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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私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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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莽将胖猫搂在怀里,将头脸埋进毛堆,吸个不停。

    刘半夏白着眼任她摆布。

    后厨吃火锅串串上瘾,继昨夜的晚膳之后,今天中午,她们又摆开架势,吃得极欢畅。

    刘半夏昨夜抹不开面儿,不忍心背叛宿莽,随她吃得清淡;到今天午膳时分,他却实在忍不住,跑去后厨,与曹三娘她们搭了伙。

    宿莽知道后,一边指责二虎是个叛徒,一边翕动着鼻子,去闻皮毛里藏下的羊油香气。

    巧娘又拿了药过来。她大概是得了吩咐,要看着宿莽喝尽,此刻她正坐在廊下,盯着雪地里的月季发呆。

    “巧娘你且回去吧,我现在喝不下。”

    巧娘叹了一口气,抱怨道:“午膳前,姑娘说药太烫,要放一放;现在都吃罢午膳了,你却又说吃不下……好姑娘,别诓我了,我在你前面半个时辰吃的,现下都饿了。”

    巧娘举起手中的小纸包:“盐梅你也不想要了?”

    宿莽被前两次的药折腾得实在难受,今日就起了赖掉的心。没想到巧娘平日里柔柔俏俏的,心眼却这么死。

    她知道谷中仆妇们看着都好说话,但执行起寒惊谷的命令来,却是从不带一丁点含糊的。

    她看了眼那个盐梅纸包,想起自己还没练成型的抓药方包,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吃药吃得勉强,连个纸也叠不好。想做老寒的徒弟,怎么就这么难呢?

    宿莽悄悄对二虎说:“要不,我不做老寒的徒弟了?”

    这句话却被巧娘听了去。

    “寒大人可从不轻易收徒的,小莽姑娘可别糟蹋了这好机缘。”巧娘话里满是嫉妒,“你要是长在开封城,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怎的,我师傅在开封城很有名吗?”

    “当然了。”巧娘压低声音,“开封城换了那么多皇帝,每个皇帝进城,都想着要请寒大人去当太医院首。寒大人几次力拒,要是换做旁人,早被治了大不敬罪了。但那些个皇帝,都舍不得杀寒大人,还是日日巴结,可见他有寻常医者没有的本事呢。”

    宿莽这两天很不喜欢寒惊谷,换作往常,肯定要缠着巧娘再细细说一说这些京中传奇。此刻她听到师傅的故事,竟由着心中的怨气,脱口而出:“这么厉害,那他怎么连让儿的病都治不好?”

    巧娘一把捂住她的嘴:“让公子的病,听说请遍了天下名医,到了四五岁上,人都快没了……要不是请动了寒大人,可不知怎么好呢。”

    “他这么厉害,怎么不多教些徒弟?我爷爷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我在开封时听说,寒大人几年前是开门收了一个徒弟的,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幸运儿郎。也可能只是坊间谣传,有人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呢。但小莽姑娘可是真真切切的入室弟子。小莽姑娘可要珍惜呀,我们这些人想亲近也不得法呢。”

    巧娘起身将药拿了过来,拿手碰了碰,“都冷透了,不知道能不能叫厨房给热一热,会不会影响药性?”

    宿莽心知逃不过,干脆一把拿过来,说:“不打紧。我师傅只说太热时不能喝,没说冷了也不能喝呀。”在巧娘的欲言又止下,宿莽一口口喝了起来。

    大概是冷了,药更苦了。宿莽憋着一口气喝完,将药瓶递给巧娘:“你回话时,只说自己回话耽误了。别说我喝的是冷掉的药,要被怪罪的。你放心,我也不说。”宿莽捂住二虎的嘴,“我的猫儿也不会说的。”

    巧娘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去了。

    宿莽拿着巧娘给的盐梅,忙拆了一颗放进嘴里。盐梅虽然是拿盐腌制的,但巧娘做出来的有一股子酸酸辣辣的味道,才咂摸了两下,宿莽的嘴里就盈满了口水,将才的苦涩瞬间被化解不少。

    宿莽宝贝一样地把盐梅揣进怀里。

    刘半夏见她迟迟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忍不住说:“小莽,给我一颗。”

    宿莽神神秘秘地说:“等我回去好好数数,有的多才能给你呢。”

    “多什么?这玩意儿也放不了多少天啊。”

    “怎么就放不了?早几年爷爷得了半块桃干儿,我们俩藏了半年都没舍得吃呢。再说了,我也不放那么久,我要拿来换东西的。”

    “换?换什么……你又想折腾些什么?”

    宿莽只是得意地一笑,她抱起猫儿就要往自己院里跑。才跑几步,她就感到汤药在自己的胃里晃荡,心里一紧,忙停下了脚步。

    可不能再晃出个好歹来,这两天嘴里都一股铁锈味儿,吃什么都少一半味道,太糟践食物了。

    可难受死她了。

    她又要防着脚下打滑,又要顾着胃里的汤药,走得战战兢兢。好容易进了自己屋子,她放下猫儿,打开螺钿柜子,踩着一层柜子往上一勾,就从最顶层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带盖篾筐。

    刘半夏从没见过这个东西,但看手艺就知道是小邱婶给她的。

    宿莽将一块白白的丝帕铺在床上,轻轻地把盐梅全倒了出来。

    “二、四、六……”一共数出来八颗,她塞了一颗到二虎嘴里,将剩下的盐梅又装回了纸袋子,又从桌上取过一张纸,用包药包的手法又细细包了一层。

    她打开篾筐盖子,将盐梅包放进去。

    刘半夏咂摸着盐梅,靠近去看,只见篾筐里放着好几个鼓鼓囊囊、大小不一的方包,还有一把羊角梳、一个狮型铜镇纸。

    他的那个金刚藤项圈也在里面。

    “这都是什么呀?”

    宿莽似乎早等着猫儿发问了,她不无得意地说:“这是咱俩的私房钱呀。”

    见二虎面露不解,她拿起羊角梳,解释道:“这把羊角梳,是黄七娘送我的。我做了个腰带给她,她成日里忙活着木工活儿,腰酸得厉害,她要谢我,就做了一把羊角梳给我。”

    她又举起那个沉甸甸的镇纸:“桃娘听说我在读书,就送了我这个。她说这不值什么钱,但是器型很漂亮。你放心,我没白拿她的,前几日让儿没动的一碟子云片糕,我全送予桃娘了。”

    她又指着一个纸包:“这里面是孟婶婶昨夜送来的菜干,要谢我的火锅串串呢。”

    刘半夏想起那个甜口的菜干,背脊就一阵恶寒。

    宿莽一向很难藏住吃的,自从来了长余洲,吃用管够,她更加日日光盘,屋子里连个食物残渣都剩不下。有时候刘半夏半夜饿了,在这屋里都找不见半块糕点。刘半夏拿鼻子嗅了嗅筐里那些纸包,显然都是些吃的,他奇道:“你这怎么不吃了呢,攒着做什么?”

    宿莽得意地拍了拍一个纸包:“这是花二娘塞给我的一块黄糖,今天忘记带着了,我明日再见着巧娘,就问她要不要这个,再换一些盐梅。”她掰着指头数了数,“再给我两颗就行,我包上一整包送去给章婆婆,她可应下了,要给我个极好的老木箱子呢。”

    “你要这些干嘛?你想要个箱子,找让儿说一声不就行了?”

    宿莽摇摇头:“不行。让儿给的,是属于他们家的。以后我要是离了谷,可没脸带走。可这些都是我自个儿挣来的,我还指着出去换稻米呢。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欠着大家伙儿十斗米呢。”

    宿莽将头凑到刘半夏跟前,用额头轻轻抵住猫头:“二虎,这是咱们的私房钱,你可要替我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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