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像孙悟空一样的问：可得长生吗？
25她像孙悟空一样的问：可得长生吗？
星夜灿烂，流光溢彩。
酒楼里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看着这些食客，不禁让她感叹道，古代的人酒品真好。
一喝酒仿佛按下了他们文采大发的开关。
写诗、作对。慷慨激昂、妙语连珠。
吹牛攀比之人不乏其中，在这样的环境下掀不出什么风浪。
一向以品行自诩的人，怎会做出出格之事。
她装作跑堂小厮，行走其间。招呼宾客不亦乐乎。
夜深半夜，酒楼里的人才纷纷离开。
一番打扫后，魏莲搬着几坛子酒出来。
她答应了她们在这里过夜的请求。不是勉为其难，而是故意为之。
悄悄地出逃，自然无处可去。保险起见不能让她们知道实情，依着她们的性格，必然将她恭恭敬敬的抬着，送到萧鸾身边。
“妹妹既然出来，不如今晚不醉不归。”
“我去炒几个小菜，等着我啊。”
冷宫里沉默寡言的人，也变得开朗起来。
比起高门家的大家闺秀，做小厮跑堂后厨传菜更是开心。
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牛郎织女、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对爱情的宣扬。哪有和知己共醉一番来的痛快。
“你们怎么不回家？”
她借着酒劲好奇的问。
“不是不回，而是没有。自从我们被打进冷宫即日，家族在没有我们的名字。我们是家族的耻辱，没连累他们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回家。别到时候，为求自保把我们供出来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是一家人啊。”
“官宦之家，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个人。”
“哎，还不如穷人家的孩子。”
“穷人富人都有烦恼。”
她说。
“不过好在我们能自食其力，无所谓了。”
她想家了，不知道爸爸妈妈找不到她会不会难过。
家乡的一切是否安好。
戚诗诗的舞让人挪不开双眼，没有灯光舞美，在昏暗的灯光下，仿若一只蝴蝶，挣扎着向阳光，向自由飞去。
她喝醉了，若是想醉，米酒也能醉人。
“忍耐真是一种美德吗？”
她问道，话还没完全脱口便哽咽在喉。
“自然。人若是不克制自己，哪还有律法可言？”
“这是约束，不是忍耐。”
她同人争辩，模糊的双眼已经让她看不清对手的容颜。
“那什么是忍耐呢？”
“就是明明可以不用委屈自己，却把委屈放肚子里，打掉牙齿或血吞。”
“你忍耐了什么？”
“羞辱、被人利用。”
“你为什么忍下了？”
“给他脸咯，不想让他难看吧。”
“那这种忍耐是一种美德。”
“呵。”
她苦笑一声，又一口喝空了酒杯
这种回答，她真得会栓q的好吗？
“这美德给你要不要？”
“我想要也要不了啊，我可不是皇上心里的那个人。”
她听出了话里的嫉妒，无力反驳。
朦胧却向灯前卧，窗月徘徊。晓梦初回，一夜南风遮金日。
“好闷的天啊。”
张婌洁攀着袖子，端着盆走出来打扫。
“没阳光，多少凉快些。”
刘芳和顺道。
“看样子，今日有暴雨。咱们早些去采买吧。妹妹，你去吗？”
她想答应的，来不及说，只能先点头。
“不行，她要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魏莲姐姐果断的替她拒绝。
“没关系，我今日还可以在外留宿。”
“不行，你要么自己回去，别到时候让我们拿绳子捆了你，抓你回去。听话。”
“真得没事，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常住在这里。”
“瞎说什么话，你常住在这里，岂不是要我们的命。这一夜皇城内没人来抓你，已经给足了你台阶，快回吧。”
迫不得已之下，她离开酒楼，没有目的的四处乱走。
袖袋里装了满满的银子，自然是安心的。
就算不回宫，她还可以住客栈。
实在不行，悄悄地租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再联系自家账房先生。过自由自在的小日子也挺好。
刚走没几步，她轻快的步伐就被人拦下。
七八个普通布衣装扮的人将她团团围在中间，神情严肃，目光凛冽。人人精神饱满，一看就是打不过的。
她观察这些人的表情，试图找出一丝他们围她的目的。
“大哥，这里有10两银子，孝敬各位喝茶的，放我走吧。”
没人理她的话，也没有对她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知晓，这些人不是地痞流氓，难道是萧鸾派出寻她的人。
“罢了，带我去找你们主子吧。”
领头人，接旨。向她微微鞠躬，转身带路。
其余的人将她送上马车，紧跟着领头人。
无论她问什么问题，那些人都保持沉默，小心谨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跑了。
“你们主子生气了吗？”
多余一问，根本没人回答。
约莫走了一刻钟，他们来到了一处客栈。
客栈外重兵把守，打起十二分精神，说得就是这门口守卫的样子。
她下了马车，带着各种不安和怀疑走进客栈。
冰冷的气氛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
一道蓝紫光闪过，轰隆的雷声炸裂了天空。
吓得她大叫着往客栈内跑去。
偌大一个客栈，空空如也，竟无一个人。
“请。”
带她回来的人，终于张口说话了。
示意她上二楼。
她抬头望去，二楼楼梯口站着一个紧张、唯诺的老人。
这人应该是这家客栈的掌柜，不知道得罪了哪位神仙，惹了这么一个主顾，赶走了他的的客人包下这里住下。
“夫人，里边请。”
“请，多谢，我会走的，干嘛一个一个都对我那么凶，生怕我跑了似的，我要是想跑，你们抓得住吗？”
天字一号房的门，轻轻一碰便开了。
里面竟然没有若伊伊的身影，只有她那个冤种皇帝一个人面对着窗户发呆，还真是让她有些意外。
“哟，没有美人相伴啊，还真是难得啊。”
横竖都是死，她一向本着等死不如作死的态度，要抢到控制主场的权力。
“你很失望啊？”
“我失望什么，是为你可惜。费那么些老劲带我出来，不就是为了替她赎身，带她回宫，封她为妃子吗？皇后选的人，是不是寡淡无趣了。”
“你在说什么，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难道你只是希望，我把你放在眼里吗？早说啊，那太容易了，表面勤快可是我们上班族的必备技能。”
“昨晚去哪里了？”
萧鸾气得不行，本想找到她后好好的教训她，让她不再那么任性。可人在面前后才知道，她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
她一只炸毛的刺猬，一门心思想要扎伤对方。
“自然是好去处。”
“一身酒味如何是好。”
“我就喝，而且要喝醉，怎么样生气不？”
“总比你嫉妒的好。”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气她不告而别，气她耍小性子。
一夜空想，他意识到她出走的原因，不过是利用她救了若伊伊，心生嫉妒罢了。
“我嫉妒你，你有什么好嫉妒的？难不成嫉妒你电线杆子一般的身材吗？”
“你嫉妒我，封了若伊伊为才人，此刻已经入宫，赐惜福殿西阁。同你一起伺候朕。”
“这不是嫉妒你，是替我自己不值得而已。算了，都是命而已。”
魏莲姐姐说得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以和命运抗争，但不能和皇上抗争。
“怎么，认输了？”
“是啊，认输了，随便你如何惩罚吧。是罚跪还是打板子？”
“罚你，从今日起自回宫，半步不能离开朕，就算朕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情，你必须忍着。”
这还真是一种新型惩罚，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吧。
“忍耐，还真是一种美德。”
她不记得这话谁说的，真是一语成谶。
“皇上，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争吵的声音小了，这才有人敢进来汇报。
他挥手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便对她命令道。
“屏风上有套衣服，你换上，我们要出门了。”
她回头望去，屏风上是有一套衣服。
“这是男装？”
她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觉得甚是好笑，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没想过要穿男装上街。
哪怕要做一名闯荡江湖的剑客，也要穿着好看的裙子，在众人面前亮相。
“我们要去的地方，你穿上男装方便些。”
这话她熟，当年段正淳带着阮星竹去少林寺的时候也是男装，当时也说了这么一句话：穿男装方便。
那么他们要去的地方肯定是男人多的地方。对她来说，男人多总比女人多的地方好。
穿男装方不方便，她不予评论。可这衣服是真丑。
她不信平时有人会穿成这样出门。
领口过高，遮住了她的脖子。
宽大的肩膀和过长的袖子、长短不一的前后襟以及不合脚的鞋。
她真想把这件衣服的裁缝拽过来打一顿。
镜子前的人，看到自己仿若武大郎转世的装扮，死活不肯出门。
“凭什么我要穿成这样，你的衣服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匀一套给我。”
“自有安排，你往后就会懂了。”
马车驶到山脚停下。
一位道童模样的人前来迎接。
道童约莫14岁，头顶两个小揪揪用青绿色的带子绑着，剩余的散发披在后背。一身灰色的道袍。
“居士，家师等候多时，请上山。”
她在后面跟着，越看道童越觉得眼熟。这说话的模样和做派，特别是甩袖子的动作，在她脑中闪现一个人影。
“清风。哎，你叫清风吗？”
萧鸾停下来，给了她一个闭嘴的眼神。
可她不听，继续问。
她要让他知道，该忍耐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道童客气的回答。
“这位居士，我不叫清风，清风是我的师兄。”
“那你就是明月，对不对。”
她几乎用抢答的语速说。
“对。”
这个回答可让她来了兴致，她把萧鸾挤到身后，急切的问。
“那你这个道观，是不是五庄观，观里有没有一种神奇的果子，长得像个小娃娃一样，吃上一个鲜，便可活四万七千年啊。”
她学着西游记里的土地装模作样的说。
“山中有许多果子，可是像居士说的这样，我观里没有。”
她不死心，因为这座山名字就叫做万寿山，一个皇帝，没事是不会自找苦吃，大费周章的爬山玩，寻找长生之法不就是历代皇帝们的毕生所求吗。
他又让她这番打扮，来这里定有其他目的。
“是没有，还是不愿意说。明月师傅，你看看他，他可是金蝉子转世，我是他的徒弟。我们不贪心，两个人分一个，我闻一闻就够了。”
小道童很为难，怕是觉得她疯了，才说出这荒唐的事情。
“确实没有。”
不说拉倒，反正上了山，偷偷找。好在她袖子里装了一只金簪，省了一道工序。
“你说的果子叫什么名字？”
他问。
“人参果啊。你听说过吗？”
“没有。”
“其实这人参果你没听说过也对，它要3000年一开花，3000年一结果，再3000年才能成熟。人类历史不过上下5000年，怕是你现在还没成熟呢？”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男人明知道她是胡说八道，还是对她说的话很感兴趣。
“我见多识广。你看，我从没来万寿山五庄观，就知道他叫明月，我是不是很厉害。其实不是我厉害，就是我见多识广。”
“你说得对，那你再说说，我带你上山做什么？”
“寻长生之术。”
萧鸾和小道童都停下了脚步，略带惊讶。
山雨欲来风满楼，万寿山刮起了狂风，一旁的树枝被吹断，落到了他们面前。
让她和他们分割两地。
“抓住我的手，我拉你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
她抬起脚跨过断枝，纵身一跃，跳上了上一个台阶。
除了袖摆被撕裂以外，平安落地。
这个起跳加落地动作可以给个98的高分。
“走吧，快下雨了。”
道童催促道。
山风阵阵，寸步难行。
越是高处，风越大。
大到她这样的身板，已经无法前行。
小道童牵着她和他的手，三人齐心上山。
“趴。”
道童立刻喊道。
狂风暴躁的袭来，横扫半山腰上所有植被。
又一根截断的树枝向他们飘过来。
风大到，三人抱团也无法前行。
趴下来保命为先。
风停了。
他们拼命的跑，生怕落后一些，会有更大的风来。
暴雨如期而至。
敲打着枝叶咚咚作响。
山路湿滑，他们的路更是难走。
“小心。”
萧鸾脚底打滑差点拉倒了道童，幸好她扶住了他们。
“多谢。”
道童说。
雨大声大，说话格外费劲，干脆沉默不语，埋头爬山。
两棵百年老树盘根错节，粗壮的树根冲破泥土，给道观砌一道天然门槛，增加了道观的庄严。枝叶在半空中纠缠，挡住整片天空，就算雨水再大也穿透不了枝叶。
“我们到了，居士辛苦了。”
道童去叩门，传来犹如金编钟鸣的声响。
“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就准备下山去寻了。”
门里的道童长吁一声，转身对着萧鸾鞠躬说道。
“辛苦居士了，家师已等候多时。”
“不妨事，不妨事，可得长生，这点苦不算什么。”
她又抢答道。
“哎，你家师父法号什么，有多少个徒弟，可以赐教于我吗？”
她望着这棵树，想来也是奇观。说不定他们师父就还真有些神通。
“家师法号镇元天师，有48位徒弟。我与清风是他最小的徒弟。”
“果然是了，我就知道吴承恩，整理的西游记都是有迹可循的。快告诉我，你观里有没有人参果。”
这疯魔的样子，吓坏了清风。
他连连后退，退到了明月边上，询问她是不是有病？
“我没疯，是太开心了。就算没有人参果，此次前来也不白来。”
“请。”
清风离她远远的，向萧鸾做一个手势。
入了道观，没人再理她。
大殿内，其余的46名徒弟分坐两边。
中间高堂正座的，便是鼎鼎大名的镇元天师。
镇元天师身着深紫色道袍，见萧鸾入，起身见客。
她抿嘴笑着，什么天师在皇上面前还不是要妥协。
“居士，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他招手，示意她靠近。
当她被大殿中央的三个供奉的神仙吸引时，被他提溜着领子提了过来。
“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不说话，一手撕开了她衣服上的领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幅画。
他将画递给镇远天师，天师很满意的笑了。
佛尘扫净尘埃，天师单手举画，带着他们离开大殿。
“你和天师谈话，我可以不用去吗？”
“为何？”
“这种严肃的场合不适合我。”
哪里是不适合场合，而是人参果太诱人，她不信万寿山五庄观的镇远天师没有这玩意。不找一找怎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