风光正好。
正适合两个大中午不在房间里待着,跑到半山腰的傻子吵架。
“丢下朕,不告而别。这是罪一。私自外宿这是罪二。当着朕的面,同外男有肌肤之亲,这是罪三。你说哪一样不是死罪?”
“可笑,这罪都是你自己定的吧。”
“朕是皇帝,就算是我自己定的又如何。”
“你太小气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那你告诉朕,你为何同那个清风相谈甚欢。”
“他好骗啊。”
“好骗?”
“她相信我说的故事是真的,是我除他师父外最尊敬的人呢!”
“这人还真没品味。”
“你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我嫉妒?朕嫉妒你什么?”
“你嫉妒我被人尊敬啊。”
他确实嫉妒,嫉妒都成黑炭了,还有人心甘情愿的对她好。
“唔…”
别人对她好的场景,让他失去了理智。鬼使神差的把一块碳抱在怀里。
还深深的咬了一口。
她唇边的皮肤好像被水洗过一样,白多了。
而他,则像涂了黑暗系口红,顺道还画了烟熏妆的眼影和腮红。
在这里,得说像中毒一样。
他黑一块白一块,她黑一块白一块。
两个人的容貌都一言难尽。
这副尊容谁也别笑谁,赶紧下山,梳洗干净才好见人。
特别是她的这身衣服,本就是耷拉着领子,又多了几个破洞。
黑色的烟灰伴随着她每一次走动而掉落。
完全是个落难逃荒的样子。
下山的过程是祥和宁静的,除了偶尔飞出的受惊的鸟,一切都太平稳了。
“居士,留步。”
“是清风。”
她停下,看到声音的主人,熟练半弯着膝盖用小碎步下山。
速度非同寻常的快。
“居士,这是你说的硝石,我向师父要的,给你。”
“就为了这个,你特意从山上下来,送于我?”
“是啊,怕你走远,追不上,才一路跑来,你收好。”
清风说完,转身离开。
“你这就回去了?”
“是啊,炼丹房还要收拾。我得赶回去。”
“那么,多谢了。”
“不客气,下回有机会,你还会同我讲故事吗?”
“一定。”
萧鸾,又是冷冷的看着,沉默不语。
她拿着硝石开心的一路小跑,准备说什么,才发现,同行的人压根就没走动。
“走啊,”
“你要硝石做什么?”
“做冰咯。”
听到‘做冰’二字,他稍微满意的回答。便勉为其难的走了两步。
“是我的命令,你才要的吗?”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想吃。”
“哼。”
他又停止了继续下山。
嫉妒使他丑陋,特别是在没人的山上。
他随性的表露着自己的不满,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
“你在发什么脾气,我做冰还只在试验其,不算成功,如何做得给你。”
“那你还不是把上次做好的,分给下人们了?”
“那是半成品,只能就地解决。
“半成品?”
“和你说不通,你看看你现在模样,完全一副七八岁小儿不讲理耍赖的模样。哪里还有帝王之相。”
她故意拿话激他,没想到还真管用。
瞬间就跑到她的身边,拿出要跟他对峙的态度。
“我哪里没有帝王之相,你这么说,又是一条罪。”
“干脆我再多犯几条吧,反正下了山了横竖都是一死。”
说着就把自己脸上的灰全部蹭在了他胸口的衣服上。
黑乎乎一大块,甚是难看。
“怎么,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她双手叉腰,带着挑衅的口吻,气势汹汹的瞪着她。
“你等着。”
林间飞鸟四起,一时间鹊声无数,木无风而摇。
管它是红花、蓝花、黄花。全部纠缠在一起,压碎撵平。
再渗入点青草汁,暧昧的香味弥散开来。
如黄鹂低声啼哭的声音,让蝉虫羞涩的闭上了嘴、
“啊!”
纠缠的二人,重心不稳,滚下了山。
山下便是一条细细弯弯的溪流。
萧鸾躺在溪流上,刚好断了流水的路。聚集在他的头顶,水淹过他的脸,流进了他的衣服里。直到衣服全部湿透,才回到了原来的路上。
身旁的魏乔儿在哈哈大笑。
“看到了吧,坏人自有天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