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如就处理了吧
“爷爷，胡教授真的回来了吗？”吴妍拉着吴教授，还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
吴教授见她这副模样，真是恨铁不成钢。胡教书再优秀也是有对象的人，自己的孙女这么不依不饶的，影响实在不好。他打发了众人去干活，便把吴妍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吴教授给吴妍倒了一杯水，板着脸严肃地说：“你没课吗？”
“我就想来确定一下，不看到胡教授我不安心。”
吴教授很不喜欢因私废公的行径，却对这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孙女无可奈何，“你……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吴妍不吱声，委屈的小模样看着让人心疼。吴教授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将顺进嘴里的茶叶又吐了回去。
“都怪我，老在你面前把候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还想着到时候你考研读博他能带一带你，结果……唉……”
吴教授自责起来，吴妍也不忍心，“爷爷，像候之哥哥那样的人，见一面就忘不掉的，跟你说了什么没有关系。”
“你何苦呢？人家感情很稳定，你上赶着，这是轻贱了自己。”如果胡教授真的对自己的孙女有意，他也乐见其成。但是人家心有所属，一个女孩子家家倒贴上去，太自轻自贱了，就算以后真的能成，以他们对彼此的在乎程度，吴教授深怕自己的孙女吃亏。
吴妍倒是理直气壮，“我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这次的事让我看清楚了他那个女朋友，根本对候之哥哥一点都不关心，说不定巴不得他回不来她好找下家。”
吴教授把杯子往桌上一拍，“妍妍，我可没有教过你可以在背后说人坏话，你的教养呢？”
“我说的是事实！爷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先指责我呢！”
“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你得先做好你自己。再说了，就算候之的对象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可候之眼里没有你，你能怎么办？”
“候之哥哥对我很好，我可以让他喜欢上我的。”
“人家对你好那是人家脾气好，修养好，他对谁都一样。”
“不一样，能叫候之哥哥的只有我。”
“你不要人家对你稍微有一点点特殊就会错了意，他那是给我面子，只要你不做的太过分，他都不会介意。”
“是啊，既然候之哥哥那么尊敬您，爷爷您就再帮帮我，您给我们创造机会，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吴教授不免感慨：“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要不是吴教授相信胡候之的人品，真的怀疑是给她孙女灌了什么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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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的手一直抵在两个人中间，任狐九抱得再紧，都无法贴近她的心。
他知道林落需要他这个朋友，也从来没有过不切实际的奢望，但是，即便阿落不会喜欢他，那也绝不可以喜欢别人。他会一直陪着阿落，也只有他能永远陪着阿落。
林落完全只当做是演戏，就那么机械地被狐九抱着，想着王文祁怎么还不走，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太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哪怕是再要好的朋友，勾肩搭背可以说是兄弟情深，搂搂抱抱就有点太暧昧了。狐九是她很重要的人，哪怕她可以跟别人逢场作戏，跟狐九却不行。他们不能失去彼此，可关系也绝不会再进一步，窗户纸一旦捅破，想要再退回原位就难了。
所以林落对于这个拥抱是排斥的，她总觉得再这么下去，狐九就要把他们的关系做实了。虽然这样可能会省去很多麻烦，反正她也不会跟别人在一起，可一直演下去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再发展下去，不结婚很难收场了。她不能为了躲避别人的追求就跟狐九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吧……不不不，想的太远了，这样的事绝不能发生，本来说好是客串的，都杀青了，怎么还带售后服务的？
狐九很知道分寸，看到王文祁一走，他就放开了林落。“这一次，他总该死心了。”
“小孩而已，三分钟热度，犯不着一直演戏刺激他。”
“你现在，好像越来越心软了。”
“我只是怕你太优秀，对人打击太大。要是他因此对自己失去了信心，那我们可成了罪人了。”
“你说的都对。”
林落指了指狐九的大衣口袋，“你手机一直在震，不看看吗？”
刚刚抱着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好像电话短信没有断过。
狐九拿出手机，“都是一些慰问信息，不是什么要紧事。”
“那你人缘真是不错。”
狐九的眼神在跟沈斋只有一条信息的聊天界面上停了几秒。他们在那次体育馆的合作时就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来也没什么交流，直到今天他回来，沈斋发了一条信息，大概意思是说刑警大队的所有人都为他的平安归来感到高兴。
狐九若无其事地把手机重新装进口袋，“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林落往旁边挪了半步，一脸真诚地邀请，“请吧，胡教授。”
狐九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同样的，林落也没有去过他的研究所。
他一边参观，一边跟林落说话，“我不在的这些天，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林落脱口而出，“没什么特别的。”
最近发生的事，于她而言本就是小事。辛差是公事，事情办完了她也就懒得提了，另外就是跟沈斋打了一次拳，这好像也没有跟狐九说的必要。虽然她跟狐九几乎无话不谈，但也不至于芝麻大点的事全要跟他分享。
说起来，这两天似乎没有沈斋的消息，他是又被案子绊住了？
事实上，沈斋确实是有一个案子已经准备收网了，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
林落不自觉地就开始想，他这会儿应该下班了吧，或者是又在加班？他们这一行也真是辛苦，没什么假期，也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要见他完全靠缘分。不对，干嘛要见他？
林落的小表情尽收狐九的眼底，狐九什么也没问，他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还是一贯的亲和。
林落兀自甩甩脑袋，把狐九拉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满天星，各种颜色都有，把冰冷的办公室装点的浪漫而富有生机。
“圆锥石头花？阿落，你不是不喜欢养花吗？”
她不喜欢生命周期太短暂的生物，狐九再清楚不过。好不容易培养出感情了，再眼睁睁地看着它衰败，这是林落无法接受的，所以林落从来没有养过宠物和花草。这些花，绝不可能是她自己买的。
“干花嘛，用来装饰而已，显得比较接地气，不然就没住在这里的样子。”林落指了指休息室的门，“现在我都对外宣称是住在旅行社的，你看这扇门，直通我在那边的房间，来去自如。”
狐九附和道：“嗯，看来最近很辛苦啊。”
“辛苦算不上，小事确实不少，得两边跑。要进去看看吗？”
“为什么不呢？”
入眼便是黄花梨的家具，狐九立马就认出来了，“这些东西你一直都放在这里？”
林落耸耸肩，“以前我不常来，想着放在这眼不见心不烦。”
“不喜欢不如就处理了吧，随便出手一件都能够你买一套房了。”
“算了吧，万一他哪天回来了，知道我把他送我的东西卖了，不得找我拼命啊。”
她哪是怕他生气，明明就是舍不得。“阿落……”
“诶，打住！不提他。我们重新进来一次，去那边的旅行社。陈沫他们也都挺想念你的，还真以为你会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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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教授还是架不住孙女的哀求，将胡候之请到了家里吃饭。
吴妍的父母都在国外，吴教授为了能在晚年享受伦之乐，也觉得国内的教育水平不比国外差，所以坚决不让吴妍出国。吴教授已经很少会去研究所了，吴妍住校，家里就他和一个保姆。
吴妍一下课就往家里赶，她来的时候，保姆在厨房做饭，她爷爷和胡教授在书房练字。
胡教授站立于书桌前，他个子太高，倾身的幅度相对较大，但脊背仍是笔直。在吴妍的眼里，他已换上了一身古装，宛如谪仙，飘逸俊秀。只见他落笔迅捷，张弛有力，如行云流水，笔走龙蛇。
吴教授拿起他的字来看，浓淡枯湿皆凭心意，断连辗转变幻无穷，书法大家也不过如此。
吴教授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对他是赞不绝口，“候之啊，你这个字，没几十年功力我可练不出来。”
“教授过奖了，今天发挥的好罢了。”
“你太谦虚了，有这样的水准再说这样的话，那可就是虚伪了。当然了，我知道你想藏拙，不然啊，别人要是知道你什么都会，那不得酸掉牙了！”吴教授看着字，越看越喜欢，把纸铺平了，想着得找人装裱起来。
“爷爷，候之哥哥！”
“妍妍，你回来啦！”看到孙女吴教授也是喜出望外，自从孙女上了大学，回家吃饭的时间也少了，今天家里算是难得的热闹。
吴妍歪头看着桌上的字，“这是候之哥哥写的啊？苍劲有力，兼纳乾坤，有一种大将之风！”
“哟，我家小公主还懂草书了？”
“爷爷！我不是跟着您练过楷书的吗，只是写的不好而已……”
“以前让你好好练，你偏不，现在看到候之的字，自惭形秽了吧？”
“爷爷，这样吧，没课的时候我再回来跟您练，您受累，再教教我。”
吴教授推了推老花镜，“我年纪大了，教不动咯~不如让候之教你吧，有他指导你绝对能成为书法大家。”吴教授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心虚，他把话递出去，候之接不接他可不管了。
“候之哥哥……”
狐九又岂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教授您可饶了我吧，研究所那么忙，我自己都没时间练字，我今天都来蹭您的文房四宝了。妍妍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是一些字帖，改天送来。有心练的话一定会练好的。”
吴妍有些失望，他拒绝的这么明确，吴教授也不好强迫，“好好好，走，吃饭吧。”
吴教授是真心喜欢这个年轻有为的好学生的，饭桌上闲话家常，气氛倒也轻松。吃完饭下了几局棋，吴教授就犯困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妍妍你招呼一下胡教授，候之啊，一会儿麻烦你把妍妍送回学校。”
“好，教授放心。”
本来也就是为了两个年轻人创造机会，吴教授也只能为孙女做到这里了。
吴教授住的是老小区，不好停车，所以他们下了楼还得走几步才能到狐九停车的地方。
“候之哥哥，这几天你都经历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我真的很担心。”
“妍妍，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想，该说的话我都说的很清楚了。听你爷爷的话，学业为重。”
“我不会耽误学业的，你就是我的目标，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无论你以后怎样，都轮不到我失不失望，你要为了自己努力，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人。”
狐九的话说的很中肯也给吴妍留了体面。
可吴妍并不领情，“你是我的动力。”
“妍妍，我有女朋友，我很爱她。”
“她配不上你的爱！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天，她一点都不关心，她照样该上班上班，也没往研究所去一个电话！她根本不爱你！”
听到最后这句话，狐九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好像他的瞳孔忽然起了变化，如野兽般妖异狠厉。吴妍瞥见了，吓得差点绊倒自己。可下一秒，他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善。
吴妍揉揉眼睛，是看错了吧？胡教授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但她也意识到不该在胡教授面前说他女朋友的坏话。
“候之哥哥……我只是想陪着你，你不用急着拒绝我的，我可以等。”
“不必。”等？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等一个人有多么煎熬，当然，他并不在乎。
“候之哥哥，你值得更好的人，你看看别人不行吗？”
“这话，是我要对你说的。”
狐九越是这么说，吴妍就好像越是来劲。她感觉自己跟狐九一样，都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狐九不肯回头，她也绝不回头。
“你就是最好的！我已经看不到别人了……”
狐九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呢？”
晚上八点多的校门口还是很热闹的，狐九没有再往前开，“我就送你到这吧，被人看见了对你影响不好。”
吴妍坐在副驾驶，捏紧了安全带，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其实上车的时候，狐九给她开的是后座的车门，她不管不顾地就坐进了副驾驶。狐九只想着尽快给她送走，也就懒得计较了。事实上，他的副驾驶也没坐过别人，也没什么好执着的。
吴妍最后下定了决心，她解开安全带，飞速在狐九脸上印下一个吻，然后仓皇而逃。
狐九都来不及反应，竟没料到她那么胆大。到底还是自己装的太善良了，妖族神圣不可侵犯的妖神大人，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占了便宜。
狐九抽出纸巾狠狠地擦拭刚才吴妍亲吻的地方，眼神冰冷。看来，还是让吴妍忘记他比较好。
可若是如此，他再以什么借口和林落扮演恩爱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