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舍

    吃饭的时候，洛凡很认真地对二人说：“孝廉我自作主张，你带着红英离开这里，你要待她一辈子好。”

    二人均道：“大哥……”

    “什么也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有机会你们就走。还有一件事，孝廉，宋智是你什么人？”

    孝廉腾地站起来，“那是家父啊，他怎么了？”

    洛凡道：“是好事，我听说你父亲被赦免了，虽然没有官复原职，但可以回中原了。”

    孝廉半晌才回过神来，“真的吗？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记住，你答应我，带着红英走。”

    书生慌忙点头，“大哥你放心。”

    是夜，三人均有心事，谁都没有睡好。洛凡和书生一起去了鄂摩和（今敦化市额穆镇），寻得宋智。父子二人相见，喜极而泣。对洛凡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感激不尽。但当说及红英的时候，宋老爷眉头一皱，很是不喜：“我儿书香门第，怎能带走一渔家女子？妄谈婚嫁？况且清白被玷，此事不妥！”要不是看在洛凡救命份上，也许落魄的官威早就又发作了。

    洛凡道：“这个……”

    宋孝廉抢道：“爹，大哥做主，我愿意！”

    看到儿子坚持，宋老爷眼睛一转说：“此事不急，我看看姑娘，要是真好，我也不阻拦。”又讲：“壮士先请回转，安顿好姑娘。我儿先不去你那里了。今天是初三，五天后是初八，我们起程回中原。”

    宋老爷留洛凡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这地方苦寒，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临走时，宋老爷把一些家什、粮食、皮布送给了洛凡。并说自己回中原，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带又带不了，拿去用正好。

    洛凡谢过宋老爷，辞别书生，返回到驿屋。推门进来，红英正在木屋里缝补皮褥。几块大小不一的皮子。被她用线连成一大块，好用多了。红英抬起头：“大哥吃饭吧。”

    洛凡说：“我吃过了。”

    “宋哥呢？怎么不见他回来？”

    “孝廉找到他爹了，先准备行李官文，五天后你们起程回中原。对了，我把你们的事和他爹说了，宋老爷答应带你一起走。”带着一起走和成亲是两回事儿，区别大着呢，洛凡心想。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好半天，红英说：“大哥，我不想走，你不明白，宋公子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高攀不了，我也不想嫁给宋公子，也不想嫁给其他人。大哥，我，我，我要永远陪着你。”

    “说什么胡话，傻丫头，孝廉人不错，能带你回中原，而大哥还是家奴，只能在这关一辈子了。你如果在这里，只有受苦，听大哥话，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好妹妹。”

    “妹妹……”红英气得满脸通红，赌气转过头不理洛凡。

    这几日，红英把小屋彻底收拾一番。把宋老爷给的皮布细心裁好，为洛凡做了两件衣服，又给洛凡做了不少干粮。总是絮絮叨叨，要洛凡细心照顾好自己。一转眼初七晚上，红英炖了一只野兔，热腾腾的一锅，香气扑鼻。把宋老爷给的土酒满满地倒了两碗，两人在炕上小桌边干坐着谁也不动筷。这几天，他们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仿佛他们的话已经说尽了。

    红英端起碗：“大哥，谢谢你救了我。红英今生报答不了，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哥的大恩大德。”咕咚喝了一大口。但立刻被呛得直咳。洛凡透过饭菜的热气，红英的眼睛茵茵胧胧，好像晨雾，脸颊上飞起了桃花。

    洛凡也端起酒碗：“妹子，大哥不需要你的报答。记着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让大哥失望。”

    红英酒量不好，一碗只喝了一小半，就迷糊了。洛凡把她扶回里屋的小榻上，自己坐在炕上，看着饭菜，心里也不好受。不舍得红英离开，他真的越来越喜欢红英。“她是个好姑娘，宋孝廉你小子一定要好好待她。”洛凡这样胡思乱想，喝掉剩下的酒，简单收拾一下，倒头便睡。不知什么时候，洛凡只觉着有东西在胸前轻轻动了一下，毛茸茸暖暖的。“狐狸？”，顿时涌上这么一个念头。不对，狐狸哪有这么光滑？还有胳膊……洛凡一下醒悟过来。“红英你这是干嘛？胡闹！”

    “哥哥，红英心里都是你…”红英呢喃着，温柔热烈的唇印上了洛凡的嘴。洛凡的头轰的一声，手不由的搂住她。红英疯狂的脱下两人身上的衣服，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宛若晨星。小嘴里轻唤着“哥哥”…这一声哥哥，百转千回，如同黄鹂的娇啼。洛凡都酥了，脑中一片空白，却慢慢的放开缠在身上的红英，艰难地下地，从水罐里舀了一瓢凉水，“哗”的从头上浇下来，人一激愣。“妹子，我不能对不住你，我……”

    “你嫌弃我不干净……”

    “我不能……”洛凡慌忙穿上衣物，逃出屋外，身后是红英小声的啜泣。