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还真敢什么都在网上查
林落验收了金名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之后，金名支支吾吾地问她：“社长，我以前，我是说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是不是跟陈经理认识？”
林落大概也知道最近他们的关系有点僵，可是关乎个人档案机密，她不能说呀。
“该知道的，你总会知道的。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落走出训练场，陈沫就迎上来让她在文件上签字。
金名的眼神却一直在陈沫身上，陈沫只当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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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旅行社？这不是……”
入眼是巨大的发光字体，楼顶高耸入云，除了一条道延伸到大门，四周都是烟雾，一片虚无。这是只能往里走的意思啊。
推门进去，前台并没有人，大堂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喷泉池，醒目地立着一座雕像，女人的面容雕刻的很是精致传神，一眼就能认出，那分明就是……
“林落？”
大堂里倏然安静，在这里谁敢喊林落的名字，正被围在中间的林落听到这个声音，身形一滞。
她不可置信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瞬间瞳孔放大，怒气上涌。怎么会是他？
林落对上沈斋懵懂的眼神，他是从正门进来的，也就是说……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往自己面前拉。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斋头一次见林落那么生气，而且她散发的威压能让他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沈斋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他脚底下轻飘飘的，顺着唯一的一条路就走过来了，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也叫白水旅行社？跟他去的旅行社为什么不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滚回去！”林落照着他胸口重重一推，他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陈沫，名单！”
整个大堂里没人敢出声，陈沫把名单递上来，林落才将视线从沈斋身上拔下来。
今天，明天，后天，都没有他的名字。不对，最后一个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忽隐忽现。
陈沫看出来这个人不该出现在名单上，“社长，生魂不能离开躯体太久，得尽快把他送回去。”
如果今天回不去，那明天就真死透了。
“查一下他的躯体现在在哪里。”
陈沫飞速划着平板，随后说：“市医院，手术室。”
“走！”林落拽过沈斋就往电梯走。
沈斋跟着林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他明明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无比弱小，林落在他眼里简直如那个雕像一样高大。
林落此刻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丝绸制藏青色睡衣，长裙飘逸地缠绕至脚踝，她头发草草地盘着，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全身上下除了一个木簪没有多余的首饰，却高贵美丽的不像话。
他们来到车库，里面的陈设就像是沈斋的地下展厅的放大版，他收藏了几辆限量版典藏版的摩托车，而林落的“收藏”包括了跑车、越野车、suv、mpv、轿车、房车……综合了实用性和观赏性，价格也是层参差不齐。沈斋是查过暗影在谁的名下，但是他没有细查林落的资产，这么多车，再加上她休息室的黄花梨，她远比他想象中富有。
这个“车展”并没有让沈斋沉浸太久，下了地库之后他的思绪终于有些清醒了。回想刚才林落和另一个女孩的对话，他现在是魂魄的状态，这个地方应该是他认知范围以外的世界，白水旅行社实际上存在阴阳两面，一面服务于人，一面服务于魂。
沈斋并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则他很少做梦，就算是梦也应该基于现实，不会那么离奇。二则，他的记忆慢慢涌现，像是走马灯，再久远的事情也能清晰地记得。另外，还有林落一直以来的神秘莫测，到了这里也逐渐有了答案。
林落让沈斋坐进暗影的副驾驶，虽然旅行社有去往医院的通道，但是沈斋属于要还阳的生魂，不能走冥界的通道。
沈斋看着这熟悉的车，这一次的心境和感受与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他第一次的拘谨上因为怕弄脏了林落的车，这次是受林落的气势压迫。
林落还在生气，但却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过激。魂魄离体对于她来说根本不足挂齿，送回去就好了，换做别人说不定她还要嘲笑一番，为什么看见沈斋她会那么着急上火？
她尽量收起了自己的威压，免得把沈斋的魂魄给震散了。“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沈斋觉得身体忽然轻松了，见林落主动开口，他如实回答：“我只记得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好像就是被人撞了一下，但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当时我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
所以，沈斋可能未必是被人撞的，而是被什么阴气极重的东西，把魂魄撞出来了。
“确定是人吗？”
“是一个人影，但是看不真切，当时就眼前一黑。”
“几点，还记得吗？”
“行动时间是7点一刻，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
“现在还没到十点，你走得倒是快。”生魂很容易迷路，没有人接的话经常会走丢或者干脆不敢走，没到时间一般是找不到旅行社入口的，所以这种情况林落是无法知道的。还好沈斋找上门来，不然以刑警队的状况，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找人给沈斋叫魂。
“所以我这是，灵魂出窍了？”这种情节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灵异事件和鬼故事并不完全只是虚构。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其实在看见林落之后，沈斋就不再迷茫了，那是一种本能的臣服，哪怕她即刻将他撕得粉碎，沈斋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他想明白了，怪不得她说自己是个先生，介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也是跟旅行社一样，是一个半真半假的障眼法。
沈斋挠挠头，觉得以前在林落面前那些义正严词的样子实在太可笑了，他每一次的横加干涉和不依不饶大概只会给她带来麻烦，以她的身份和实力，或许一个人处理会更方便。
“抱歉，我之前，太自以为是了。”
林落早就不介怀了，“不知者不罪。”
沈斋现在还是有一肚子的疑问，比如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陈浚霖是她徒弟，会知道多少？顾墨清，那么不计回报的做她的靠山，又会是什么身份？
但他莫名觉得这时候问不合时宜，而且……
“我醒了之后，还会记得今晚来过旅行社的事吗？”如果不记得那不也是白问。
林落回答道：“不一定，因人而异。”不过她觉得，沈斋要是能记得也好，他这样的人，越隐瞒越好奇，而且，他不是会多嘴的人，知道真相并不会影响什么。
所以林落做了一个决定，“我可以跟你约定，如果你醒来还能记得今天的事，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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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斋觉得这种感觉还是挺新鲜的，他和林落穿梭在医院里，好像根本没人能看见。他虽然屈从于林落的压迫感，但也同样是因为林落在，他觉得很安心。
手术室门口，不仅有小穆和其他几个警察，还有，在远处悄悄躲着不敢靠近的陈浚霖。
林落想不通陈浚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她现在顾不上想其他的事。
沈斋看着浑身插满管子任人宰割的自己，心里说不出的异样。看着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
“我现在要怎么做？”
“电视剧看过吧？躺下去。”说白了，躯壳就是魂魄的家，一靠近就会有归属感，会自动融合。
沈斋听话地朝自己走去，最后还回望了林落一眼。
林落看着沈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心跳慢慢回归，血压逐渐正常，她才放心地离开。
手术室外的小穆都快急哭了，他气自己没能及时追上歹徒，让师兄一个人面对危险，他恨不得那一刀捅在自己身上。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以沈斋的能力，一人制服一个歹徒根本不在话下，他只知道师兄要是醒不过来，他就是罪人。
林落幽幽地出现在陈浚霖身后，看了看不远处担惊受怕的小穆，又看着眼前焦急不安的陈浚霖，当下就明白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林落一把揪住了陈浚霖的耳朵。
“啊！谁？”陈浚霖注意力全在手术室，身边悄然出现的人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但他还能顾及到这里是医院，而且不敢让警察发现，所以惊叫的声音立马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他双手捂着被捏住的耳朵，顺着力道弯下身，看清了是林落，一瞬间既感觉有了主心骨，又因为做错事而心虚。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走了。”林落拽着他的耳朵就想走。
陈浚霖也不顾疼不疼了，双脚像黏在地上一样，一步也不肯挪，“不行，沈队还没脱离危险。”
林落收回手，单手叉腰看他，“他不会有事的。”
陈浚霖刚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手术室里的医生就出来了。陈浚霖看见小穆听了医生的话放下了心，他的心也跟着回落到了心房。
还想进一步了解后续的陈浚霖被林落强行拖出了医院。
旅行社的办公室里，林落倚着办公桌，陈俊霖远远地站在门口，低头不语。
林落昂着下巴，“说吧。”
陈浚霖捏着衣角，有些难以启齿。
林落受不了他磨磨唧唧的，作势要往陈浚霖面前走，她曲起的腿刚站直，陈浚霖吓得贴在门上闭起了眼睛，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我想把那个护法找出来，然后用朱砂手串灭了他替我爸报仇！”
陈浚霖知道那个纵火案并没有真正了结，体育馆和北山两件事也必然有联系，他去过那个神秘的审讯室，早就在心里有了定论，既然刑警队解决不了，那就由他自己找出真凶，绝不能让那个脏东西逍遥法外。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招来了别的东西，不过还没等靠近他，就被朱砂手串吓跑了。他自己虽然害怕，但有宝物在手也有了底气，追着那个黑影就去了。更想不到的是，沈斋他们就在附近办案子，正当沈斋要把人制服的时候，那东西猛得就撞了过去，沈斋当场就晕了，歹徒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趁机给了沈斋一刀就跑了。
陈浚霖追过去就看见倒在血泊里的沈斋，慌忙打了120。他只说自己是路过，赶来的警察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自己闯祸了，还是偷偷跟到了医院。
林落听完脸都黑了，“你现在胆子大了是不是？不怕了？你还自己学会招鬼了是不是？哪学的？”
陈浚霖怯生生地说：“网上……”
“你还真敢什么都在网上查啊！？”
“不是师父你说的么，在网上可以查到，而且咒语什么的不重要……”
林落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这是一回事吗？驱鬼，自然是什么鬼都能驱，你招……你知道会招来什么东西吗！”
“我没想那么多……”
林落气不过，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就往陈浚霖身上招呼。
“啊！师父，别打！”
陈浚霖满办公室乱窜，林落抓住他胳膊就把他按到了办公桌上。
“师父！别，我这么大人了，你再打我屁股，不合适！啊！”
林落哪管他求饶，“不打你，你就不长记性！”
“我知道错了！真的！师父……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啊！”
“你还有脸提你爸妈？你把你妈支走去旅游，就为了这事，啊？他们还说你懂事，懂个屁！”
“师父，你别动气，我不敢了！”
“师父我错了！啊——”
陈浚霖庆幸现在是半夜，旅行社没有其他人，他师父还是给他留了面子的。
林落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浚霖跪在林落面前，不敢抬头。
这一次他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事，不能连累了师父，却忘了凭他的能力现在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还好沈队脱离了危险，不然他岂不是害了人命？
林落知道不灭了那个护法注定是养虎为患，但是他现在没有大动作，又附身在活人身上，找也找不到，招也招不来，况且还有特调所在跟进，所以她对这个护法并不怎么上心。
“你知道北山事件之后，带你去问话的是什么机构吗？”
“不知道，他们没说，也不让问。”
“那个地方叫特调所，专门处理非自然事件。北山的案子他们在负责，那个黑袍，他们会追捕，轮不到你插手。”
“可是这案子我根本没办法跟进，都不知道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你有空还不如多去看看你爸，查案是你该干的事吗？你有这份心，你爸会知道的，但你要是因此受伤，那是你爸妈想看到的吗？”
“师父……我想我爸了……每次一想起他，我就会想到那些人有多可恶，我爸那么好的一个人，凭什么不能安享晚年……”
见陈浚霖这副模样，林落也动了恻隐之心。她之前忽略了这个孩子的心理问题，失去至亲的阴影岂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想来他早就动了亲手报仇的心思。是她这个师父失职，幸而这次没有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