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主人开窍了
宿莽贴在让儿耳边，叮嘱他一定要说动诲哥哥，明天也要参加开荒。让儿捂着嘴笑，拼命点头答应。
交代完，宿莽粗鲁地抱起二虎，就往自己屋里跑。
才进屋，她给门窗全部落锁，甩掉脚上的鞋，抱着二虎就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宿莽拿脚捅开一个洞，让外面的光漏进来。她捧着二虎的脸，用气声问：“二虎，你真的会讲话呀？”
刘半夏刚才没睡够，这一路被她颠得更是有些作呕，此刻裹在被窝里，倦意更甚。听得她这话，瞌睡却也消了大半。
宿莽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之色，反倒写满了兴奋。她忙活这一阵，气息有些紊乱，此刻像是怕吓跑手里的猫一样，尽力压住呼吸声，抿紧了嘴，安安静静地盯着它。
刘半夏迟疑着不敢发出声音，只拿两只圆眼珠子瞪着对方。
宿莽似乎也不打算再讲话，也学他的样子，瞪着他的猫眼。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呼吸让被窝里越来越灼热，刘半夏觉得自己快中暑了。他忍不住开口，轻声说：“热。”
宿莽惊叫一声，掀开被子。她将胖猫举到窗边，仔仔细细上下打量。光是看还尤嫌不够，她吃力地腾出一只手，捏紧猫的两腮，嘴里说道：“来，啊———”
刘半夏翻了个白眼，配合地张大嘴巴，拉长尾音，“啊”了一下。
宿莽将耳朵贴在猫嘴上，听了一会儿。
她伸出一只胳膊，凑到胖猫眼前，说：“咬一口。”
刘半夏眉头一皱，这丫头发什么疯？
他已经被拎着脖子怼到了她的胳膊上，只能敷衍地轻轻咬了一口。
“呀，真疼。”
换作往日，他头上早挨捶了。但今天宿莽极欢悦地搂住他，揉着他的后勃颈：“原来昨晚的梦是真的呀。二虎二虎，你再说几句话？”
“呃……小莽？”
听到他真的说话，宿莽更加用了几分力，揉搓着他的猫头、猫脖子、猫背。她似乎很喜欢他的声音，兴奋地叫嚷：“你说话的声音好奇怪呀，好像吴伯呀。真可笑，哈哈哈。你再说你再说。”
刘半夏在她狂风暴雨般的搓揉下，再度讨厌起自己的猫生来。他叹了口气，恹恹地说：“小莽，我想吐。”
宿莽终于停下了手，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眼里却带着真切的关心：“想吐啊？是不是吃坏了？”
刘半夏摇摇头，挣脱开她的手，跳到桌子上。他站定，顺了顺气，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才说：“不打紧，你别再晃我就行了。”
宿莽正襟危坐，盘腿团在床上。她盯着自己的小胖猫，一举一动软糯可爱，语气却像个大人一样严肃，声调更像极了一个讨人厌的大人，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旋即捂住了嘴，浑身颤个不停。
刘半夏见过以为碰上妖怪磕头跪拜的，见过一下子被吓晕病了数日的，这莫名其妙、过于明显的嘲笑，把他弄得一头雾水。
“你笑什么？”
被他这一问，宿莽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起劲，她捶打自己的大腿，边笑边说：“猫怎么会说话呢，哈哈哈哈……喵喵叫的时候真甜，说话的声音怎么会像吴伯呢？哈哈哈哈……”
哎……
刘半夏撇了撇嘴，“听不惯啊，那我走了？”
宿莽跪坐起来，又将他楼了回去，放在膝盖上。“别，我不笑了，不笑了。”
她果然克制住笑，虽然嘴角还在止不住地抽搐。
“昨夜我与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宿莽咬紧嘴唇，乖巧地点点头。
“那就好。我会说话这件事，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能知道，不许对任何人说，你能做到吗？”
宿莽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刘半夏知道她藏不住话，只好编话哄她：“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了，我就会嗖的一下消失的。以前爷爷知道我会说话，也没有告诉小莽。爷爷就是怕我会消失，我消失了，他就不能带领全村人种地温饱了，也不能种琵琶给小莽吃了，所以他从来不说。”
“真的？爷爷知道你会说话？”
“当然。爷爷临终前，托付我照顾小莽。以前我是爷爷的神仙，现在是你的神仙。我会照顾好小莽，小莽也要照顾好自己的神仙。爷爷能做到的事情，小莽也要做到。”
宿莽听到是爷爷将猫留给了她，眼中泪光闪动，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她问：“如果我说给让儿听，你也会消失不见吗？”
刘半夏正色道：“对，尤其不能告诉让儿。让儿胆子小，被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是了……”
刘半夏又说全世界只有他会做果酱，没有他，小莽永远吃不到果酱。在各种威逼利诱之下，宿莽满口答应，一定不会泄露半句。
他不知道孩子的承诺能持续多久，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反正其他人也无法求证，万般提醒她不说，也不过是想替她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二虎……爷爷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吗？”
刘半夏见她安静了半晌，以为在盘算什么贼心思，没成想她问出这么一句。
看她脸上有些少见的哀伤，刘半夏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语气尽量温柔，笑道：“才不是呢。我遇到爷爷时，他已经是个很厉害的农人了。不瞒你说，我知道的有些事情，还是爷爷教给我的。”
宿莽眼中一亮：“当真？”
“当真。以后，爷爷教给我的，我会一点点全部教给小莽。”
宿莽脸上浮现出骄傲神色。“我知道，种春韭一定是爷爷教的吧。我小时候，爷爷到了一个地方，就给我种韭菜吃，又数初春的韭菜最鲜最甜。”
“嗯，还有芥菜、茄子、萝卜，都是爷爷教的。”他又略数了几样他们在吕望山中寻常会吃的东西。
宿莽脸上的骄傲之色更甚，刘半夏见状忙说：“小莽将来定能比爷爷还要厉害。”
宿莽点了点头，看着刘半夏，一脸认真：“放心吧二虎，我才不会给爷爷丢脸呢。”
刘半夏克制住了想让她别再叫自己二虎的想头。叫什么有什么大碍，名字只是代号，身体更是皮囊。
不这么安慰自己，他怕是要去跳崖。
“你真的不能给我变出好吃的吗？”宿莽又问。
刘半夏想到自己的任务清单。“嗯……好吃的不行，但是只要你表现好，勤恳踏实，我可以奖励你一些很特别的种子。种子们都是能种出好吃的东西的。”
宿莽刨根问底的劲儿又上来了：“什么种子呢？”
刘半夏快速调看了那张表，脱口而出：“花生，红薯，土豆，西蓝花……”
宿莽听得认真，刘半夏却突然有些发愁。
这都是些什么任务啊？
耐心逛街不发牢骚，相亲时不谈种地经，看偶像剧不睡着……
除了攒钱一类是靠谱的，脱单类里的任务，他在这个年代要怎么完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